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在距離控制局兩百米的珍珠電視塔地下,也就是貝城的封印區,使徒們同樣如臨大敵。
“動了,那扇門動了!”
幾乎在得到了這個消息的同時,控制局的正副局長,還有魏老都已經趕到了封印區的最中央,看向了被復雜的紋路和大量的器連環封印在中央的巨大石門。
那扇石門矗立在地面之上,有5米高,3米寬,整個石門上密布著由秘銀澆筑上的繁復花紋,而在那些花紋的節點上,則總共鑲嵌了七顆巨大的珍珠,而石門之下的陣法則遠遠不斷地向整個石門供給某種類似靈力的能量。
那能量形成的雪白的霧氣,籠罩著整個石門的表面。
但此時,往日里毫無動靜的石門,卻不斷地震動著,伴隨著巨大的摩擦聲和吼叫聲組成的噪音,石門撐開了少許的門縫,但下一瞬間,因為門板位移而形變的白色霧氣又猛地回彈,帶著巨力,將那門縫重新合攏。
“這,這是,五十年了,難道那個東西又蘇醒了嗎?”一個頭發花白,穿著武道服的干瘦老人,有些驚恐地看著眼前這震顫著的石門,他的表情像是剛剛懂事的嬰兒看到了老虎,他正是控制局的局長,陳德康。
“別,別慌,老陳,你,你也晉級創造級了,已非當日的菜鳥了,不,不必驚惶!”另一個有些胖胖的中年人說道,他是控制局的副局長,叫做蘇苦來。雖然一臉鎮定,但他的額頭已見冷汗,話音都顫抖了不少。
“…”最后一個老人帶著眼鏡,一身研究員常穿的格子衫,無語地看了看身邊的兩位同伴,不是魏老又是誰呢,魏老仔細看了封印兩眼,這才松了一口氣,說道,“五十年前它沒有逃脫封印,今天也不可能,靈陣又不是機械,不會出現損傷,除非有人故意施為。”
“你的意思是!”
魏老指了指門上的邊緣位置的珍珠,沉聲說道:“你們看那顆靈珠。”
另外兩個人謹慎地控制視線,不讓自己看到任何一丁點那縫隙中的東西,只是用靈性的余光瞟著那枚靈珠。
“等等,你的意思是,有人偷偷破壞了靈珠?”
“是的,這樣看來,它今日的狂暴反而是讓我有所警醒,幸好幸好!”
“是啊,若是讓那別有用心者滴水石穿,把七顆靈珠徹底摧毀,貝城也就要毀于一旦了。”
“怕什么,那不過是邦級的怪異,有我等聯手,也不是不能從容應對?”陳德康說了一句,顯得豪氣干云,“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人類必勝!”
“切,老陳,我們這里沒有人能夠直視它,想象它,這種污染能力遠超其等級的詭異,根本不是我們能應對的!”
“那我們應該向總部的王冠求援…”
“哼,在巨鹿的壓力下,現在整個聯盟正打算尋求更深入的合作,皇帝殿下需要人手給他撐場面呢,不會放人出來的。”
“等等,為什么這家伙會突然狂暴?”陳德康突然發現了問題,問道。
“唉,因為我們的一個好苗子,被它盯上了!”魏老嘆息了一聲,相當通心地說道。“一個新晉的創造級,被污染了!”
“什么???”X2
————
僅僅只是目視了謝莊的異變,靈性不高的研究人員便毫無抵抗能力地陷入了嚴重的污染,變成了可怕的血肉怪物,甚至陳瀟瀟也不得不進入了觀想法,全心觀想起了汐神,抵御那對靈性的可怕污染。
陳瀟瀟面色凝重地干掉了那個可憐的研究人員,有些不安地嘆息了一聲。
怎么會這樣…
她很重視同伴,但今天,她可能又要不得不親手殺死最重視的同伴了,這種痛苦讓她忍不住渾身顫抖。
當顫抖停下,陳瀟瀟也恢復了冷靜和從容,她開了那黑色的空洞,接著鉆了進去。
下一瞬間,黑色的空洞收縮關閉,于此同時,跨越了整個貝城,在城郊的一出空曠而荒蕪的戈壁灘上,陳瀟瀟用水流形成的大手將謝莊拖拽到了那嶙峋的碎石和巖層堆疊起來的平整地面。
此時的謝莊依舊渾身充滿了密密麻麻的、臃腫而不規則的肉瘤,他緊閉著雙目,難掩自身的痛苦。
陳瀟瀟能夠感應到謝莊體內的靈力開始分流開始轉變,最后催生出了那一大堆癌變的細胞,并輻射出哪一種難以消退的污染,甚至連謝莊不遠處的小草,都開始生長出了血色的肉塊,接著整個枯萎死去。
“…”陳瀟瀟有些哀傷,她掏出了一根香煙,用手指點燃,接著用右手夾著,長長地吸了一口。
而此時,瀑布一般的靈力已經從星界涌入,點亮了她藏在衣服下的銀質項鏈,緊接著,一柄三角形的黑色靈刃,從她的左手涌出,那宛若暗影一般的錐體帶著微不可查的低沉嗡鳴,同時不停地顫動著,似乎撕碎了每一寸空氣。
但那不是暗影,而是被撕裂的空間。
這正是陳瀟瀟所掌握的唯一一枚邦級妖紋,源于一個游走在空間和時間夾縫的可怕詭異。
香煙在暗沉的火光之中緩緩縮短著,而天上的云層似乎也陰郁的遮蔽起了陽光。
“要下雨了啊!”
對于謝莊來說,這一切真是無妄之災,他當時都想好了要在中測試中放水,做好扮豬吃老虎的準備,然后等那兩個一看就是反派的家伙上來送,誰能想到這個世界的詭異無處不在,甚至在控制局里,都能有這種隔那么遠硬是能污染他的家伙。
這些使徒到底是怎么辦事的?
就這種水平的詭異,那一污染開來整個貝城控制局不是都要團滅?
謝莊雖然集中了大部分的靈性去抵御那種詭異雜音的污染,但依舊保持著胡思亂想的習慣,他當然也感覺到了恐懼,但似乎從見過黃衣大仙之后,他就再沒有被恐懼影響過心智。
要說這股突如其來的污染確實厲害,如果說謝莊原來的靈性是一個完全由他的信息編寫而成的程序的話,那這詭異的污染就像是能修改程序的病毒,不斷用那些亂七八糟的詠唱和各種各樣的威懾,引誘,欺騙改變著謝莊的靈性。
“想要永生嗎?”
“想要無窮盡的自由嗎?”
“想要無與倫比的超脫嗎?臣服于我,臣服于偉大的利維耶倫!”
這就是謝莊大致理解的那些雜音想要表達的意思,而謝莊當然是果斷地說“不”了,他可沒有給人當孫子的習慣,而且炎黃子孫,志士不飲盜泉之水,君子不食嗟來之食!
感覺自己的靈性大面積地被染上了那詭異的暗紅色,感覺凝聚在冥想空間的剩余部分也漸漸產生了變化,謝莊意識到借助離火生靈功來重新淬煉靈性的速度已經跟不上靈性被污染的速度了。
要遭!
謝莊有些焦急,他一是奇怪為什么只有自己被當做污染的對象,他看起來有這么好欺負嗎?二是思考著該怎么樣去清楚這些污染,除非他現在能夠推演出離火生靈功的完整信息,不然神秘的位格估計依舊不夠…
等等,位格?汐神?不行,汐神好像缺乏進攻性,或者說沒什么腦子(大誤)。
先是想象之中,接著便是靈性之中,最后具象到了冥想空間之中。
那惶惶的大日,無窮盡的火焰,再次吸引了謝莊所有的靈性,幾乎瞬間,謝莊便帶著他所有的靈性,包括被污染的部分,抵達了那無窮盡的星空,抵達了那燦爛無雙的活火焰之前。
他看向了那艷麗奪目,幾乎能將人類的雙眼灼瞎的火焰,而同時,無窮盡的信息,也仿佛沖刷礁石的海浪,涌入了謝莊的靈性之中。
“啊啊啊!”
現實之中,香煙才燃燒到一半的陳瀟瀟突然聽到了謝莊的慘叫,接著便吃驚地看到,謝莊的身上突然燃燒起了橙紅色的大火,那靈力形成的火焰海洋灼燒著那些恐怖的肉塊,而仿佛也被刺激到了,猩紅的肉團也加速生長了起來。
這一幕驚的陳瀟瀟手抖一下,差點沒夾住香煙 “這個瘋子!”她震驚地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感嘆道,“觀想舊神,以毒攻毒,謝莊,這份魄力,不愧是你啊!”
謝莊感覺自己就像是行走在鋼絲上的雜技演員,他一面承受著直視活火焰而感受到的污染,接著用自己對火焰概念的理解引導借用這種污染,在精神的戰場上設下充滿火焰的陷阱,另一面引誘著那跗骨之蛆的暗紅色污染抵達陷阱之中。
而那結果自然是火上澆油,謝莊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的靈性正在燃燒!
但這招好像可行,因為那暗紅色的污染后勁不足,當被火焰燒光之后,似乎也沒了后續,只要謝莊引導自己的靈性都經歷一波火燒,接著他再用自己的離火生靈功處理一遍活火焰的污染,他就能成功渡過這次危機了!
“你那樣當然不行!”
就在謝莊感覺自己穩了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個陌生的清爽女聲在自己的靈性里響起。
“???”
這可是星界,還有誰能在這里精神通訊啊?
謝莊不免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看向了那一團仿佛會永遠燃燒著的火焰。
“是我啊,都找人家這么多次了?還不認識嗎?”那元氣滿滿的女聲再次理所當然地說道,“如果不是收住了,你真以為你能直視我嗎?”
“…”謝莊不敢說話了,甚至思緒都有些嚇僵了。
“切,渣男!看看你的精神海吧!還有,只知道遇到麻煩才來找我,平時就晾著,我可不是你的媽媽啊!”
下一瞬間,謝莊直接被從星界踢了出去,就像他初次進入時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