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城北面。
有一座莊園。
莊園里臨時修建了一座三米高左右的城墻。
城墻之上錦旗招招,一個一個的火盆被點燃,亮如白晝。
鐵砂幫,橫江幫還有共渡會這三大幫派,將自己的幫眾組織起來,如同軍隊一般在城墻上巡邏。
城墻之下。
搭了近百頂帳篷。
帳篷里都是一些自認為有幾分拳腳功夫的江湖豪客。
他們雖然被允許保護千年人參,但卻不允許進入城墻內。
他們和李思雅打的同樣的主意,參加這場江湖盛會,然后看有沒有機會撿漏獲得千年人參。
在這些帳篷之外,這些江湖客們還挖了一個更大的壕溝,壕溝里堆滿了易燃的松草木材,木材之上澆上了火油。
這不是在防老鼠,而是在防軍團。
城墻之內。
到處掛滿了香味的肉塊。
這些肉塊全都被鹵菜熏過,別說是老鼠就算是人聞了,都會忍不住想去嘗一口。
嘗一口就必死無疑。
三天前就是這些有毒的鹵肉塊兒,毒死了百只大老鼠。
“張幫主,李幫主,喬幫主,我等做如此布置,那小小老鼠就算個個成妖成魔,也休想越雷池半步。”獵戶出身的江湖豪客郭烈虎一臉自豪的說道。
“哈哈哈哈,此番我獲得仙人寶物,就全靠烈虎兄了。”
“我還是那句話,我三大幫派之人,包括我等三人,全交由烈虎兄指揮。”
“對!我等三大幫派之人必須團結一致,免得被外人拿到了千年人參。”共渡會的喬幫主撇了一眼城墻之外,那城墻之外還是有不少高手的,其中最厲害的就是最近風頭正勁的西門宴。
“哈哈哈哈,三位大當家請放心,您看看這三米高兩米寬的城墻,這可是戰爭規制,還有這鋪了火油的壕溝,那老鼠就算個個長得比豬還大.......”
“滋!”尖銳的報警聲響起。
打斷了郭烈虎的豪言。
郭烈虎轉身一看,脫口說道:“奶奶個熊,還真有像豬一樣大的老鼠。”
“那不是老鼠,是一頭野豬!”鐵砂幫的張幫主目力驚人,一眼便看出了當頭那頭大老鼠的真面目。
那其實是一頭真野豬。
那頭野豬渾身傷痕累累,被成千上萬的老鼠從四面八方合圍驅趕,讓那頭野豬不得不逃向這里。
一根燃燒著的火箭遞到了鐵砂幫幫主張恒手中,張恒弓拉滿月,火箭所指正是地上的黑油壕溝。
君安城的老鼠可是真多!
這么多老鼠組織起來屠城都可以了,自己竟然生存在這些海量的鼠堆之上,不管有沒有仙人委托都應該將他們殺光。
野豬被老鼠們追得越來越近。
“吱吱吱吱吱......”平日里膽小的老鼠也越來越瘋狂。
朱子山的豬鼻子動了動。
他聞到了前世的汽油味兒。
豬眼一抬看到了城墻上的那一根火箭。
朱子山瞬間便明白了人類布置的機關。
老鼠狠,人更狠。
在離壕溝兩三米的位置,朱子山猛然轉向,沿著壕溝邊緣奔跑。
在他身后的老鼠同樣也跟隨著靈活轉向。
只可惜鼠目終究寸光。
前方的老鼠轉向,后方的老鼠卻盲目的撞了上去。
“吱吱吱吱......”
成百頭老鼠被擠進了壕溝。
“別慌!半渡而擊,才能殺傷最大!”郭烈虎大聲吼道。
張恒手中的火箭抖了抖,終究還是忍住了。
上百頭老鼠從壕溝里爬起來,很多老鼠身上都沾滿了黑色的火油。
絕大多數的老鼠都重新退了回去,跟隨著老鼠大軍就要繼續追殺朱子山,只有少部分的老鼠走錯了方向來,到了江湖客這邊。
刷刷刷刷刷......
江湖豪客們抽出刀劍一刀一個。
上百頭老鼠當場斃命,一個活口也沒有。
朱子山在壕溝前打了一個圈,從另一個方向沖了出去。
在朱子山的前方,十幾頭野狗般大小的老鼠堵住了他的去路。
這十幾頭老鼠目光冰冷,體格強健,氣勢驚人。
朱子山背后有成千上萬的小老鼠,前方有十幾頭野狗般的大老鼠,那鋒利的門牙都閃著寒光。
“往前沖,我掩護你。”一個公鴨般的嗓音傳入了朱子山的耳中。
狐妖追月!
是那個基佬,他終究還是饞哥強壯的身體。
哥有救了哇。
野豬沖撞!
朱子山埋下頭,露出了鋒利的獠牙,他全力沖鋒。
大老鼠靈巧的跳開,然后狠狠的撲向了朱子山的后背,只要跳到了朱子山的背上,他們就會像腐骨之蟲一般將朱子山徹底啃咬至死。
然而他們全都撲空了。
朱子山只是幻影。
“趴這兒別動,今天晚上鼠王一定會進攻,看好戲吧。”狐妖追月公鴨般的聲音再次傳了進來。
朱子山窩到街道的角落。
周圍來來去去如潮水般的老鼠,愣是沒有發現它。
這便是狐妖幻術的威力。
“朱子山,鼠王和人族修士的神通遠在我之上,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我先走一步。”
“你只要不出我幻術結界籠罩范圍,想來應當無事,你好自為之,此事過后,你可來飲湖居感謝我,我一定讓你享受人間極樂。”追月公鴨般的嗓音從清晰到模糊,最后飄渺無蹤。
尼瑪…這就跑了?
在朱子山的身邊一尺左右,浮現出了一層朦朧的毫光。
這便是狐妖追月施展的幻術結界。
也不知這幻術結界是他的妖族天賦神通,還是從天狐媚功中練出來的神通。
幻術結界的毫光將朱子山籠罩在內,讓他能夠實現某種意義上的隱身。
然而片刻之后,朱子山發現這層毫光竟然在慢慢的收縮。
原本是一尺有余,在追月離開以后,半盞茶的功夫便只剩下九寸。
如此下去最多一炷香的時間,幻術就會失效。
基佬靠不住,終究還是要靠自己逃命。
咯嘣!
朱子山毫不猶豫地咬碎了藏在豬嘴里的瓷瓶兒。
這瓷瓶從應花子手中得來,一直被朱子山當做療傷丹藥。
此時朱子山不只用了崩山勁,經脈受創,他的一身厚皮,也被老鼠啃得到處都是血洞。
雖說這些傷害不算重,但接下來的逃命只怕更加慘烈,朱子山必須先療傷,才能有逃生的機會。
瓷瓶破裂,丹藥入口即化。
一股詭異的力量涌遍全身。
朱子山瞪大了小眼睛。
他發現自己竟然動不了了。
這尼瑪…絕不是療傷丹藥。
朱子山身邊的那一層閃著豪光的朦朧光華,仿佛受到同種力量吸引一般,瞬間便貼合在了朱子山的皮膚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