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爭不可嗎?”
“非爭不可!”
“為什么?”
“為了自己。”
長孫無憂和李建功,兩人一問一答,問是真心問,答也是真心答。
“能否為了唐國?”
“唐國?”李建功沉思了一下,最后起身,搖了搖頭,道:“為了自己。”
“嗯。”長孫無憂嗯了一聲,嗯的極其無力,嗯的極其苦澀。
唐國李氏,本是能人輩出,可如今現在,搖搖欲墜,整個朝堂上下,唐國內外,皆不安穩。
唐國最英武圣明的李開明死了。
唐國基石存在的長孫無忌死了。
李劍白也戰死在西疆佛國密宗。
長孫有國和太平軍也全軍覆沒。
再不濟,李建成,李建軍,也因為權力欲望而成為白骨。
長孫無憂白發突生,最近這段時間經常做噩夢,經常睡不著覺,經常頭痛欲裂。
她知道,自己的時日也不多了。
自己一生最敬重的兄長,最相愛的君主,都相繼離開,相當于一個時代的落幕。
但是長孫無憂還不能死,因為唐國玉璽還在自己手中,是六子御駕親征離京前交于自己的。
不管如何,她都需要為這塊玉璽找到下一位主人才行。
而目前。
只有李建功,李建志,還有李建宏三位皇子有資格。
但李建宏年齡太小,不過十二歲而已,根本不足以承接大統,所以目前而言,只有李建功和李建志兩人最為合適。
可惜,長孫無憂難以做出選擇,或者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所以難以選擇。
“母后,玉璽在您手中嗎?”李建功起身上前,直接詢問。
長孫無憂沒有避諱,更沒有隱瞞,直接點頭道:“對,傳國玉璽在我手中。”
“好。”李建功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最后道:“不管如何,我尊重您的選擇。”
就算是他是幽冥魔界的邪神,就算他是十惡不赦,但是在長孫無憂的面前,李建功恭恭敬敬不敢有一絲不敬。
在整個神州,乃至整個世界,李建功只尊重兩個人,一個是毫無修為的長孫無憂。
另外一個就是書院的夫子。
這并不是懼怕,而是最后一絲底線,一絲人性。
夫子修為不高,但也是與老子同時代的人物,在神州這個天地不全,法則不完善的時代。
夫子能夠達到半步化龍境界,實屬不可思議。
而真正不可思議不是半步化龍境界,而是夫子的靈魂境界,精神境界。
夫子開創了神州儒門,老子開創了神州道門,雖然都有結合上古先賢傳道,但這都是一個創世偉績。
因此,夫子的靈魂境界和精神境界,已經達到了準圣人的層次。
李建功尊重長孫無憂,所以認真的說道:“母后,不管您如何選擇,如何決定,我都尊重您,但我還是一句話,我非爭不可!”
長孫無憂聽到李建功的話,心中一疼。
“七子,你可知道六子并不是李氏血脈。”
“知道。”
“但我和開明,都將六子視如己出。”
“看得出來。”李建功點頭。
“你不管是誰,不管以后變成什么樣,我都將你當成我兒。”長孫無憂顫顫巍巍的上前一步。
可是李建功卻后退一步,道:“您已經做出了選擇,對嗎?”
聽到這一句話,長孫無憂身子一頓,心臟一緊,無力的嘆氣了一聲。
而李建功再也不多說什么,最后跪拜離開。
李建功離開之后,沒一會兒,李建志來了。
還是鳳儀殿。
還是兩個人。
不過這一次是長孫無憂和欲望李建志。
“志兒,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想爭奪皇位的?”長孫無憂輕聲詢問,此刻長孫無憂已經恢復了平靜,因為現在她需要保持理智。
因為接下來她代表了唐國,做出了最艱難的選擇。
“從愛上一個女人開始。”李建志也不隱瞞,直接回答。
長孫無憂的眼睛突然犀利。
李建志也不由身子一震,后背一涼,很顯然沒想到自己這位柔弱母后竟然有這樣的威懾。
“因為武眉娘嗎?”長孫無憂再次確認。
“是。”李建志挺直了身子,認認真真,堅定的回答。
長孫無憂口中鮮血吐出,說心中不恨,心中不難受那是假的,長孫無憂猜到了,想到了,但真真切切的聽到李建志承認,還是有所震驚。
當初先王在世的時候,長孫無憂就對武媚娘有所嫉恨,現在自己最親近的兒子,也是如此。
李氏眾位皇子,與長孫無憂最親近的不是李建成,也不是李建功,更不是李劍白,李建泰。
而是李建志。
李建志先天不足,出生的時候就身體有缺,從小就是個藥罐子。
長孫無憂也最疼愛李建志,可現在李建志竟然愛上了自己父皇的妃子,這令人難以接受。
“你奪皇位,是為了她,還是為了唐國?”
“為了她!”李建志還不猶豫的說道,哪怕李建志知道,自己說一次謊話,皇位就能唾手可得,但李建志還是實話實說。
第一,他真的愛他,真的是為了她,奪江山,爭皇位!
第二,李建志不想對長孫無憂說謊,因為她是長孫無憂。
“…”長孫無憂氣的全身發抖,直接抓起桌上的茶杯朝著李建志狠狠的砸了過去。
李建志頭破血流,但卻沒有一絲閃躲,而是靜靜的站著。
“母后。”
“閉嘴!”
隨之。
長安城中,暗流涌動,李建志和李建功兩人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整個朝堂也出現了兩大派系,勢均力敵,而決定最后成敗,將是長孫無憂的選擇。
書院后山。
斗笠少年,跟在夫子后面劈柴,砍柴,挑水,倒算是過了幾天安穩日子。
但就算如此,可李劍白還是忍不住關注長安的局勢,表面看似平靜,實則卻焦急躁動。
“擔心唐國了嗎?”駝背老人,砍完最后一根柴,看向少年。
李劍白點頭,終于忍不住的詢問:“夫子,請您解惑。”
夫子搖了搖頭,道:“這世間,沒有人能夠給你解惑,只有你自己才能解答,就連我都看不清未來。”
“夫子。”李劍白跪下。
夫子起身,長長噓了一聲,感嘆道:“也罷,既然如此,老頭子我就陪你瘋一把。”
“多謝夫子。”
“走,我們去找李淳風和袁道罡,我倒想一窺未來。”
“窺探未來?”少年魔者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