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緩緩睜眼的李想聽到了這么一句，他側過頭，看到的是面含笑意的蔣所長。
后者道：“你的身體已經基本完全適應與甲賀忍蛙的精神同步，確認你不會再產生無力化的后遺癥，我們就能開始嘗試不中斷深層共鳴了。”
十二月中旬，已然是李想第十次來到心靈研究基地，針對深度共鳴進行變化。
東方肇起初和他說一星期來一次，但由于甲賀忍蛙對于掌握這股力量比較急切，就縮短了間隔的時間，變成五天一次。
本來還想再縮，可考慮到或許會出現的突發事件，這才選擇了放棄。
而隨著共鳴次數的增加，暫時脫力的后遺癥基本已經消失，昏迷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甚至共鳴時的頭疼也逐步輕微，他慢慢地能夠靜下來心來和甲賀忍蛙一起思考了。若非東方肇讓他不要急躁，一步步走，或許兩個星期前他就會嘗試不終止精神同步數據攀升。
他想看看自己和甲賀忍蛙的極限在哪里。
“我感覺很好。”
李想握了握拳，旁邊的甲賀忍蛙也跟著做了差不多的事情。
多次深層共鳴之后，他們之間終歸留下了部分對方的動作習慣，這些潛意識上的行為也導致他們的基礎共鳴指數達到了45。
但好在李想尚未對衛生間的水汽感興趣，頂多偶爾起床會下意識往樓上走，和甲賀忍蛙搶著澆花罷了。
可憐的花朵在被淹死之前，受到了主人的強力庇護——甲賀忍蛙將每天起床后澆花的習慣改成了每天守在二樓樓梯口，提醒訓練家應該去衛生間。
熾焰咆哮虎等寶可夢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很想展現出自己毫不在意的態度，可難免還是酸溜溜的。
哪怕它們各自擁有mega進化和專屬Z招式。
甲賀忍蛙最近也是春風得意，它覺得自己不但完成了與李想最先共鳴這個小目標，一直以來的“變身”夢想，同樣得到了滿足。
沒錯。
這家伙認為深度共鳴后，軀體上的小小異變是它從呱呱泡蛙時期，就整天喊著“變身”所導致的結果。
不過那會兒僅僅只是用泡沫慕斯罩在臉上做做架勢，眼下才算正兒八經的“變身”。
而李想得知它這個判斷的時候，一開始覺得很荒唐，后面卻又認為這有幾分道理。畢竟甲賀忍蛙作為一只想象力天馬行空的寶可夢，善于使用“俺尋思之力”。
更何況神隱就是它仔細尋思后的結果。
當然具體什么情況還得仔細研究，雖說就像超級進化一樣很難研究透徹。
李想下了床，腦中回味著共鳴時的感觸。
根據研究所的采集和識別，甲賀忍蛙在完成形態改變時，漩渦炸裂所產生的霧氣不單單只是水汽，還包含著相當龐大的能量。
在這片霧氣當中，甲賀忍蛙消耗的力量能夠得到極其快速的補充。換言之，就是一個外部的“電池”。
至于其他寶可夢在霧氣中是否享受補充待遇，尚未進行測驗。
另外，甲賀忍蛙的替身一分多這件事得到了證實。
尋常替身得一個一個制造，可深度共鳴后，它能將這一份力量一次性分成五個，并利用從李想那里得到了信息處理能力，同時操控它們。
原先一心三用就已經大腦同時操縱的極限了，但有了李想以后，數量得到了增加，招式也就順勢發生了改變。
只是缺點也很明顯。
甲賀忍蛙單次使用替身分出去的體力有限，假身們均分后更是變得脆上加脆，根本挨不了幾下重擊。如果它往這些替身身上塞太多屬性能量，萬一被輕松團滅很可能導致“投資失敗”。
有霧氣回魔這點倒是可以彌補損失，但對手知道霧氣底細后，將其驅散就蛋疼了。
剩下的水紋、背后的黑水手里劍都還沒機會測試，只能慢慢來。
相信應該不會讓李想和甲賀忍蛙失望。
“那就下次預約在三天后吧，你不是馬上就要去寒堡參加全球賽了嗎？”
蔣所長將時間稍稍提前，為下個月的青少賽考慮。
李想自無不可。
地區級能摸魚偷懶，全球級就必須得到場了，不管有沒有事情做。
而最近這兩天他極少去霧島，整天待在學校里陪熾焰咆哮虎它們練習Z招式，不斷嘗試著各種變化招式變成Z招式后，會產生什么效果。
——國際警察里對Z招式的研究不全，干脆委托了足夠空閑的他。
不過由于熾焰咆哮虎它們會的變化招式有限，所以李想也沒辦法把全部的Z招式都給登記完。
再者熾焰咆哮虎整天纏著他練專屬Z招式：極惡飛躍粉碎擊，進度是真沒辦法變快。
回到學校。
熾焰咆哮虎果然纏了上來，要求練習Z招式。
李想便隨手把黯淡的熾焰咆哮虎Z展示給這個煩人精看。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Z結晶的能量補充地算快了，從一天只能用兩次變成了一天能用四次，可還是不夠這些家伙消耗。
路卡利歐它們天天過來湊熱鬧，還想實驗超級進化后能不能使用Z招式。但很可惜使用失敗了，超級進化的力量似乎和Z招式產生了沖突。
共鳴形態受不受影響則還需測驗。
“咔嗷…”
熾焰咆哮虎沮喪地耷拉下了耳朵，最近它迷上了使用Z招式時的感覺，Z力量自李想身上傳來的那一瞬間，它會覺得與其心意相通了。
共鳴應該就是那樣子的。
只要捕捉到這種感覺并將之常態化，想必就能完成共鳴。
而它對共鳴的要求僅限于淺度，因為深度共鳴好像會對李想造成不太好的影響，加上有一個前車之鑒，它不太希望自己的訓練家由于一些微不足道的力量而飽受折磨。
“嗚什么，晚上還有機會。”
李想伸手摸了摸它的下巴，熾焰咆哮虎這家伙現在跟座小山差不多，摸腦袋也沒原本那么方便。
屬實有點可惜。
當然這貨會順勢低頭，好讓他摸得順心一點。
過了兩天。
宋桀帶來了隔壁天都大“后繼有人”的消息，不久之前有個天都大的學生穿過了龍神試煉，從烈空坐那里得到了鑰石和超級石。
“你咋知道？”
李想有些詫異，按理說這種事情除非巧合般撞見，不然天都大應該會捂得很嚴實才對。
“博客上，據說是龍都大那邊透露出來的，剛剛從熱搜榜掉下去，應該是天都大公關了吧。”
宋桀把手機屏幕轉過來給他看，“有人說是龍都大這邊一個人挑戰失敗，看到天都大有人挑戰成功，就直接發出來了。
“估計他也沒想到會引起那么大波瀾，現在就看天都大那邊會不會追責，龍都大會不會處理了。”
“處理個錘子，又沒明文規定過。”
李想輕笑兩聲，“這貨也確實人才，挑戰之前應該有人告訴過他別亂說話的吧？”
網絡世界發達以后，就經常會出現這種啥東西都往上面發的人才，所以他出門在外能遮臉就遮臉，為的就是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只是這么一搞，天都大和龍都大之間的關系或許就要惡化了，搞不好還會蔓延到校外？應該不至于，主要看雙方如何處理。
說起來，天都大也是運氣夠好的，神島大和魔都大都已經沒有傳承者了，他們卻還能在龐靜畢業前的最后幾個月里找到下家。
希望他離開之后的霧都大也有這么好的運氣。
“正好你到了，來挨揍。”
李想站起身，拿上坑坑洼洼的兩把木刀，對宋桀說道。
后者果斷拒絕，“少來了，我可不是波導使者，沒辦法和你練，還是找葉慕陪你吧。”
“我倒是想，但我找不到人啊。這小伙子也是真懶，兩天一次都受不了嗎？”
他嘆息不已。
宋桀冷臉呵呵兩聲，對熾焰咆哮虎打了個招呼，打算借它的煞氣練一下膽魄。跟某人打架學不到什么東西，白當個人肉樁，傻子才干。
“你幫我我找狗子。”李想嘟囔著，尋到了正在幫喵頭目腌各種咸菜、酸菜的路卡利歐。
奈何對方現在根本沒空搭理他，只好再換成甲賀忍蛙。結果這貨也在和謝米、小星云一起看漫畫，不肯陪他練。堅盾劍怪和紙御劍在下棋，又以容易把木刀切碎為由拒絕。
隔壁書房里，巨金怪操縱意念波打字噴人，這口氣咽不下去估計晚上覺都睡不好。火神蛾忙著勸慰它，想讓它消消氣。
洛托姆干脆早就跑到桫欏島造機甲去了，
“怠惰了啊！怠惰了！”
李想一臉恨鐵不成鋼地喊著，并強行把天臺鳥巢里休眠的鋼鎧鴉給拖了出來。
家里似乎只剩下這只哈士鴉能與他一戰了，其他或多或少全有事情做，讓他不忍心打攪。
“咕咕咕…”
倒霉的鋼鎧鴉無奈至極。
那么好的天氣不能在心愛的小巢里睡覺，要下去單方面挨揍，簡直喪盡天良。
關鍵挨揍就算了，李想他那點波導之力打起來根本不痛，比撓癢癢還撓癢癢，折磨得很。
“嘎哈！”
來吧！
站在草坪上的鋼鎧鴉張開翅膀，準備迎接來自訓練家那“毛毛細雨”般的攻勢。
李想提刀上前，興致勃勃地運用波導之力砍下去。
脆響聲后，震動感反饋到他的手臂之中，剛才有多用力，現在就有多疼。
不過他并不在意，有活動反饋靶打總比沒有好。
波導之力這玩意兒單靠他自己修習，進展實在緩慢，以至于到現在都拿不上臺面。
李想目前最想做的就是把這玩意兒變成波導盾，用來增強防護，進攻是基本不想了，路卡利歐的波導水平距離他實在太遠。
過兩天或許能嘗試一下搓丸子？
他一邊在鋼鎧鴉身上乒鈴乓啷地敲，一邊思考自己接下去該走的路。
約定的日子到了。
今天之后，有關李想和甲賀忍蛙深度共鳴的事情，應該會有一個答案。
對此。
二者的心情還算平靜，因為這十次共鳴下來，他們已經漸漸習慣了那種不分彼此的感覺，后遺癥消除后，一切都顯得那么尋常。
“準備好了嗎？”
蔣所長用麥克風說道。
他旁邊是特意跑過來看的東方肇，老人不是次次都在，但這次無疑到了長。
李想和甲賀忍蛙深吸了一口氣。
“準備好了。”“叩噶。”
“那就開始吧。”
話音落下。
他倆之間非常自然地浮起一層無形的波動，某個開關被打開，兩個截然不同的心靈向彼此靠近。
屏幕上，精神同步指數從45一瞬間暴漲到65，并飛速向更高峰攀升上去。
甲賀忍蛙的身體被瑩藍色的龍卷潮旋覆蓋，驚人的變化正在它體內發生，等到同步指數攀越至90的剎那，潮旋驟然炸裂！
爆鳴聲中，磅礴的水流化作蝴蝶般的羽翼，在甲賀忍蛙的背部凝實成一枚漆黑的巨大水手里劍，又有部分變作紋身般的事物，浮現在各處。
濃厚的水霧覆蓋了整個研究室，遮擋住了李想和甲賀忍蛙的身軀。
但那雙猩紅色的眼眸卻又無比清晰。
東方肇眉頭緊皺，看著李想的體征和同步指數，難免有點擔心。
幸好體征十分平穩，不像最開始那次只到91就已經崩的不行了，眼下已經97，數據上看李想仍舊輕松愜意。
東方肇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像是要記住這一刻似的，將那個100看在了眼里。
隨后。
研究室內發生了驚人的異變，所有被釋放出去的水霧像是再度匯攏一般，順著甲賀忍蛙身上的發光水紋沒入它的體內。
而此時的它和李想正高舉著不斷旋轉的黑水手里劍，像是在為其傾注能量一般，不斷令其放大、放大、放大——
直到研究室都裝不下了，邊緣的墻壁瘋狂被超巨型黑水手里劍切割，發出刺耳的爆響聲也沒有停止。落地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起了冰霜，警報聲伴隨著持續起作用的防護璧，瘋狂震顫著在場所有人的耳膜！
“李想！發生什么事情了！”
東方肇通過麥克風對內部大喊，奈何剛喊了兩聲，麥克風便失去了作用。
是里面的擴音器被破壞了！
他看向蔣鏢，后者滿頭的汗水，與操縱催眠瓦斯的研究員折騰著電腦，卻遲遲沒能挽回局面。
“快回答我！李想！！”
東方肇不敢再持續，當下便放出胡地，準備打碎落地窗沖進去。可還沒動手，就聽見研究室內傳來震耳欲聾的恐怖爆炸聲。
轟隆——！！
防護罩下的落地窗瞬間破碎，無數破片像子彈一樣飛過來。
幸好胡地及時撐起了足夠大的綠色光盾，這才保住了一干研究員，讓他們能有機會逃出去。
東方肇心急火燎，不顧衣裳被消防水閥淋透，翻過了殘破的落地窗看向塵煙彌漫的研究室內部，大喊道：“李想！甲賀忍蛙！你們在哪里！李——”
他的聲音驟然凝噎，因為當他抬起頭時，發現天花板已經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像是被一把百米長的巨劍砍出來的一樣，顯露出了碧藍色的天空。
以及裂口周圍，無數水汽凝結成的冰晶。
不知何時，研究室已經變成了冰雪的國度，一切都被冰凍了起來。
“師公，我在這里。”
有些孱弱的聲音傳入了東方肇的耳朵里，他趕忙靠過去，和胡地一起成功在角落看到了癱坐在地上的李想，和暈過去的甲賀忍蛙。
東方肇關切地檢查著他的身體情況，并問道：“李想，有沒有哪里痛？”
“還好，又脫力了而已，黑水手里劍太難操控了。”后者虛弱一笑。
原以為精神同步到達100后，他和甲賀忍蛙會變得再也不分彼此什么，進而產生意識上的危險，沒想到并非如此。
100只是讓共鳴甲賀忍蛙變得更加“完整”。并能將背后那個黑水手里劍的全部力量給發揮出來。
如果說，小智版甲賀忍蛙的黃金水手里劍屬于高速旋轉時產生了高溫的結果。
那么共鳴甲賀忍蛙就是讓高溫變成了超低溫，汲取全部的寒氣，凝結成一枚能夠將一切凍結的黑水手里劍！
而它能造成的破壞力，顯而易見。
研究室里的防護罩都扛不住，樓板也被輕易割裂，輕松穿破了屋頂。
可惜在那之后甲賀忍蛙和李想便徹底力竭了，前者當場撲街再起不能，后者手腳麻痹，一時半會兒動彈不得，頗有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意思。
熾焰咆哮虎的熔巖姿態都撐得比它久，后果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