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急著拆。
只要光明石在身邊,李想就能借黑暗石入夢,通過夢境之樹尋找到沉睡的雷希拉姆。
與它溝通過來再決定是否要拆。
“等等,先讓我試試,我跟捷克羅姆想想辦法。”他出聲說道。
清道夫剛剛提出了要拿鏈鋸解析構造后拆解破壞的意見,聞言一怔。
“你可以嗎?”
“試過才知道啦,不行的話再拆吧。”他擺了擺手,從包里掏出黑暗石。
其他三人對視一眼,紛紛往后退讓位置給他。
李想順勢在位置上閉眼,讓謝米用草笛使自己順利地墮入夢鄉。
再度睜眼時。
他已然出現在了陌生又熟悉的夢境世界,快速越過一條又一條的彩虹橋,向夢境之島靠近。
之前去日輪祭壇地下尋找卡璞一家的時候,曾用過讓夢境之樹幫自己入夢卡璞蝶蝶,想來放在雷希拉姆身上應該也是差不多。
他一邊跑,一邊喊,“捷克羅姆!捷克——”
話突然堵在了喉嚨里。
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眼前的一幕,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往那邊走。
至少李想認為,當一頭巨大的黑龍壓在一頭同樣巨大的白龍身上,雙方都筋疲力竭似的呼哧呼哧喘氣時,盡管沒任何其他的動作,他也不太適合靠近。
這兩頭龍原來不是兄弟姐妹,是夫妻來的嗎?
他用一種飽受震撼的眼神看著捷克羅姆和雷希拉姆,甚至短暫地遺忘了自己進入夢境世界的目的。
猶豫兩秒后,李想還是朝夢境之島走了過去。
兩只巨龍身形一頓,用幾乎瞬移般的速度左右閃開,調整了一下站姿。
三者對視。
嗯…不管你想的什么,總之絕不是你想得那樣。
捷克羅姆語氣深沉地說道。
一旁滿身潔白絨羽,脖頸和尾部有著金色圓環的雷希拉姆昂起腦袋,道:初次見面,向往真實的少年喲,吾乃真實的寶可夢——雷希拉姆!
“初次見面。”
李想對雷希拉姆微微躬身,又對捷克羅姆露出略顯怪異的表情。
黑龍有點繃不住了。
可還不等它說話,雷希拉姆搶先開口,吾已知曉汝之所愿,向往真實的少年喲——
誒,你能不能正常點講話,沒看見人家很尷尬嗎,我都嫌累慌。捷克羅姆果斷向雷希拉姆開炮。
白龍表情一僵,呃,呵呵呵,向往真實的少年——
人家叫李想。
真實的——
李想。
雷希拉姆驟然扭過了頭,碧藍色的眼眸中隱隱有烈火涌動,看來這里不太適合交流,煩擾的蟲豸總是阻礙我們探究真實,不如換個地方,你意下如何?
由于它面朝著捷克羅姆,李想就有點搞不懂這句話到底是不是對自己說的。
幸好沒等他回應,捷克羅姆便飛起走人了,嘴里還叨咕著,好好好,是是是,蟲豸蟲豸。不知道多少歲的龍了,還跟未成年一樣…
滾燙的熱浪襲擊了李想的面龐和身體,緋色的焰火有著極其可怕的高溫,仿佛能讓天象產生變化一般。
若非捷克羅姆此時背對著雷希拉姆,驕傲的性格不允許后者背后偷襲,他敢肯定白龍肯定會沖上去給黑龍一個大嘴巴子。
現在他也覺得,剛才的事情多半是他想多了,捷克羅姆和雷希拉姆只是單純地在打架而已。
特攻白龍力量上比不過物攻黑龍,被按在地上有什么奇怪的嗎?
很好,煩人的家伙已經離開了。那么,來自異世界的少年,汝之真實為何?
老生常談的問題,伴隨其略顯中性的聲音和華麗的外貌,威儀的氣勢迎面而來。
人是會變的。
隨著經歷的增加及某些特殊遭遇,思維很有可能在短時間內動搖,進而產生其他答案。
而李想的答案。
“我的真實,是為了我而努力的寶可夢,是無比體諒我的家人,是永遠會站在我這邊的朋友,是引領著前路的師長,是不辭辛苦教導我的各位前輩。
“我所手握的真實,是一步步踏向光明的未來,是建立在無數幫助下的旅程,是無法阻擋,必然到來的和平生活。”
他伸出一只攥緊的拳頭,眼神堅定,毫不動搖。
雷希拉姆看著他,良久之后才道:汝之真實,吾承認了!吾將成為汝之助力,完成汝之所愿!
白龍俯下身子,將自己高傲的頭顱低了下來。
“非常感謝。”
李想微笑著將手印在它的眉心。
曾經捷克羅姆其實也做過相應的事情,只不過比起莊重的雷希拉姆,它的行為更像是隨口一問。
還對有關理想的回答做出了點評。
性格上的差距,果然會體現在方方面面。
而對于外面的事情,李想對雷希拉姆產生了疑問,后者表示它并不清楚,長久以來根本沒注意過外界,與那個所謂的真實英雄也早已斷絕了關系。
蔑視真實、放縱欲望,肆意發動戰爭毀滅一切,本應該成為英雄的人變成了惡龍。
被火焰焚燒成灰燼是他最好的歸宿。
雷希拉姆大肆批評著那個自己曾經認可的人,從語氣上不難聽出它心有不甘。
至于為什么不回應捷克羅姆的聲音,白龍卻含糊了起來。
李想沒再問了。
多半是和捷克羅姆不太對付,懶得理它吧。
問到切箱子的事情,雷希拉姆告訴他不必在意傷及龍之石,這是真實的善舉。
而等他們完成了繁瑣的認可儀式,另一頭巨龍也飛回來了,略顯話癆的性格也導致它剛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地開口。
都說了他已經被基因之楔認可了,你真是不嫌麻煩誒。
基因之楔是基因之楔,我是我,能不一樣么!
雷希拉姆一旦面對捷克羅姆,威嚴的神態便消散了至少一半。
歡喜冤家?
歡不歡喜不知道,冤家是肯定的,二者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掐架。
又腦補啥呢!這么認真!
黑龍低下頭,張開血盆大口顯露出鋒利的牙齒,作勢要啃李想的腦袋。
旁邊的白龍瞪大眼睛,猛然一把拉住它,你在做什么?
捷克羅姆:啊?很難理解嗎?顯而易見的事情吧,啃頭嘛。我跟你說,這小孩兒二十歲不到,天天懷疑自己會中年禿頭,可有意思了——
你你你!你可是理想的巨龍啊!要保持莊重!雷希拉姆有點不敢置信。
捷克羅姆不以為意,我跟他很熟的好不好,每天晚上待在一起都快三年了,有必要那么生分么?再說了莊什么重啊,咱倆都等著人家救命呢。
因為兩個貨全被酋雷姆給吸走了本源力量,只能以蛋示人,李想曾以為雷希拉姆的狀況會好一點,但聽捷克羅姆的意思,也是一樣的。
雷希拉姆開始喘粗氣了。
“那什么…我先走一步了,外面還有人等著我。兩位慢慢來。”
李想尷尬地扭頭,他感覺這兩位下一秒就要打起來了。
果然。
等他從島上跳下去的后一秒,島上傳來了轟隆轟隆的震動聲。
唉,難怪捷克羅姆說這輩子都沒辦法三龍合一,脾氣完全變得不同了。
李想重重地落在了島上,與扭打成一團,被啃脖子的黑龍及啃別人脖子的白龍對上了眼。
一片寂靜。
“我再跳一次,哈哈哈,偶爾也會醒不過來的。”他尬笑兩聲,再度跳下去。
這次運氣不錯,在小屋里醒過來了。
清道夫等三人連忙問道:“怎么樣?什么情況?”
李想點點頭,“得到雷希拉姆的認可了,可以開始切箱子了。”
“漂亮!”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厲害啊!真實、理想雙英雄!”
三名檢察官看上去比他還要興奮一點,但沒有像剛才那樣,急急忙忙要把水泥墩子切開了。
因為他們覺得比起自己動手,拿回去在電腦掃描下,由無人機來動手或許會更穩妥一點。
李想表示贊同,哪怕雷希拉姆不太在意,但不傷及其本體是禮貌。
于是。
三人不顧眼下已然零點出頭,匆匆忙忙回了營地。
一隊中有兩人在值夜班,得到雷希拉姆已經成功獲得的消息后,興奮地把另外兩人也喊了起來。
七個警銜不同的檢察官興奮地像獲得了戰爭的勝利,李想忍不住跟著快樂起來。
但到要送水泥墩子回去的時候,他卻沒有一起走,因為還有要做的事情。
“你還有任務?”
清道夫訝異,他接到的可就這么一個任務啊。
李想微微點頭,“其實不能說是任務,應該只能算我自己想做的吧,麻煩你們先把雷希拉姆帶回去吧。”
二隊的三人對視一眼,清道夫開口道:“這樣吧,我們在這里等你回來好了,反正也沒那么急著回去。”
“可以嗎?”
“當然,畢竟雷希拉姆認可的是你啊,如果出來的時候你不在身邊就不太好了。”
清道夫非常認真地說道,旁邊兩人也跟著嘿嘿笑。
李想感動道:“多謝三位前輩。”
“小事,我們都說過會罩你了!”清道夫拍他的后背,大家是室友的交情,肯定會照顧自己人的。
“沒毛病。我們還指望你以后罩我們呢,諸夏不是有句話叫‘狗富貴互相汪’。”旋風的諸夏語有些蹩腳。
“是茍富貴,勿相忘啦。”
研究生一臉無奈。
說說笑笑之后。
李想戴上遮蔽面龐的頭盔,帶著小星云啟程。
目的地自然是狀態未知的月輪祭壇,他只期望那里還保留著完好的姿態,如此等未來小星云進化成了科斯莫姆,就能直接最終進化了。
“阿爾宙斯眷顧著我。”
他握手祈禱。
月輪祭壇。
或者說,是曾經的月輪祭壇。
一柱擎天的高峰被攔腰砸斷,倒在峽谷的深處,依稀能見到上面的那個月亮圖案,莊嚴且充滿歷史痕跡的祭壇支離破碎,到只能“跳房子”前行。
從下到上的臺階——哪里有什么臺階,四周都是懸崖峭壁,和一些碎石頭。
如果說這里被轟炸機群轟炸過,無人會有異議。
阿爾宙斯也不愿意眷顧他這個連淺信徒都算不上的家伙。
“我…”
“嗼咯…”
李想和小星云驚愕地看著這一切,后者眼眶中的淚水以非常快的速度溢滿,緊跟著哇哇大哭起來。
他不得不先把小星云給安撫好。
惡食大王軍團和日月雙神的戰斗終歸造成了非同一般的破壞,月輪祭壇就是大戰后的祭品。
這么說的話。
李想其實很懷疑惡食大王軍團是故意破壞月輪祭壇的,因為它們想追小星云,肯定會擔心小星云借月輪祭壇成長起來。
就干脆把這里毀掉了。
邏輯上沒問題,就是看惡食大王軍團有沒有這個腦子…好吧,不管有沒有,月輪祭壇都沒了。
那小星云進化成最終形態要怎么辦?
他有些頭疼,并開始心想有沒有第三座祭壇,亦或者其他的進化辦法,人還能被尿憋死?
等等。
假如回到過去,利用那時候的日輪祭壇讓小星云進化,是否可行呢?
李想趕忙讓身下的巨金怪飛到祭壇下面,尋找這個世界可能存在的暗室——并沒有,只有本世界有暗室。
回憶在那個地方看到的壁畫,他相當懷疑自己回到過去的目的之一,是為了讓小星云進化成完全體。進化成完全體的索爾迦雷歐,才擁有驅散“永夜”的力量。
感覺一環套著一環啊。
他不由得搓了搓胳膊,又安慰著啜泣的小星云,讓它帶自己到反轉世界的日輪湖看看。
本世界是月輪湖,反轉世界就是日輪湖了。
毫無疑問,這里是空白一片的,并未出現第二只小星云。
再去了椰蛋樹島。
他發現這里存放著月亮之笛的祭壇比本世界還不堪,上半部分在雨浸風蝕的作用下,早已碎成渣了,整個祭壇被藤蔓覆蓋,完全看不清內里的情況。
月亮之笛倒是卡在上面…
李想將其取下,裝入一個小盒子里。
帶走是為了保險起見,等哪天小星云用不到這玩意兒了,他就會送回來,再想辦法修一下這座祭壇,以示感謝。
當然本世界的那座也是一樣的。
做完這一切后,他回到了臨時營地。
“這么快?”
清道夫迷迷糊糊地看到他回來,有些驚訝地說道。
“運氣沒那么好,就回來了。”李想無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