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山。
千年古墓。
位置深入地下。
當朱可夫和月漠展開于凌華真人的生死大戰之前。
白云婷便遵照朱可夫長老的指示,以最快的遁術來到了千年古墓。
其后天地變色,雷劫降臨,巨妖出世,云舟墜落,鬼王伏誅。
凌華真人和三百名余名小世家精英弟子,盡皆隕落。
白云婷無法想象就在他的頭頂。
一系列震動永州修仙界的大事,接連發生。
位于千年古墓中的白云婷,雙眉緊蹙,眉宇之中有著一抹化不開的憂愁。
為了欺騙凌華真人。
白云婷一直堅持到了最后一刻,她也中了血毒。
如果朱可夫長老和月漠無法誅滅凌華真人,那么她將去往地下深淵,去那個雖然聽過但卻從未踏足的商女城。
商女城是一個極其貧瘠的地方。
他們用靈石換取筆墨紙硯,糧食美酒。
白云婷聽高紅大祭司說起過商女城的風土人情。
在那個被高階鬼王主宰的城池中,凡人如同野人一般生活用蟲皮裹身,暗無天日,醉生夢死…
白云婷修煉的是上清靈氣,如果躲到商女城,則意味著她的修為將毫無寸進。
凌華已是靈境真人,而她的壽元至少有五百載,只要她不死,白云婷就無法離開商女城。
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孤獨終老。
這樣一來我白家的仇怎么辦?
兩百口人被尚家落井下石,血祭妖獸,血海深仇又豈能不報!?
白云婷閉上眼睛,努力平息著自己的心境。
在兄長白淵隕落,白家凋零之后,白云婷常常這樣平復著自己的心境。
這其實是一種壓抑…
好在這種壓抑并沒有阻礙白云婷的修行,反而成為了她修為快速增長的動力。
這種壓力仿佛生死的壓迫,無時無刻不深入白云婷的靈魂。
突然間。
白云婷猛然睜開了眼睛。
兩道遁光落到了古墓大門之外。
一人身穿素白長袍,膚白勝雪,滿頭青絲如瀑正是月漠。
另一人身穿白色武服,高大英武,氣宇軒昂,正是朱可夫大長老。
見到兩人一臉含笑的平安歸來,白云婷以激動的口吻詢問道:“凌華是不是已經…?”
“沒錯…凌華真人已經隕落在本座手中,血河珠也化作了灰飛,你身上的血毒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隨著時間推移血毒也會被你排出體外,再也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朱子山朗聲說道。
“你…莫非已經晉級金丹了?”白云婷再一次激動的問道。
朱子山點點頭。
“究竟是怎么辦到的?”白云婷一臉的不可思議。
“凌華直到隕落之時才知道本座真實的身份,這便是她失敗的根本原因。”朱可夫長老一臉沉吟的說道。
“您的真實身份?”白云婷詫異的看向朱可夫長老。
朱可夫長老一臉微笑的點了點頭。
“云婷…這一次你不顧危險豁出血仇不報也陪本座到了最后時刻,本座非常欣慰,這證明本座沒有看走眼,正所謂南來北往,攜手扶將,伉儷情深,相伴意長,你不愧是本座的道侶。”朱可夫大長老一臉欣慰的說道。
“你…你說什么?”白云婷瞪大了眼睛,這朱可夫長老怎么前言不搭后語!?
只見朱可夫長老淡淡一笑,他解下了手中石環,然后朝著地上一趴。
噔噔蹬噔噔…
白云婷往后連退十步,她的背抵到了古墓的墻角,她的眼珠子瞪得老大,臉上全是不可置信之事。
巫器石環這件寶貝則被月漠小心的收了起來。
月漠,朱可夫,朱子山,野豬,小妾…
白云婷思緒飛轉,許多東西被她聯系了起來。
十年前。
自己騎著一頭野豬妖,從天池山飛奔到回白堡。
那時白云婷還把朱子山當做一個可供驅使的獸類,便如同仙門豢養的白羽鶴一般。
白云婷毫不客氣的命令朱子山,載著自己再返天池山。
朱子山勃然大怒,當場就揍了自己。
白云婷無可奈何,只能吹簫一曲送故人,既是致歉也是送別。
時至今日。
白云婷還記得那一片晚霞,那一顆血珀樹,那一個糟蹋了靈草之后,收斂了狂暴氣息,默默望著自己的野豬妖,和眼前這頭野豬妖的眼神一模一樣。
“云婷姐姐…雖然你一直介意夫君野豬妖的身份,但是夫君一直都是很照顧你的,赤海沙漠,地下深淵若無夫君的護持,你早已身死道消…”月漠在一旁說道。
“無妨!我們乃是天地為證,先祖為鑒的夫妻,攜手扶將,相伴意長,原本就是應有之義。”野豬妖口吐人言說道。
“原來你就是朱可夫。”早已凌亂的白云婷半晌吐出了這一句話。
“沒錯…那凌華不知本座身份,死在了本座的劫雷之下,她想盜取本座的修為法力,而本座卻用她的一身修為法力擋了雷劫,成為了雷劫境的妖修,如今白堡危險已除,你可以回去了。”野豬再次口吐人言的說道。
白云婷一臉木然的點了點頭,這個瓜有點兒大,一時間消化不了。
良久之后。
白云婷突然開口說道:“朱子山…我…我早非完璧。”
“沒關系。”野豬妖顯得很平靜,目光悠悠,充滿了大丈夫的氣度。
“我喜歡過別人。”
“陸君?”
“嗯。”白云婷點點頭。
“那你有沒有發現他跟我一樣帶著石環?”野豬妖抬起了蹄子,月漠連忙將巫器石環戴在了他的豬蹄上。
一個高大且強壯的男子出現在了白云婷的面前。
他有著強悍的修為,濃密的毛發。
月漠從儲物袋里取出了一件寬松的白色武服。
朱子山當著白云婷的面穿起了衣服。
他一邊穿衣一邊說道:“你我乃是天地為證,先祖為鑒的道侶,應當坦誠相對,本座不想騙你!”
“本座的巫器石環乃是異界修羅大巫鑄造的奇物,本座帶上此物,即使未曾化形也可以變化成人…”
“你愛慕的陸君同樣也戴著石環,他跟本座一樣也非人類,他乃是修羅族人的本體比本座更加丑陋,而你愛慕的僅僅是他法術變化出來的外表…”
“真實和虛幻,真誠和欺騙,你會作何抉擇?”
穿好衣服的朱子山邁步來,到了白云婷的面前。
伸出手一把將她摟進了懷里。
“云婷…騙了你這么久,你不會怪我吧?”朱子山溫柔的問道。
聞言白云婷的嘴角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只聽白云婷說道:“我能怪你什么?”
“怪你不止一次的救我?”
“還是怪你不再騙我?”
朱子山親吻了一口白云婷的額頭,然后對她說道:“本座在紫云山間渡劫,白堡必然上下大亂,急需安撫,你先上去吧,月漠會陪在你的身邊,為你解決一切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