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城。
外城。
酆都城來的商隊極受歡迎,即使是在外城擺攤,他們的貨物很快都被銷售一空。
錦緞,大米,美酒,茶葉,宣紙,毛筆,辣椒,香料…這些在地表只需要金銀便能購買的事物,卻可以在商女城換得陰石和魂珠。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商女城中最珍貴之物,他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當然酆都城也是如此。
“不禿兒,我帶你去吃這里的特產水煮彼岸花。”賣完貨物以后,田盤三招呼著商隊的伙計去往了一處正在營業的地窟。
那地窟入口堆疊著一圈紅色的小花,正是忘川河上生長的彼岸花,其余居民的地窟卻是不會堆疊如此多的彼岸花。
約定俗成,這在外城都是飯店的標志。
地窟的兩側吊著兩頭飛舞的火油蟲,這意味著地窟正在營業。
地窟的頂部刻印了三個大字紅珠窟。
進入紅珠窟入口。
便有一個約摸能容納四五十人的中型地窟。
地窟中擺放著大量的石凳石椅。
地下陰沉木稀缺,屬于珍貴資源,自然不可能用來制作家具,經久耐用的石凳石椅倒是頗多。
地窟里掛著大量的火油蟲燈籠,紅光閃閃,頗為敞亮。
“老板!來三十碗水煮彼岸花。”入了地窟以后,田盤三朗聲呼道。
“來嘍…諸位請坐。”一名穿著蟲皮衣,打扮得如同野人一般的店小二,熱情的招呼著三十名身穿麻衣的男子。
在物產豐富的酆都城就算是凡人也是穿著麻衣,美貌的凡人女子甚至也會穿著錦緞。
而在商女城,麻衣錦緞都需要用陰石或者魂珠購買,因此自然而然的成為了身份的象征。
在店小二的招呼下,三十名來自太淵門的修士,分別找石桌石凳坐下。
地窟里是一個開放式的廚房,廚房里三名廚子挖出了火油,點燃的火盆,架起了裝好水的鐵鍋。
烈火熊熊。
一頭幽鬼在旁邊吹風,土灶里面的黑色煙氣順著開鑿的煙囪向地窟外排去。
恰在此時。
一名身材高大的客人進入了這處地窟。
此人身穿黑衣,雖然樣式質樸,但材質卻是錦緞。
在商女城的公眾場所敢穿錦緞的十之八九都是練神期修士。
田盤三作為商隊的首領同樣也是練神期的術修,不過他卻穿著麻衣和眾多練罡期的修士混在一起,不顯山不漏水。
“你們這里可是飯店?”黑衣男子朗聲問道。
“客官您來對了,這邊請坐。”小二連忙招呼道。
那黑衣男子卻并不打算坐下,他饒有興趣的來到了廚房前,隨手抽了一根紅珠花便扔進了嘴里咀嚼了起來。
“呸!”黑衣男子剛剛咀嚼兩口,便將紅珠花吐到了地上。
“這玩意兒全是陰毒怎么吃?”黑衣男子皺眉問道。
“呵呵…客官定是第一次來我商女城,這紅珠花里的陰毒要清除之后才能使用,直接食用肯定是不成的,您還是坐下吧,小店做好了的水煮彼岸花絕對是美味無毒。”店小二一臉笑嘻嘻的解釋道。
“沒錯!老子一直在內城的確,沒來過外城,這玩意兒叫彼岸花?”穿著黑衣武服的客人一臉囂張的說出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再對紅珠花提出了質疑。
“呵呵呵…這都是其他城邦的客人抬舉,我們這里都叫它紅珠花。”店小二說道。
“那多少錢一碗呢?”
“一陰石隨便吃。”
“先給我來一碗,讓本座嘗嘗。”黑衣客人找了個無人的石桌坐下。
這時一頭陰鬼飛來,將地上被黑衣客人糟蹋的紅珠花帶走,瞬間清理了地面。
由于客人一次來的太多,廚房里的掌廚跑到從內堂里又叫來了幾名廚子,其中一名廚子雖然只有煉氣初期的修為,但卻穿著麻衣,手里抱著一個嶄新的淘土罐,神情頗為不愿,顯然是被臨時叫來幫忙的。
此人朱子山剛好認識正是自己的小舅子許愿聰。
這才三日的功夫,小舅子就已經成為了修士,莫非他真的和他兒子生死同修?
許愿聰顯然是第一次來廚房幫忙,顯得有些笨手笨腳。
在掌廚的吆喝下。
許愿聰和另外四名練氣期修士蹲在了一起,只見這五名練氣修士各自抱著一個瓦罐放在了廚房的石桌上。
這五個瓦罐當中,以許愿聰的瓦罐最為漂亮,瓦罐上面還上了彩釉,而其他人的瓦罐看起來都有些灰撲撲的。
只見這五人一起拍了拍瓦罐,每一個瓦罐里都冒出了一團幽魂。
許愿聰的瓦罐里冒出來了一團胖乎乎的黑煙,其模樣和許愿聰竟有幾分相似。
這五只幽魂都僅僅只有練氣期氣息,也就是所謂的一階幽靈。
掌廚從此菜窖里取出來了五捆剛剛摘下來不久的彼岸花,將其一字擺開放在了石臺之上。
五個小幽靈卯足了勁兒吸收著五捆菜上的陰氣,暗紅色的陰氣被幽靈快速吸走。
當大鐵鍋里的水開始翻滾之時,紅珠花里鮮艷的紅色,幾乎已經被幽靈抽走了大半。
“動作快一點,鍋里再加點水,別燒干了。”掌廚一邊吆喝一邊將已經抽掉了陰毒的彼岸花抽了出來,然后將其一把撒進了沸騰的鐵鍋里。
片刻之后。
一名女幽靈出現,她開始幫著店小二將一碗一碗的水煮彼岸花端上了石桌。
那女幽靈來到了朱子山的身旁,朱子山抬眼望去,這頭二階女幽靈的眉宇和許愿辰頗有相似之處。
“小二,我幫這位壯士付了。”田盤三從儲物里掏出了31塊陰石。
“多謝。”店小二掏出了自己的隨身瓦罐,陰風一卷,便將這31塊陰石收了進去。
這里的低階修士似乎都離不開瓦罐。
朱子山朝著田盤三大方的笑了笑,然后從儲物袋里取出了一個玉壺,直接扔給了田盤三已做感謝。
玉壺里裝的是美酒,在地表上一壺美酒只值些許銀兩,可在這地下深淵一壺美酒可值不少陰石,這回贈之禮可以說是重了。
“道友,真是豪爽之輩,田某變就不客氣了。”田盤三一邊飲用美酒,一邊用鐵筷夾著彼岸花。
朱子山微微一笑也開了一壺小酒,準備嘗嘗鮮。
用鐵筷子夾起了晶瑩剔透的彼岸花,塞進的嘴里一吸,便如同吸面條一般。
除了鹽巴啥也沒放,寡淡無味,比起面條難吃多了。
朱子山一拍儲物袋取出了辣椒粉,胡椒,花椒,醬油,醋,大蒜,姜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