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青焰和狂雷如怒濤般在地面上席卷,而面對這好似天災的攻擊,再膽大妄為的野生寶可夢也只剩下投降并瑟瑟發抖的份。
獸潮在兩頭龍的努力下得到了遏止,火神蛾化作的太陽也一定程度上安撫了那些參與暴動的草屬性寶可夢。
它們迎接著久違的光,即便和熟悉的感覺有細微不同,此刻依舊情不自禁地張開懷抱,享受這一份溫暖。
而當空氣中充斥著令它們心情寧靜的香氣時,恍惚間,它們仿佛回到了曾經那個綠樹成蔭,陽光明媚的白天。
多少寶可夢熱淚盈眶,又有多少寶可夢發出哀慟的嚎叫。
天空之上。
李想吐了口濁氣,“總算是比較完美得解決了。”
雖然受傷的野生寶可夢不在少數,可總比它們沖擊龍城與龍之民玉石俱焚更好。
不過隨之到來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怎么處置這些家伙?
即便目測也超過萬只了,哪怕不計算個體差異所帶來的損耗,養活它們都近乎不可能。
更何況龍城自己都缺衣少食!
但放任不管,這些野生寶可夢又該何去何從?沒有食物散落在各處的它們早晚對龍城發動第二次沖擊。遷徙也是不可能的,暗物質能“操縱”它們主要依靠恐懼心理,以及用之不盡的虛無陰影。
李想雖說也有龍城幫忙,無奈溫和勸導在野生寶可夢這里面不管用。或許他應該狠下心趕它們走…
等等。
自己到底在考慮些什么啊,那不是故意制造負面情緒給暗物質加強嗎?
他捂住額頭,深刻意識到暗物質并沒有因為無法下場而坐以待斃,這家伙正想盡辦法給他添麻煩,竭盡所能拖拽他前進的腳步。
那既然不能強行驅趕,自己又能怎么辦?
直接上路?
這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龍城只不過是這個陷落世界中的極小部分,交給龍之民自己處理,早一天解決事情,早一天獲得救贖…
李想,我覺得你應該看看這個。
捷克羅姆的聲音響起。
李想轉過頭,豁然瞧見這家伙爪子里捏著一枚彩虹般的羽毛。
“這是——”
彩虹之羽,我剛剛在天空中發現的,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飄了過來。
捷克羅姆表情復雜,作為一只傳說中的寶可夢,明顯有蹊蹺的事情它卻沒能追溯到源頭。
那個傳說中的攝影師來過!
或許是它的某個使者?
李想接住彩虹之羽,后者原本只是散發出淡淡的光暈,這會兒干脆直接像被激活了一樣釋放出極為明亮的光彩,羽毛的那端由筆直變得彎折,似乎在指引它通向某個地方。
“搞什么?”他皺起了眉頭。
無論這根羽毛會帶給他破局的方法或助力,一想到這些家伙都快世界末日了還要“藏著掖著”,他就非常膈應。
為啥不能現身說話?
好吧,或許人家也像基格爾德一樣,有不能離開的原因。說到底他還不清楚諸夏境內是個什么情況,或許就在鳳王的庇護下茍延殘喘…
李想調整自己的呼吸,避免心態失衡,而手中的彩虹之羽似乎受到了他情緒的影響,好似電燈泡般閃爍了一下,隨后發出了更加耀眼的光彩。
指引的方向則堅定不移。
彩虹之羽出現在這里昭示著什么?它所指引的又是什么地方?
他雖然覺得大部分傳說寶可夢都不太喜歡說人話,但相信鳳王那種能在人類科技發達的未來降臨,拯救無數死傷者的寶可夢,不會隨便逗人玩。
或許對方想給他找到一個收容這些寶可夢的辦法,甚至是拯救世界的辦法。
“既然如此…這里先拜托你們了,我去找一下龍城那邊,讓他們幫忙管管。”
他低聲說道。
捷克羅姆點點頭,雖說藏在隊伍里的虛無陰影都被干掉了,但野生寶可夢們仍舊有些躁動,明顯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然而甚至不需要到龍城,龍之民早已把隊伍派出來了,朦朦朧朧瞧見騎著鋼鎧鴉的李想,立馬大喊著湊了上去。
“各位,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們。”
他訴說著自己的請求,為首的烈云族長聽完,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畢竟沒有持光之人想辦法,他們自己也得解決這個問題。
“那就交給你們了。”
李想也不多說,轉頭回了捷克羅姆和酋雷姆那邊,繼續商討事情。
最終,他決定將捷克羅姆、熾焰咆哮虎和鋼鎧鴉暫時留在這里。負責配合龍之民引導這些野生寶可夢尋找的暫居地,前者是力量保證,后兩者則擁有相關的經驗。
以它們的實力,讓這些個體實力不算強的寶可夢貼服也不算難。
當然不是他不信任龍之民,主要龍城那邊實在太慘了,根本沒有太多可以參與到這件事上的人手。縱然相信他們也會咬牙分出來一些。
“咔嗷。”“嘎哈。”
熾焰咆哮虎和鋼鎧鴉雙目灼灼,并不像以前那樣離開李想一會兒就要死要活。
因為它們知道訓練家在做正確的事,而它們必須幫助訓練家在這條道路上走得更加平坦,盡它們的所能。
捷克羅姆看著李想,又低頭看了眼那些野生寶可夢。不同于萬千年來孤獨的酋雷姆,它與理想的英雄搭檔時,曾有過統領“魔獸”軍團的經驗。
或許。
它能嘗試讓這些家伙一定程度上自給自足?
試試總沒錯。
黑龍暗自下定決心。
另一邊。
李想分配好任務后,就跑去天空之塔知會了養傷的烈空坐的一聲,并且不等它的回應,匆匆踏上鳳王之羽所引導的道路。
巨龍之林。
他快忘了自己到底是第幾次來到這里的了,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前進的方向在遺跡的后方,全球最大的原始叢林。
當然在這個時代,這片森林的主人是創世教和數之不盡的野生寶可夢。
“我本來不想太過高調,但有你在或許想低調也低調不了。”
李想低頭沖酋雷姆說道。
這樣不好么?你看我們明目張膽飛了那么久,有一只虛無陰影敢靠近?
后者底氣十足地回應,別說火神蛾也在,就算火神蛾不在,區區一些虛無陰影也奈何不了它。
除非把暗物質本體給請過來。
那樣子酋雷姆或許還會退避三分,等捷克羅姆、烈空坐在的時候大家一起上。
好了,不聊了,注意看羽毛,我要加速了。酋雷姆不像在趕路上浪費時間。
李想戴上頭罩,并讓洛托姆打開裝甲外循環呼吸系統,以酋雷姆速度不開這個他會沒辦法呼吸的。
果然。
當酋雷姆提速之后,他就有種被牢牢固定在它背上的感覺。
彩虹之羽仍舊彎折著,偶爾偏航時也會左右晃動糾正回來。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他時刻注意著下方,卻極小發現野生寶可夢的蹤跡。
倒是越往深處去,原先枯敗的森林便越是繁茂,宛若有一種神奇的力量維持著它們。
這股力量難不成就是鳳王打算他看到的?
李想陷入深思。
忽然間,手中彎折的彩虹之羽豎了起來,他猛地一拍酋雷姆的背,后者趕忙剎住了車。
“窩——草!”
慣性作用下他差點飛出去,幸好抓得夠牢這才幸免于難。
到了?
“到了,彩虹之羽有反應,說明目的地應該就在附近。”
李想四處張望,隨即在眼前的山脈后方看到了若有若無的光亮。
“是不是那邊?我好像看到光了!”
我也看到了,過去看看就清楚。酋雷姆放慢了速度,沒有像剛才那般魯莽。
而就在他們靠近山峰位置準備往下面看,一道黑影猛地沖了過來。
“啊嚕!”
偷襲者發出嘶啞的吼聲,壓抑著狂躁的怒火。
酋雷姆一臉不爽地吸氣,剛要將其燒成灰燼,卻被李想阻攔,“等等!手下留情!”
它聞言只好換成了冷冽的凍氣,讓偷襲者瞬間變成一個巨大的冰塊。等看清對方樣貌,又有些驚訝了。
…咦?不是虛無陰影?
“當然不是,多半受到暗物質或虛無陰影的影響,才變得暴躁易怒。你差點殺了一只寶可夢。”李想瞪了它一眼,隨后目光落在大冰塊身上,表情有些古怪起來。
來襲者是他先前心心念念的阿勃梭魯,不過從外貌看應該不是貓大爺,貓大爺額角沒疤…千年下來疤愈合了?
“體型差異較大,不排除千年時間造成的影響,我建議抽血化驗。”
洛托姆的聲音響起,它明顯知道訓練家在考慮什么。
李想無奈地敲了敲頭盔,“拜托這個時代哪有化驗的條件啊。”
洛托姆:“粗糙一點也是可以的,交給我就行。不過比起那些,我覺得你更應該看看后面,那邊更重要。”
后面?
他轉過頭向山下望去,隨即便看到峽谷里有一座巨大的城邦,它被極其黯淡的半圓形金色光膜包裹,大量的虛無陰影正圍攻光膜,打算沖到里面去。
“金光…”
我好像見過這個。我還在外面活躍的時代,曾有一個人找上我,想用一層金色的光膜擋住我的攻擊。最后碎是碎了,但我覺得和它很像。
酋雷姆仔細觀察后得知一個結論,應該是我知道的那個沒錯。
“創世教。”李想也反應過來了,會出現在這里的除了創世教外,不存在第二個人類生活聚集地的可能。
這金色的薄膜,想必就是來自阿爾宙斯的自然之力。本以為憑借著阿爾宙斯的力量,創世教的人應該能超然于世…
現在看來能自保都不錯了。
要上嗎?
酋雷姆轉過頭。
“當然要上,難不成你認為彩虹之羽是帶著我來找阿勃梭魯的?”李想讓其將冰融化,把昏厥過去的阿勃梭魯放到一邊,又放出火神蛾給它燒了一下。
眼見黑煙升騰起來,他擲出精靈球暫時將其收服。做完這一系列流程,他才站到酋雷姆的背上,帶著火神蛾沖向下方峽谷。
靠近看,李想才知道峽谷里的城邦到底有多大。
更讓他驚訝的是,光罩保護的不只是古老的城市,還有大片大片金黃的農田。
許許多多寶可夢和身穿白色服飾的人爭分奪秒地收割作物,而光罩外圍則站著更多白衣人,伸出雙手維持逐漸薄弱的光璧。
啥情況?光防御不進攻?而且現在是秋收的季節?
李想臉上閃過數個問號,探頭與那些白衣人對視,對方如預料一般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等火神蛾變成太陽,酋雷姆化身焰白并進入超頻驅動模式,開始對虛無陰影收割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更加驚訝。
哪里來的魔獸使?他駕馭的又是什么魔獸?為什么他們沒見過?
“快快快!趁此機會加固防御!不要再讓任何一只虛無陰影溜進來了!”
一名中年人大喊。
旁邊傳來聲音,“長老呢?長老怎么樣了?”
“不必憂心!長老肯定能解決掉胡帕身上的問題!我們抓緊時間!”
“那個外來者怎么辦?帶回要放他進來么?”
“這個…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可是長老教我們要知恩圖報,萬一他等下堅持不住了怎么辦?”
“誒呀我知道啦!我一會兒會讓他進來的!”
吵吵嚷嚷的聲音環繞在光罩內,可惜李想并沒有聽見,他兩只耳朵里都是焰白酋雷姆轟炸地面的聲音。
兩天不到的時間打了快三場戰役,他有些擔心這家伙會能量耗盡。
而焰白酋雷姆似乎知道他想什么似的,解釋道:“不用怕,我的力量來源是溫度,較冷較熱都可以。如今這個溫差較大的世界對我來說是非常完美的。”
說罷。
它對著地上猛吐一口青焰。
轟——!!
李想點點頭,忽然像是感應到什么一樣,看向光罩的內部,“有漏網之魚鉆進去了?不對,是個大家伙!”
他的波導明顯針對光罩內的某個大貨產生了反應,就是不清楚為什么這種特別牢固的東西,總是要從內部開始攻破。
希望不會有事。
他正打算祈禱一下,有感覺到那股突如其來的負面氣息被某種東西給壓制了。
難不成這玩意兒就是他來這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