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蓓荷就直接跟王進富說明來意:“王董是這樣的,我來找您的目的,是想請您高抬貴手,讓楊所長把路致遠他們放出來。”
王進富其實早知她的來意,聽了這句話,仍不緊不忙:“小羅,你幫張小姐弄一杯鮮西瓜汁進來。”
“王董,路致遠是路詩晨的親哥哥,他動手是不對,但是情有可原。”
“路詩晨的親哥?”王進富故意裝傻,其實他早知道。
“是啊,不然他不會動手。”
“你想讓我放他出來?”
“還有一個江羽龍,他們親如兄弟。”張蓓荷忽然想到了江羽龍,覺得如果能把路致遠放出來,不能忘了他。
王進富忽然笑瞇瞇地盯著張蓓荷,好一陣子不說話。
張蓓荷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
王進富說道:“你讓我去妨礙司法公正嗎?”
“不是,王董。王承浩有錯在先。”
王進富說道:“可是我看過包廂的監控,路致遠他們確實動手打了我的浩兒。”
“但這都是因為,王承浩騷擾路詩晨在前啊。”
王進富笑瞇瞇地問:“你知道事情發生之前的細節?”
細節?要真說細節,張蓓荷并沒有親眼所見,只是聽到隔壁包廂的吵雜之聲,她實話實說:“我們當時就在隔壁包廂準備吃飯。”
王進富不緊不忙:“這個細節我也看了,他們是同學,王承浩只是客氣地叫路詩晨一塊坐下來吃飯而已。”
“可是王承浩先動手,打了李梓琪一巴掌。”這個細節是她親眼所見。
王進富的雜務秘書小羅把榨好的西瓜汁端了進來,輕輕地放在張蓓荷面前的幾案上:“張小姐,請喝點西瓜汁,夏天喝西瓜汁比較好。”
“謝謝姐姐。”
“不客氣。”小羅走了出去。
王進富并沒有馬上繼續剛才的話題,招呼她道:“先喝點果汁。”
“謝謝王董。”張蓓荷口中稱謝謝,但她并沒有端起那杯西瓜汁。
“承浩這小子都被我給寵壞了!居然動手打女孩!”王進富這回收起他笑瞇瞇的神情,臉上充滿著作為父親對兒子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痛心。
“而且據我所知,被打的李梓琪還是他之前的女朋友。”張蓓荷覺得王進富似乎開始被她說動了,就又加上了一句,提醒他,這是王承浩的不對。
“是,他確實不應該,即便李梓琪用開水潑他的同學,作為一個男生,也不能動手打女生,更何況還是前女友。”
王進富說完,又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唉!”
張蓓荷不知道王進富說李梓琪用“開水”潑他的同學是什么意思,是為自己兒子開脫打李梓琪的責任,還是真為兒子打女生感到痛心?
至于李梓琪潑過去的那杯水是不是開水,她現在也無從考證,但至少被潑的那人根本就沒事。
王進富見張蓓荷似乎在思考,他接著說道:“我這個兒子需要有一個能夠壓得住他的人看著他,他就能收心了。”
“不過說起來,前天晚上他確實被打得挺慘的。”張蓓荷覺得那天晚上江羽龍他們三個揍王承浩一個,好像除了路詩晨被糾纏外,似乎王承浩也并沒有多大過錯。
她不像路致遠與江羽龍那么沖動,她喜歡站在別人的位置替他人去想。
王進富似乎仍在為自己寵愛兒子感到后悔:“要是他有一個姐姐或哥哥,也不至于被我們寵成這樣。”
“他也沒有兄弟姐妹嗎?”
“是啊,跟你一樣,都是獨生子女。”
難怪被寵成如此。
在她的印象中,不是在機關單位上班的家庭,子女一般都有好幾個。做生意的老板要是子女只有一個的話,那個小孩基本上都是壞猴子,就象江羽龍那樣。
她堂哥張兆強就不錯,還有路致遠也不錯,因為他們都還有一個妹妹。
張蓓荷忽然又想起被李梓琪潑茶水的陳齊農,對王進富說道:“其實我們這一代基本都是獨生子女,我爸媽從小總是提醒我,玩在一塊的伙伴很重要,叫我要學會選擇小伙伴。”
王進富像是會看穿她的心思:“你指浩兒身邊的那個陳齊農嗎?”
“王董,不好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系,我知道齊農那小子也是個潑猴。”
“是,他也是獨生子女。”張蓓荷不可否認,剛才所說的幾個男孩子,江羽龍、王承浩、陳齊農,全都是被寵壞了的獨生子女。
陳齊農的父親陳志國也是青城一家知名建筑公司的老總,不過因為工作的緣故,常年都在工地與應酬,平時很少在家里,所以他的兒子陳齊農也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太子少爺。
陳志國長期承包王進富西北王集團的地產公司工程來做,所以與王進富關系非常好。
王進富臉上又出現笑瞇瞇的神情,看著張蓓荷說:“同樣是獨生子女,你就很懂事。要是我們浩兒身邊能有你看著他,我們家的浩兒也會慢慢懂事了。”
“王董說笑了,我的毛病也不少。”
王進富居然單刀直入:“你可以考慮一下跟我浩兒交往,王伯伯絕不會虧待了你跟浩兒。”
天啦!這是赤裸裸的替兒子泡妞!難怪兒子如此!
張蓓荷啊張蓓荷,你差點忘記來找王進富的真正目的,跟他扯什么獨生子女,王承浩變好變壞,關我張蓓荷什么事呢?
“王董,您能不能放過他倆?”
王進富還沒從剛才想說服張蓓荷成為兒子女友的構思中走出來,一下子忘記張蓓荷來的實際目的,被她一說,馬上回過神來,問了一句:“放過誰?”
“路致遠與江羽龍,他們倆。”張蓓荷又重復了一遍。
“可是,把他倆送去看守所的人,不是我啊。”
“這不是只需要您一句話的事嗎?”張蓓荷清楚,她堂哥張兆強也就是王進富放過他,那晚才可以回家。
“不不不,我不能去妨礙楊所長的決定。”王進富有王進富的原則與狡猾。
他從張蓓荷跑來求他幫忙放過路致遠,就知道這姑娘心系于那個姓路的。
越是這樣,他越不會放過他:“楊所長也是看過餐廳的監控視頻,才決定拘留路致遠的。浩兒確實是被他用椅子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