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激活符印后,簡妮眼前一亮。下一刻她的視力恢復正常,發現自己已經位于一間空曠的大廳里,大廳周圍擺著許多把椅子,穿祭司袍的牧師們正坐在椅子上聊天。大廳門口擺著幾張桌子,桌子上擺放著厚厚的名冊,幾位女士坐在桌子后面。
“小姑娘,過來登記一下,就可以走了!”在大廳門口處站著的一位女士招手說道。
“馬上,馬上就去!”少女一邊答應著,一邊掃視大廳里的人群,可怎么也看不到那個牽動她的心的身影。
少女的嘴嘟了起來。
她走到門口。
“小姑娘,趕緊登記吧,登記完出去休息一下。成績不要緊,人沒受傷就是好事。”中年女士和善地說。
“我想問一下,所有的用符印傳送出來的人都在這里嗎?”
“是啊!不管符印是怎么激發的,都會到這里。”說著,女士指了指穿著祭司袍的人:“他們守在這里,就是準備為那些倒霉蛋治療呢!”
“感謝。”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簡妮找了一把空椅子坐下來,焦急地掃視著整個大廳。
阿爾伯特左爪抵住面前翼獅僵尸腦袋,右爪按住它的脖子,用力一絞,將僵尸的腦袋卸了下來。僵尸的身體抽搐了兩下就不動彈了,腦袋上的嘴巴還在一張一合,露出暗黃色的牙齒,只是失去了行動能力的它再也沒有任何威脅可言。
阿爾伯特長出一口氣,他俯視四周,周圍滿地都是各種各樣的骨架和尸塊,人類的、精靈的、獸人的、矮人的、熊地精的、食人魔的、巨人的…林林總總,蔚為大觀。他挑選了一塊略微干凈的地方,趴下來喘口氣。
原本渾身亮金色的龍鱗此刻已經插滿了各種各樣的投擲武器和羽箭,被鮮血染上了一層紅。最嚴重的傷勢在小腹處,那里有一道一尺多長的口子,是一只熊地精骷髏突然從地上躥起來給他留下來。
這是一場異常艱難的戰斗。一交手,阿爾伯特就被快如閃電的骷髏們圍了起來,用刀劍砍了好幾下,萬幸龍鱗堅固,才沒造成太大的傷害。
隨后阿爾伯特立刻轉變策略,瞅個空子拍打著翅膀一下子飛上天空。洞穴狹窄的空間不允許他肆意飛行,他便繞著墻壁飛,飛的太近就用爪子推一下墻面,同時對下面的死靈們噴出灼熱的火焰。死靈們也用弓箭和標槍反擊,但大多都被堅硬的龍鱗擋住了。
除了標槍、弓箭,以及時不時跳起來砍兩下,死靈們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手段,也不懂得躲閃和逃跑,硬是被他用吐息和爪牙磨死了。
他休息了一陣,用爪子將身上的羽箭和標槍一根根拔出來。所幸羽箭和標槍上沒有倒刺,饒是如此,每每拔出來的時候還是會帶起來一兩片龍鱗,又或者一小塊血肉,疼得他齜牙咧嘴,直抽涼氣。
這時候他不由得開始懷念麗莎了。要是她在的話,一定能夠幫助自己仔細的清理身上的創傷,再給予自己最急需的治療吧!
他休息了一陣,待新鮮的創口不再流血,他才慢慢地直起身子。
殺過去是肯定不行了。
直接離開的話,他又有些不甘心。
他激發了自己的魔力,片刻之后,傷痕累累的金龍就變成了一只臉盆大小的變種蜘蛛,飛快地爬到了洞穴頂端。
他繼續向前。
陸續有人出現在傳送大廳。有些人只是身上沾滿了泥土和灰塵,看起來有些狼狽,實則分毫無損。有些人身上卻帶著可怖的傷口,鮮血淋漓,有些人甚至身體都殘缺了,甚至有些人已經昏迷不醒。
牧師們漸漸開始忙碌起來,對受傷者進行簡單的止血救治,隨后由雜役們把傷員送出去,交給更強大的牧師們解除詛咒、驅除負能量、斷肢再生、驅除疾病…
傷員的哀嚎聲、牧師們的安慰、交談聲和咒語聲、川流不息的腳步聲…種種聲音混成一塊,匯成一曲嘈雜的交響樂。
簡妮四處張望,每當有傳送的光芒亮起來的時候,她的心中就升起期盼;當她看清楚里面的人不是她所期待的人時,失望和沮喪便充滿了她的心靈。
她不知道阿爾伯特遇到了什么,為什么還不出來;她也不知道能夠向誰求助。她只能呆呆傻傻地繼續等待下去。
淑妮,請您保佑他平安無事…
通道里充滿著尸體腐敗的惡臭,零零碎碎的骨頭隨處可見,墻壁上畫著殘缺不全的壁畫,下方用意義不明的文字書寫著什么。
這些文字應該傳遞了一些信息,只是阿爾伯特沒有準備「通曉語言」。
感嘆這個也沒用,法術位有限,用的時候才發現沒有準備合適的法術才是常態。
阿爾伯特到目前為止還沒被發覺。
沒有被發現,不代表絕對安全。
在上一個洞窟里,當他從一具尸體頭頂爬過的時候,無意中看了那具尸體一眼。
只看了這一眼,極致的寒冷穿過他的皮膚,滲透進他的骨髓,可怕的邪惡和死亡的能量貫穿他全身。他本能地感受到極度危險,忙不迭的跑到洞穴頂的角落里停下來,一動也不敢動,隔了好一會兒,才趁著那尸體轉身的功夫,竄了出來。
這讓他變得格外小心翼翼。
他繼續前進。
又走了一陣,他看到下面是幾只渾身束帶的木乃伊蹣跚地來回走著,上方是幾把雙面大斧子來來回回的交錯切割。那斧刃上反射過來的寒光令阿爾伯特不寒而栗。
他在心里默數著那斧子來回耗費的時間,估量著斧子與斧子之間的距離,反復盤算著。待計劃周詳,他才猛然竄了出去。
在斧刃進入墻壁的時候通過,當斧子出現的時候就躲在兩把斧的間隙處,他靈活地穿過一個個斧刃機關,恰到好處地躲過殺傷,眼見就要到達終點。這時,他忽然發現自己落腳處的這塊巖石上微微發出紅色的光。
還沒等他想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巖石上驟然炸開一團火焰,灼熱的氣浪將他推了下去。
兩旁的木乃伊被爆炸聲驚動,齊齊轉頭看向這邊,隨后快速沖了過來。離的最近的木乃伊揚手射出數道土黃色的布帶。
布帶還沒到,令人作嘔的尸臭先一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