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的荒草郁郁蔥蔥,隨著那漫山的叢林微微搖曳,樹間的陽光和著清風鋪面而來。
謝莊抓著從車尾箱順來的美酒,一般噸噸噸地痛飲,一邊欣賞著這邊的美景,順便將路上遇到的詭異都統統塞進了鏡像空間。
還真別說,這荒山野嶺雖然勉強通路,但平日里人跡罕至的車道兩邊,詭異就是比夜城要多,而且品類豐富,從靈級到邦級,從火焰到寒冬,應有盡有,形態各異,習性也大不相同。
但比起夜城那些經過優勝劣汰,狡猾得甚至會模仿人類外形,并用人類的智慧思考的詭異來說,這些山野之輩就太過野蠻淳樸了,比起智慧生物,更像是有超凡之力的野獸。
當然,對于謝莊來說,自然是來者不拒,甭管什么詭異,反正在神識范圍內的詭異就抓進來。
畢竟你們都在我的神識范圍內了,那顯然就是與我有緣!
你們的妖紋自然都歸我,不拿白不拿!
反正謝莊現在的思路就是以量取勝,打算通過大幅度地收集妖紋,然后解析神秘,來建立應對神之弦的數據庫和分析方案,他相信這樣一定能夠越過神之弦的高維信息封鎖,越過黃衣之王的謀劃,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道路!
至于這也被黃衣之王算到了那該怎么辦?哦!那實際上并不稀奇,著名戰術大師曾經說過,什么都防等于什么都不防,所以謝莊也只能做到目前的極致!
一路走,謝莊那是一路搜集!
別的使徒應對詭異那是小心翼翼,防了能力又防污染,防了污染再防隊友發瘋,但對于謝莊來說,就跟玩寵物小精靈刷了無限個大師球一樣,扔球就完事了!
反正目前沒有詭異能夠掙脫謝莊的鏡像空間!
雖然由于神之弦的污染,他神識因為炁的弱化而籠罩的范圍變小了,但福禍相依,謝莊對于鏡像空間的使用反而是更上一層樓,甚至能在鏡像空間之外就影響到里面的空間,不用再像曲徑鮫人那樣,站在里面當靶子。
而這也讓謝莊能夠進行一些有趣的騷操作,來排解心中的郁氣,比如在車頂上旁觀詭異們愉快地進行大逃殺吃雞!
通過控制空間來縮圈,謝莊成功地觀察到了詭異們之間毫無邏輯的慘烈廝殺,還有轉頭結盟,根本沒有節操的種種行為。
總的來說,詭異們的表演由于各異的能力,所以顯得非常有趣!
無論是暗藏在泥土之中利用突刺對敵人襲擊,還是借助樹葉在別的詭異身上種下孢子,甚至有詭異借助聲音殺人…千奇百怪的能力讓謝莊大呼過癮。
當身下的大巴停在了路途中的一個休息站的時候,第一屆詭異大逃殺終于結束,沒有詭異能猜到最后獲勝的是誰。
甚至連謝莊都沒有猜到,最后獲勝的是一只寄生在邦級詭異身上的老鼠,它偽裝成了那詭異的一部分,像是腫瘤一樣生長在那似無角牦牛的詭異身上,又在那邦級詭異與敵人同歸于盡之后活了下來。
這只老鼠開始的時候甚至只有靈級,混到最后,它甚至抵達了邦級,謝莊敬佩它茍發育的能力,于是給了它一個痛快。
謝莊打算在第二季大逃殺添加一些道具和機關,讓這場表演的趣味性更強一些,順便還能夠投放一些強力補給包,和一些強制移動的陷阱,讓整個游戲的節奏更快一些!
另外一邊,大巴車里的八個人,只有司機下了車,去休息站付了錢,給油桶加了油,其他七人都極為訓練有素,甚至尷尬的沉默著,讓車上一片寂靜。
事實上他們已經寂靜了一整路了,有三個人睡著了,而兩個人在觀想汐神,剩下三個心中緊張,聽著歌,用翻蓋手機寫著遺書。
這也導致謝莊根本不知道他們打算去哪兒,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詭異,但他能感受到這一行人心中巨大的壓力。
但從夜城再往北,就只剩下蝦城,蟹城,葵城三個大城市,其他多是這三座大城的衛星城和小村鎮,以控制局的尿性,再加上最近發生的戰爭,他們估計會戰略放棄那些小城市,所以,能夠吸引一行八人的隊伍,一定是發生在大城市里的大危機!
這種危機,到了也就知道了!
比起那種事,謝莊更加好奇現在的觀想法有什么變化:“現在的信徒如果向汐神祈禱,甚至觀想汐神,會受到更強烈的污染嗎?畢竟那高居于星界的神祗們已經有了新的變化,還能夠正常的獲取靈力嗎?如果在觀想的過程中,汐神突然醒過來會發生什么?唔,更大的可能性應該是汐神移動到定位的范圍之外!”
不過,從這兩個創造使的情況來看,似乎與之前也沒什么不同,他們沒有受到任何的負面影響,就連靈性也有輕微的增加。
“這些新神的味道,據黃衣的說法,會和神之弦一樣美好!”謝莊想到這,反胃且抗拒地砸吧了一下嘴,“那估計就像海賊王里總有人說惡魔果實的味道好一樣了!難不成真要變成老八?加油奧利給?”
在有些無聊,又有些放松的旅程之后。
又過了一天半,大巴車終于載著寂靜的乘客,踏著薄暮的夜色,來到了旅途的終點。
蟹城。
這座位于汐地最北邊,身為海殼省省會的城市,在極為清澈的夜空和漫天的繁星之中,躍出了路的盡頭,展現在了謝莊和一眾使徒的面前。
與夜城那吹著海風,蕩漾在風帆與金錢中的繁華,星漢一般的五彩燈光不同,蟹城有一種極為靜謐的氣質,在夜色之中,整個城市的燈火零星散碎,也不似夜城那般熱鬧。
這座城市位于廣闊而肥沃的平原,整體建筑風格是淺棕色的大理石鑄造的復古風格建筑,不像是浮夸精細的汐地潮汐藝術,這里的建筑風格還要古老久遠,幾乎延續了青玄帝國那粗獷樸素的飛檐建筑風格。
整座蟹城只有十棟三十層高的摩天大樓,其他基本上是一兩層的飛檐矮房,所以從天上看,這座城市的占地比起夜城還要更廣,但人口卻遠不及夜城。不要說什么監控系統了,蟹城甚至連街邊的路燈還有交通規劃都很是粗陋,顯然就連現代化都不太完善。
這地方當然不可能是個工業化城市,所以主要興盛的是農牧業和石油工業,一直是帝國重要的糧倉和石油產地,這里的人們過著相當慢節奏,復古,信仰更加虔誠的田園生活,從總體上看,是個養老的好地方。
也無怪乎,帝國會派一隊使徒前來了,這里確實重要。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蟹城。”看到這座城市,車上最年輕的聯通使,一個女生,終于開口了,她的聲音有些緊張,又有些釋然。
“很美吧。”靜坐在大巴最尾端的深淵使開口了,聲音里有著眷戀,他是個將近七十歲的老人,事實上,很少有使徒能活到這個年紀,“這里是我的家鄉,我依舊記得它最美的樣子,六十年過去了,蟹城一如既往。”
“是啊!凱爺,我一直覺得咱們蟹城是汐地文化傳統保留的最好的。”有個創造使開口了,接了老人的話,“不過,這次也真是倒霉。”
“倒霉就倒霉在所有冠位使大人們都抽不開身!”一個聯通使說道,嘆了口氣,他又埋頭打起了字,修修改改,潤色著這片長達兩萬字的遺書。
“別太天真了,小明,你以為是那些大人物抽不開身嗎?”最后一個深淵使冷冷地開口,他嘲弄地笑著,“他們不是抽不開身,而是畏懼風險。他們不是太忙,而是不敢來蟹城!”
“什么?”
“真的嗎?”
其他幾個聯通使頓時嚇得驚呼,甚至有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已經開始打擺子了,腿抖得根本止不住。
“但如果冠位使出手的話,風險不該更小嗎?東哥,畢竟他們更強。”另一個女性創造使問道,“如果蟹城的詭異真的太過強大,那我們去送死又有什么用呢?”
“不,蟹城的詭異并不是強大,而是神秘,甚至連蟹城分局的人都沒能搞清楚它的真面目,連求救的信號都發不出來,便統統消失了,如果不是總臺的情報司察覺不對,估計蟹城會在一片正常中覆滅。”那個被稱作東哥的深淵使說道,聲音漸漸低沉。
“整個蟹城分部的人都消失了?”有延展級使徒驚詫地喊出了聲,冷汗涔涔。
“沒錯,你們的等級當然不知道這個情報,或許蟹城在未來也會像貝城一樣,一夜之間,甚至無人察覺便毀于一旦!那些冠位使,還有那個皇帝,他們除了名利還在乎什么?一群無膽鼠輩,若是那聲張正義,對抗邪神的陳如先生還在,或許汐地的精神還能振作!”
“但,東哥!”有個年輕的使徒忍不住了,他是新人,剛到延展級,恐懼已經抓住了他的心智,讓他顫抖地開口說道,“蟹城也一定有深淵使吧,就連他們都悄無聲息地覆滅了,我們又能做到什么,我們去不過是送死罷了!我們現在掉頭吧,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你說什么?”東哥皺緊了眉頭,大吼道,“你小子再說一遍?”
“我…”那年輕人囁嚅著,低下了頭,小聲地說道,“我們回去…”
“你要當逃兵嗎?”東哥嚴厲地質問道,“要放棄蟹城的七百萬民眾不顧,貪生怕死地回到夜城,然后被當成逃兵,當眾斬首嗎?”
“這公平嗎?”年輕人再也忍不住,情緒崩潰地喊道,“我們本來就是被騙過來的,根本就看不到這起事件的詳細情報,我們到這里來根本就是送死,根本就是炮灰,這憑什么?”
“憑什么?呵,這就是超凡世界,一個沒有公平可言的世界!”東哥冷笑道,“當我們接觸到這些神秘之后,我們的命運只有兩條,一條是變成瘋狂的詭異,而另一條則是在黑暗中死去。我不想跟你說什么為國為民的大義,那些都是廢話,但,讓我勸勸你,年輕人,黑暗世界的生存之道便是接受命運,勇往直前,不信你可以問問凱爺的經驗,他是靠茍命活下來的嗎?”
“不!”凱爺慈祥地笑了笑,露出了泛黃的牙齒,“我能活下來,靠的就是保持純粹的勇氣,控制住恐懼的影響,說實話,小伙子,現實世界不像小說話本,詭異也不是按部就班,一等級一等級得來的,我遇到的遠超我能力的神秘,比你想象的還要多!”
“沒錯,年輕人,所有以為自己能夠逃掉的人,最終都會死在詭異的手上,因為詭異可不是待在一個地方就不會移動的家伙,更何況我們已經進入了蟹城的范圍,如果你真的太過害怕,那你可以現在下車!”東哥說道,“你可能以為我不近人情,但這就是超凡世界,我時刻準備好了面對死亡!而我會讓我的死亡,發揮足夠的價值!”
被兩個深淵使這么一說,又被其他人死死地盯著,這年輕人最后還是點了點頭,閉嘴坐回了座位之上,在如此快速行駛的大巴車上,他想下車也下不了,畢竟他的妖紋并不擅長戰斗,但某種憤恨也埋在了他的心底,像種子一樣生根發芽。
“行了,別擺出這份表情了,男子漢灑脫一點,我們都是這么過來的!”一個創造使打起了圓場。
“對,我們很多人也是第一次見,由我先來自我介紹一下。”東哥指了指自己,說到,“我是牧東,深淵級使徒,我和凱爺算是你們的老大哥,接下來的任務中,你們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問我們,我們會親切地回答你們!不過,也希望你們能夠聽從我的指令,畢竟,這一次的任務危險重重!”
車廂內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回答呢?”牧東皺眉問道。
“是…”有個延展級使徒開口。
“大點聲,聽不見!”牧東大喝。
而凱爺也跟著說道,知道該是立威的時候了:“聽不見,大點聲兒,你們沒吃飯!”
“是。”
“聽不見!眼睛別亂看!”
“在控制局,我們深淵使說聽不見就是聽不見!大聲點!”
被兩個深淵使一通亂噴,其他人連忙低頭,齊聲大喝。
“是!!!!!!”
“好,很有精神!”牧東掃視眾人,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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