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一個光著皮膚的兩腳矮人,在漆黑無光的洞穴中無助的奔跑著。
不知跑了多久…
這個奇丑無比的洞穴人脫力的匍匐在地,四周都是岔道,他無法確定該往哪里跑?
在寂靜無聲的環境中,他出眾的喘息聲是那般洪亮,可他卻毫不在意。
洞穴人用一塊尖銳的石頭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在手掌上畫了一個詭異的符號。
“卡納…卡納…”洞穴人吟唱著古老的咒語,手上鮮血凝聚的紅光,準確指向了一個方向。
那個位置正是朱子山來的方向。
“卡納!”洞穴人發出了一聲感謝神明的大吼,宣泄著壓抑在體內的恐懼之情。
洞穴人向著朱子山的方向奔跑,可他卻注定永遠也追不到朱子山。
月漠的腳尖輕輕一點,人便已經飛出了數丈開外,這只是江湖武功的一些應用技巧,根本不消耗絲毫的幽冥鬼氣。
兩者的距離始終保持著二三十丈左右。
在這個距離朱子山不僅能夠清晰的聽到,聞到這個奇怪的矮子,甚至神識還能感受到它的全貌。
突然間。
不緊不慢移動的月漠,快速的移動了起來,她的腳下一點再點,須臾間便和洞穴人拉出了近百丈的距離。
在這個距離莫說是神識感應,就是神念也不可能察覺,唯有耳屎識,鼻識才能超距離感應。
對這一切洞穴人毫無察覺,他依舊向著朱子山的方向,拼命奔跑著。
嘭嘭嘭…
在洞穴人的身后,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一頭兇猛的妖獸,從黑暗中追來。
嘩啦一聲。
鐵鏈響動。
噗嗤!
鋒銳的鐵錨扎進了洞穴人的腿中。
“啊!卡納!”洞穴人發出了絕望的呼喊,可在這空寂無人的洞穴中,毫無意義。
一頭體型巨大的生物,從洞穴深處緩緩走出,他身上覆蓋著黑色的鱗片,粗大的尾巴拖在地上,大腿孔武有力,他半截身子直立,形貌猙獰恐怖。
這是一頭深淵魔龍,更為可怕的是他會使用工具。
高大的深淵魔龍用鐵鏈將洞穴人拴在了后背,然后轉身向著洞穴的深處而去。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以后。
抓住了洞穴人的深淵魔龍來到了一處岔道口,他并沒有走向岔道口的任何一處,而是將收在背后的翅膀緩緩打開,平地掀起了一陣向上的狂風。
狂風呼嘯。
深淵魔龍向上約莫飛了三十幾丈,來到了一處隱藏在峭壁上的洞口。
魔龍收起了翅膀,匍匐著進入了洞中…
片刻之后。
一頭嬌小玲瓏的野豬,悄然來到了這一處岔口,他抬頭向上看,頭頂上方盡是絕壁,沒有任何一個入口。
然而朱子山無比確定,那頭深淵魔龍一定是從這里飛出去的,因為他聽到了呼嘯的風聲。
在太陰玄罡的包裹下,小野豬沿著氣味緩緩的爬到了絕壁之上,約摸在二三十丈的高度,在視線的死角,找到了一個狹窄的入口。
進入洞口之后,深淵魔龍和洞穴人的氣味越發明晰,朱子山通過氣味和聲音完全可以勾勒出兩者的形態。
追蹤與反追蹤,絕對是練習六識之術最好的實戰方法。
在進入了這一處洞口以后,朱子山愕然的發現,所謂的靈石礦脈末端,真的如同大樹一般是垂直分布的。
越往上走靈氣便提升一個層次,而那頭深淵魔龍則一直在向上。
一路之上。
朱子山聽到了許多悉悉索索的聲音,這是巖石甲蟲,若是有暇,朱子山則可以大量捕捉,用來強化月漠的法體。
隨著時間的推移…朱子山又聽到了其他聲音,聞到了更多生物的氣味。
這靈石礦洞的上層,遠遠不止洞穴人,水晶蜥蜴,深淵魔龍…
一路向上,一路沿著向上的通道飛行,穿過了一個又一個位于巖壁上的隱蔽洞穴。
約摸半個時辰以后。
空氣中變得極度潮濕,野豬沿著氣味和聲音向下行走,然后他來到了一處極其開闊的巨大溶洞。
溶洞之外,陰氣繚繞,顯然這里依舊是深淵地下,遠遠還沒有來到地面之上。
在野豬的眼前是一個巨大的湖泊,湖泊中有發光的魚兒在游動,讓巨大的湖泊看起來如同星河一般燦爛。
頭頂的巖壁也生長著發光的苔蘚,讓這個溶洞看起來光怪離奇…
偏偏這個溶洞比人類居住的溶洞更加寬廣。
那頭深淵魔龍進入了這處溶洞以后展翅飛走,速度極快,朱子山已經無法對其追蹤,若是強行在寬廣的湖泊上飛行,朱子山又害怕暴露自己的行蹤。
畢竟比起追蹤隱藏自己才是更重要的。
野豬來寬廣的湖泊邊,熟練的將頭埋進了湖水中,抓住了一頭發光的魚兒。
魚兒被咬死以后,便不在發光。
魚兒的身體是透明的,其口感和太淵門人供給的透明魚一模一樣。
太淵門的透明魚來自于酆都城的湖泊,而酆都城的湖泊,來自于溶洞穹蒼頂部流出的瀑布,而瀑布的來源顯然就是這片湖泊。
酆都城之上是這片深幽的生命之湖,其下是那一片死亡的熔巖湖泊,兩者交會在一起,便形成了如同地下桃源一般的酆都城。
野豬在湖泊的邊緣探尋了一會兒,便決定不再深入。
如此大的湖泊,便是一個巨大的生態系統,其食物鏈的頂端必然強悍,朱子山光是想想便能知道其中的危險。
況且朱子山懷疑這一處巨大的湖泊溶洞,連太淵門都不知道其存在自己實在沒有必要為了好奇心做這種無謂的冒險,還不如去把一些實際的好處拿到手中,再說其他。
野豬思索片刻之后,便決定原路返回靈石礦洞。
約摸一個時辰之后。
野豬重新聞到了白云婷,周云雷等人的氣味。
一路之上。
朱子山聞著自己的氣味,準確的穿行在復雜無比的地下溶洞之中,總算是沒有迷路。
沿途之中,即便是有唾手可得的巖石甲蟲,朱子山也沒有去捕捉,便是害怕自己的氣味散盡,無法返回到出發的地點。
光憑氣味還是不保險。
朱子山從月漠的儲物袋里掏出了一枚玉簡,玉簡之中畫的是復雜無比的地下礦脈圖。
這都畫的是些什么玩意兒!?
整個礦脈是立體的,光憑一張平面圖,根本不可能將其表述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