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小洛說的陳如先生?”珠華樂教授走到了兩人的身邊,微笑著對謝莊說道,“還要感謝您前天救下了小洛,這份恩情我們珠華家一定會報答的。”
“客氣了,那都是舉手之勞。”謝莊跟珠華樂握了一下手,說道,“之前聽聞您也是一位使徒,那您所尋覓的,應該也是與超凡相關的歷史吧?”
“沒錯。”珠華樂爽快地點了點頭,解釋道,“作為一位歷史學家,雖然在著書的時候,不能牽扯到超凡的力量,但如果不了解一些事關詭異的知識,在面對那些歷史的時候,也會無法理解其背后發生的邏輯,更無法從零星的線索分析其原因和結果。”
“不過~”珠華樂眨了下右眼,相當俏皮地豎了一根手指到嘴邊,“我并不擅長戰斗,也不怎么使用妖紋,這算是珠華家傳承下來的超凡知識,所以我沒有加入控制局,使徒的身份也算是我的小秘密,還請陳如先生能幫忙保密哦!”
“這當然可以。”謝莊本就不是愛嚼舌根的人,他點了點頭便應了下來,“珠華教授,就算剔除了詭異的存在,您寫的第三紀元世界史也是一本非常優秀的歷史讀物。”
“是嗎?你這樣說我真的很開心~”珠華樂笑出了聲,連白皙臉頰上都浮現出了淡淡的紅暈,她眉眼如畫,接著說道,“陳如先生,你果然是位有趣的人呢!我癡長幾歲,能叫你小如嗎,這樣或許會親切一點。”
“當然可以。”謝莊點了點頭。
“太好了,小如,小洛,感謝你們兩個人來接我,今天中午就讓我請客吧,咱們去吃靈海肴。”
“姑姑,那正經事呢?”
“別急,我當然記得,不過,小如,由于我下午得去孤兒院看望一下孩子們,所以可能沒法跟你多聊會天了,關于我們研究團隊的研究項目資料,你可以把郵箱給我,我今晚發到你的郵箱里去。”
珠華樂繼續帶著微笑開口道:“你的身份也挺好解決的,明天我會給你一張隨隊專家證,到時候你帶著證件,在三天后的早上一起集合,就能夠上船了。”
“我能跟著您去孤兒院嗎?”謝莊問道,“我挺想看看您辦的孤兒院的,如果有機會,我也想要捐贈一筆資金,來幫助那些可憐的孩子。”
“這當然歡迎。”聽了謝莊的話,珠華樂自然而然地說道,“不如說,我很欣慰也很感謝,小如,你能有這樣幫助孤兒的善心。那我們不如直接去孤兒院吧,那里的食堂雖然不像靈海肴那么精致,但也十分美味。”
“當然,我沒有意見。”謝莊大致能夠確認,這位珠華樂確實是一位性格很好,并且很有善心的女士,她對建設孤兒院的熱情情緒并不能作假,對謝莊提出捐助的反應也是純粹的開心。
放下了心來,謝莊將話題引向了這一次的項目中去,“珠華教授,所以這一次是怎么發現這個第二紀元的遺跡的呢?”
“實際上我們并沒有找到遺跡本身,但在之前挖掘的第三紀元遺跡中,我們察覺到了這個海上遺跡的記載和一張破損的海圖,我們大概可以確定那個遺跡的范圍,不過還需要再進行仔細的尋找。”
“所以那是某個位于靈海上的海島?”
“或許吧,但我個人判斷,其很大可能是一個海底遺跡。”
“哦?這怎么說?如果是海底遺跡的話,那這樣找豈不是大海撈針!”
“你說的沒錯,但第二紀元的遺跡非常的重要,而且非常的罕見,對我們理解這個世界有著巨大的幫助,如果這一次能找到,那它就將是現存的第一座完整的第二紀元遺跡,它的價值無可估量!”
“或許能幫我們復原第二紀元的歷史?”
“對,起碼也能搞明白一些大的歷史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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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月華家和楓葉家分別送來1000萬珠的不記名支票,這其中會不會有詐啊!”王實低著頭,一點點地用放大鏡觀察著那兩張嶄新的支票,每次一掃到那帶了七個零的數字,他的呼吸就不免微微急促,連心跳都快了不少。
謝莊站在畢方的中央,正一邊看著一本叫做第二紀元造物考的歷史考古書,一邊用神識控制著秘銀,將它們精準地排列成陣,以三維立體的方式,遍布了整個店鋪內部。
這并不是固化超凡特性,而只是謝莊改進后的普通靈陣,需要主持者持續輸入靈力才會發揮效用。
雖然一心二用地布置著防御蒸發,但謝莊還是扭頭瞟了王實一眼,淡淡地說道:“不會。”
“那這筆錢應該怎么用?老板,我覺得可以拿去買幾個軍火工廠,有了這么一大筆錢,我們進入軍火行業就又輕松了幾分,而且,這錢應該算是示好吧…”王實想著想著,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他似乎看到大量的錢沖著他臉上飛來,像是歸巢的大雁。
“只要有了月華家和楓葉家的關系,我們上下打點關系也將輕松許多,到時候不說稱霸汐地的軍火市場,至少能成為一個小玩家了,這樣一來,老板您將情報網鋪滿整個汐地的想法也能夠實現!”王實暢想著,舔著嘴唇,不斷地說著,越說越激動。
但謝莊卻搖了搖頭,神識將書頁翻到下一頁,淡淡地說道:“不,不投軍火。”
“誒?”王實有些困惑,接著他一臉恍然大悟,瞪大的眼睛甚至抬起了額頭上的皺紋,“啊,老板你一定是胸有成竹,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我就說,老板的高瞻遠矚,我們這些普通人怎么猜的透呢,但老板,這錢,你到底打算怎么用呀?”
“分了。”謝莊收回了看向王實的目光,相當肯定地說道。
“這,分了,分給誰?”聽到這話,王實呼吸頓時急促了起來,難不成,老板打算分給他們這些忠心耿耿的員工嗎?
“分給窮人。”謝莊沒有停頓,回答了王實的疑問。
“誒,這2000萬珠都分嗎?”王實一時都驚訝得忘了察言觀色,實在是這2000萬太多了,對于三口之家來說,但靠著2000萬珠的利息每年都能過得很好。
“對,其中500萬捐給珠華樂孤兒院,1500萬分出去。”謝莊語氣平淡,視金錢為糞土,“反正這些意外之財得之不義,就拿去做善事好了。”
“但…老板,分給窮人不太現實啊,難道我們挨家挨戶上門送錢嗎?這樣我們的人手根本不夠…”王實小心翼翼地說道,“而如果捐贈給慈善機構的話,現在大部分的慈善基金,都是有錢人設立的避稅基金,他們也不會把錢用在窮人身上的。”
“…”謝莊將最后一點秘銀刻下,在點點銀色的光屑之中,他看向了王實,“沒有辦法嗎?”
直視著謝莊的眼睛,王實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當過窮苦人,他理解窮苦人的悲傷,他不應該如此見錢眼開,而應該跟隨謝莊的腳步,但戰勝自己貪婪的過程是痛苦的,王實沉默地咬了咬牙,這才說道:
“老板,實際上有一個辦法,我們可以把錢捐贈給汐神教會,教會本來就有每周施粥的傳統,特別是第十區的渡塵神殿,那里有心底善良的芙蕾修女,她每天都會親自為走投無路的窮人施粥,并且在渡塵神殿旁開辦了免費的教會學校,專門招收窮苦人家的孩子,教她們讀書認字,如果是她的話,或許能夠實現您的想法。”
“那就去看看吧,現在也快到中午了吧?”謝莊看向了第十區的方向,說道。
渡塵廣場。
在高聳莊嚴的渡塵神殿前,一個中年修女領著極為更年輕的神官和修女,推著載滿了熱粥的鐵桶,鋪了饅頭的鐵蒸籠,從神殿內走了出來。
領頭那身材微胖,相貌普通的修女,正是芙蕾修女。
在廣場上等待的衣衫襤褸的人們頓時圍了上去,他們熱情地呼喊著芙蕾修女的名字,為她祈禱。
“芙蕾修女!愿汐神保佑您!”
“芙蕾修女,真是太感謝您了。”
“潮汐沖洗著您的德行,讓它永遠像珍珠一樣閃耀。”
“愿汐神保佑你,湯姆。”
“你也是,瑪麗。”
芙蕾修女與人群中的每個人對話著,她的臉上一直帶著溫和淡雅的笑容。
就算面對那些流浪漢,面對那些滿身是灰的工人,面對那些汗流浹背的拾荒者…她的臉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一直保持著尊重溫柔的態度,她與那些人輕聲說這話,將熱粥和饅頭耐心地分給每一個人。
而每一個從她手中分到食物的人,都閉眼輕頌,與芙蕾修女一齊進行了短暫的祈禱。
雖然外貌普通,但謝莊卻對她刮目相看,這位芙蕾修女,是一位打心底同情著窮人,對每個人懷抱著善意的女人,她的靈魂遠比她的外貌高貴。
更可貴的是,每一位與她一同祈禱的人,那躁動,充滿了苦痛情緒的內心都會得到安慰,獲得如湖水般幸福的平靜,這將大大削弱詭異從人類的怨恨之中誕生的可能。
“你說的沒錯,王實,她確實是一位值得敬重的修女。”謝莊看了一會兒,感嘆道,“我之前一直以為宗教不過是麻痹人心的統治工具,但或許對這些可憐人來說,這樣的心里安慰也十分重要吧!”
“老板,我早年也接受過芙蕾修女的接濟,她是少有的不在乎你信仰的人,您打算過去認識一下她嗎?”
“不了,但汐神教會,也不是人人都像這位圣女一樣吧?”謝莊問道。
“是的,也有很大一部分教會的神官十分腐敗,所以,您如果真的打算把這1500萬分出去,可能還不能直接捐贈…”
“我不關心具體怎么執行。”謝莊打斷了王實的話,“你來想辦法,讓這位芙蕾修女將這1500萬花出去,花到這些窮苦人的身上。”
王實遠眺著那低頭與一位流浪兒說話的芙蕾修女,不自覺地回憶起了久遠的過去,他應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