他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冷靜地又想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江大福的兒子,有那么重要嗎?
張蓓荷把頭靠在江羽龍的臂彎里,側身過去睜著她那雙大眼睛看著江羽龍那張俊臉,那張還帶著一些雪污的臉。
她才發覺,他不僅臉上臟,頭發臟,他的身上也很臟。
張蓓荷像是一個疼愛自己兒子的媽媽一樣,對江羽龍說:“你去洗洗,洗一下會清醒些。身上、臉上還很臟。我下樓去給你買一套衣服回來換,換好了,我陪你一起去吃點東西。”
江羽龍轉過臉來,用另一只手撫摸著張蓓荷的臉說:“對不起。”
張蓓荷見他已經冷靜了下來,對他莞爾一笑:“噓!說什么對不起嘛。”
江羽龍悄悄地在她耳旁說:“我愛你,謝謝你!”
“我也愛你。”張蓓荷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你聽話,先去洗洗,我下樓給你買套換洗的衣服去。”
“先別急,你陪我聊一會再去。”
“嗯,那我先收拾一下,不然我們這樣很奇怪呀。”
江羽龍看了她一眼,對她點了點頭。
江羽龍見她收拾差不多了,指了指自己的臂彎對她說:“你也躺下來,跟剛才那樣。”
張蓓荷順從地在他身旁躺了下來。
江羽龍問:“陳香嫂子跟你說了我的事,對吧?”
“她說了一點點,說什么親子鑒定。”
江羽龍忽然問:“嗯。蓓蓓,我問問你,要是你爸是我的仇人,或者我爸是你的仇人,你說我們要怎么辦?”
“呸呸呸!你說啥呢?”
“我只是假如嘛。”
張蓓荷在江羽龍手臂上掐了一下,說道:“這哪有假如啊!要有假如,他們還會安排我倆相親嗎?你豬啊。你媽媽跟我爸還是同學呢!”
“嗯。那你說,我是不是江大福的兒子,有那么重要嗎?”
“他們的親子鑒定,是不是弄錯了?”
“不管他錯沒錯,你說,即使我不是他的兒子又怎么樣?江大福至少撫養了我二十一年,還是我爸,你說對不對。”
“那當然,生父不及養父大。”
“可是我為什么今天會有這么強烈的反應呢?你說是不是為了家產?”
張蓓荷天真地問:“家產有那么重要嗎?”
江羽龍笑了,自己現在還談什么家產啊!
張蓓荷當然跟自己不一樣,一是女孩,二是她的父親張明國擁有青城鋼鐵,億萬富豪,比原來的江家富有得多,卻只有她一個女兒,她自然不會想什么家產啊,未來啊,以后除了夫家的家產之外,她父親張明國及母親余美玲的遺產也都是她的。
她從小就生活在水晶塔中,當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單純。
跟張蓓荷一聊天,一下午的心結瞬間釋然,江羽龍自嘲地說:“哎,說什么家產呢?我現在生活都成問題了,還談什么家產呢?”
“別那么說,還有我呢!我還是先幫你解決生活問題吧。”
江羽龍“嗯”地一聲,摸摸張蓓荷的臉,點了點頭。
張蓓荷轉身從床上拿起她的挎包,再轉頭過來在江羽龍的額頭親了一口,說道:“你乖乖地去洗一下,蓓蓓去解決龍哥的形象問題。”
說完,她站起來。
江羽龍看著她,蹦蹦跳跳地去開了門,出了門再轉身對著自己回眸一笑,才關上門離開。
江羽龍又躺了一會,聽到床上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一看,原來是張蓓荷的電話落在床上了。可能是自己折騰她時,把她手機弄掉出來了吧。
江羽龍看一眼她的手機,顯示打來電話的是“母后”!
是張蓓荷的母后余美玲找她。
這個時間點,可不能幫她接聽,要是她的同學打來的還可以,一會等她回來自己回撥過去吧。
響了一陣,停了。江羽龍站起身準備脫了衣褲去洗澡,但是張蓓荷的手機又響了。
還是“母后”的來電!
她的母后我暫時還惹不起,余美玲好像對我有成見!江羽龍為了避免再次被騷擾,把張蓓荷手機調成了靜音,然后進去洗澡。
洗完澡,江羽龍只圍著浴巾出來,赤裸著上身。這時張蓓荷還沒回來。
他又看了一眼張蓓荷的手機,在自己洗澡的這段時間里,竟然有大量的未接電話,全是她的母后余美玲沒停沒歇地打!
江羽龍坐在床邊又等了一會:張蓓荷去哪買衣服呀?關鍵她的電話沒帶,想找她都找不了。
這么久還不回來!這是星級酒店啊,酒店的一樓不是就有商場嘛!
自己倒不著急,關鍵是她的母后一直打電話進來!
“叮咚…”門口的門鈴終于響了。
我的蓓蓓終于回來了!
江羽龍打開了房門,只聽得門口的張蓓荷“呀”地一聲驚呼。
“咋啦?”江羽龍伸手把她從門外拉了進來,快速地把門給關上了,然后緊緊地把她擁進懷里。
張蓓荷兩眼緊閉,悄悄地說:“喂,你的浴巾會掉下去嗎?不是有浴袍嗎?”
“我在家都習慣洗了澡裸跑,還穿什么浴袍呀?不會掉下去的,放心!”
張蓓荷輕輕地推開他,把外套、內衣包括襪子、圍巾與皮帶等等都遞給了江羽龍。
整整全套的帥哥行頭,都給買全了!
“你去里邊換上,然后我們到二樓吃東西。我看過了,二樓還有好多好吃的。”
難怪去了這么久!
“你跟我進去幫我換?”江羽龍調皮地逗了逗她。
“流氓啊你!”
“對了,母后給你打電話了,好多個未接來電!”江羽龍把電話遞給了張蓓荷,“這時候居然不打了!”
張蓓荷看到大量的未接電話:“什么?媽媽打電話?完了完了!她打我電話你怎么不跟我說呀?”
“大小姐,我怎么跟你說呀,你出門那么久,沒帶電話呀!”
她拿著手機走向門口去開房門:“完了完了,我給媽媽打個電話。”
“你躲到廁所里打吧,干嘛出門打?”
余美玲一直交待張蓓荷,不能再跟江羽龍來往,她怕一會江羽龍又搞怪。
“還是到門外打安全!”張蓓荷又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江羽龍裸著的上身,打開了房門,又轉過身來,跟江羽龍“噓”了一聲,準備掩過門去,到樓道上給她的母后回電話。
但門沒關上,她卻被人給推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