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會單身的。”
“說的好像師姐就有男朋友一樣。”
大殿內,兩個師姐弟坐在軟墊子上休息,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彼此,滿嘴陰陽怪氣。
夾在兩人中間的謝米瑟瑟發抖,只覺得小心臟跳成了帝王引擎,噗嗵噗嗵賊響。
嗚嗚嗚,好可怕。
救我!
它對遠處的姜裳柔露出求助的目光。
只可惜,溫柔親和的三師姐并沒有閑工夫搭理這只肥刺猬。
此時的她正手持長柄大刀,宛若一條靈動的蛟龍般游走,向小巧玲瓏的紙御劍攻擊過去。
乒乒乓乓!
閃爍的火星四濺。
二者你來我往,刀光劍影之間,場面極度焦灼。
關鍵是哪怕某一方獲勝了,短暫凝滯后她們也會再度行動起來。
且戰況比前次還要激烈。
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停下來了。
李想懶得和戚蓀蓀再吵下去,把頭一扭堵上耳朵,專心致志看三師姐揮舞大刀。
后者氣得牙癢,好幾次想像以前那樣鎖住他的關節,卻始終尋覓不到機會。
更重要的是,李想隨著年紀的增長體格越發健壯,早已不比過往。
哪怕兩人技巧上仍有不小的差距,貿然下手也很容易翻車。
如果翻車,李想不就知道自己奈何不了他,要把往日的仇都報回來了?
因此。
版本強勢了幾年之久的戚蓀蓀選擇退卻,并迎來了史詩級的大削弱。
同時這個削弱恐將持續幾十年之久。
意識到這一點。
二師姐憤而抱起謝米,舉起雙手,發出她資深的飼育家按摩技巧。
“咪!咪!”
謝米連喊兩聲,叫得跟馬上進屠宰場一樣。
和李想那輕柔的手法不同,戚蓀蓀比較粗暴,動作也更加用力。
可她這種粗暴絕非發泄情緒。
而是本身就屬于一種特殊的按摩技巧,類比中醫推拿。
李想用余光瞥了眼,瞧見謝米其實痛并快樂著,就沒有再管了。
滿心沉浸在眼前的戰斗之中。
真的。
無論看多少次。
姜裳柔揮舞大刀的姿態永遠都是那么優美,看似纖細的胳膊蘊含著恐怖的力量。
閑庭信步之間,好似優美的舞天鵝。
觀其面容,凝神靜氣,哪怕刀刃當頭也毫不變色。
回擊亦是兇悍到了極點。
由此。
也可以見得她不是第一次和超小體型的對手戰斗了。
用來打人的技巧,也被她輕松轉化成了打小精靈的技巧。
想來應該和她那只蝶結萌虻有關。
默默旁觀五分鐘。
戰斗才算結束。
紙御劍再度撲街到地上,擺出一副我一點體力都擠不出來了的樣子。
姜裳柔則還好,額頭微微見汗,在武器架上放下大刀,擦著汗走過來。
“師弟,你的這只小精靈真的很有趣,劍術也確實很不錯。”
她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低聲贊許。
這種奇異的小精靈她還是頭一回見到,心中難免有些好奇。
而在她的印象中,已知寶可夢里是沒有這位的,傳說寶可夢和幻之寶可夢里也沒有。
師弟豈不是發現了新種類的寶可夢?
況且,這里還有一只謝米,兩只好像都可以心靈感應…
不愧是武館里最有訓練家才能的一個!
姜裳柔目光柔軟,為這個年齡最小的小師弟感到高興。
她自認為在訓練家這條路上沒什么天賦,看到李想這般蒸蒸日上,心中卻全然沒有嫉妒。
有的只是滿腔的自豪和淡淡的羨慕。
“有趣就行,有趣就行。”
李想笑了兩聲。
之后,兩人就紙御劍的事情,簡單的聊了會兒天。
沒說太多。
究極異獸的情報也沒有透露出去。
他轉頭看向戚蓀蓀,道:“師姐,差不多可以停手了,小師弟的衷心請求你不會食言而肥,白嫖吧?”
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讓紙御劍打個爽,相信這一波后,紙姬一整個月都不會有什么廢話了。
正好避免它影響到龍神試煉,說不得爬塔還能讓它幫個忙。
“…動手就動手。”
戚蓀蓀很想皮一把,但考慮到小師弟連師傅都請了,說不定是什么正事,便放棄了作妖的念頭。
放下暈乎乎的謝米,施施然站起。
她一甩綁成馬尾的金色大波浪,走去武器架拿她的雙鉤。
少見的兵器也成功引起了紙御劍的注意。
就見到,前一秒還躺尸的它后一秒聳立起來,不存在的視線盯住亮銀色的彎鉤,熱血再度燃起。
來吧!劍客!
它發出奇怪的聲音。
但別看它一副越戰越勇的樣子,實際就段師傅的體感而言。
不堪一擊都算得上高評價。
這也導致段天星打完一輪就撤了,都沒有打第二輪的想法。
他甚至明言,若非那把劍的質量有問題,紙御劍根本走不過兩個回合。
“劍術水平有待提高。”
此乃段師傅原話。
這倒不是段天星裝×,因為他真就是這么認為的,以他稱得上武學泰斗的眼光來評價,紙御劍確實不行。
而往日囂張得要死的紙御劍,被段天星一頓削后,也徹底變成了低眉順目的小綿羊。
李想難免感嘆人和人的差距怎會如此之大。
話又說回來。
段師傅都五十多了還這么厲害,那他的強盛期該有多厲害?
怕不是超級真新人。
他尋思之際,紙御劍已然和戚蓀蓀打了起來。
重回他懷抱的謝米也委委屈屈地開口道:
李想,好痛的說。
戚蓀蓀的手法絕對沒有問題,按過以后那股酸麻和脹痛感也確實帶來了別樣的魅力。
只是每只小精靈的喜好不同。
如果沒得選也就算了,有的選謝米絕對不會再試一次戚蓀蓀的按摩。
折壽。
“那我給你吹一下好了。”
李想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不遠處,聽到它的話,隨意將其舉起,脫下睡衣輕輕吹氣。
謝米被吹得皮癢,忍不住用后腳撓了撓背。
只可惜身子太胖腿太短,只能夠到一個邊邊。
“我來吧。”
姜裳柔跪坐在軟墊上,極為善解人意地將謝米抱了過去。
李想笑容以對表示感謝,專心看起來。
雖說二師姐一直以來都賤兮兮的,喜歡撩撥別人,但武藝上還是很強大的。
幾輪打下來,紙御劍純屬挨揍,還手的能力極弱。
李想難免懷疑它的真實水平。
一直聽它在這兒喊要打劍道強者,不打就翻臉,可它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
講真。
目前為止。
他基本沒看到紙御劍在比劍上贏過幾次,從頭輸到尾。
而此時。
“不打了,你都沒力氣了。”
戚蓀蓀隨手一揮,將紙御劍打飛出去,如此說道。
…抱歉。
紙御劍的聲音里飽含著內疚,在它看來沒能在戰斗中盡百分百的力,是一件相當恥辱的事情。
也是看不起對手的表現。
“你自己休息一下把。”
戚蓀蓀把長鉤甩得像兩個小陀螺,心中稍有些不滿。
本來她是抱著在李想身上占不到便宜,就從他小精靈那里討回來的打算的。
沒想到對面太過疲憊,她都不太好意思下手。
放下彎鉤。
她跑回休息的地方,不滿地抓向李想,“你來陪我練!看看你崩拳長進了多少!”
李想看出戚蓀蓀好像有點不開心,猜測是不是之前罵她單身罵太重了,就沒有躲閃,任由她掐著自己的肉。
“行啊。”
他緩緩站起身。
邊上看了那么老半天,他還真有點手癢了。
各自站好。
李想擺出樁架,看著距離自己不到五步的戚蓀蓀,吸了口氣。
崩拳一直有在練,但老實講每天五十遍不停歇的確沒有。
總有那么些日子,是又變故或意義特殊,他抽不出五十遍的空,只能打上十來遍。
武道上他也確實沒什么才能,導致拳刀沒能產生多大的變化。
但努力這個稀有又實用的才能,卻帶給了他持之以恒下去的毅力。
如今。
他的拳法基礎足以稱得上一句登堂入室了。
這就導致戚蓀蓀貿然間沒能在他身上占到太多的便宜,反倒自己吃了點小虧。
二師姐對李想的進步也有些驚訝,決定不再留手。
兩人便砰砰砰打起來。
不遠處。
痛感消失的謝米開始叫囂,讓李想暴打那個粗暴的女人。
當然。
沒有用心靈感應,只是單純的咪咪叫。
這絕對不是怕了戚蓀蓀,而是謝米不想因它導致李想和那個女人的關系僵化。
沒錯。
小刺猬就是這么善良,需要用曲奇餅嘉獎。
它正自我陶醉著呢,李想和戚蓀蓀又開始用兵刃對招了。
一開始是木刀對上木雙鉤。
后面干脆直接用起了之前從櫻島帶回來兵刃。
李想手里的這把叫做邪紋殘云切,短柄斬馬刀樣式,入手稍微有點重,但對他來說剛剛好。
這玩意兒,一開始是他們去櫻島的主要目的,可后面由于堅盾劍怪的存在,變成了附贈品。
加上這種特殊刀具管制…
李想差不多三個月沒有摸過它了,明明它才是自己真正的佩刀。
什么時候從協會那邊要個持刀證過來吧?
雖然未必會有這玩意兒就是了。
場地邊緣。
紙御劍把自己從墻上撕下來,看著李想和戚蓀蓀對練,目中有些許異彩。
它一直都不太看得起自己這個神紙使的劍道水平,因為以它對劍的敏感度,李想什么水平一眼就看出來了。
沒想到。
自己居然看走眼了?
這水平明明很不錯的嘛!
紙御劍多次確認,認定李想真是李想后,心情一下子肅穆起來。
它誤會這個神紙使了!
沒想到自己的劍道雷達竟有出錯的一天!
臥龍就在我身邊啊!
紙御劍輕輕嘆了口氣,為自己不成熟的眼光而感到羞愧。
同時。
李想的評價在它心目中稍稍上了幾分。
從不堪入目的差勁神紙使,變成了尚可一用的普通神紙使。
如果加上強者感應裝置這個功能的話,評價還可以上一點。
紙御劍悄悄幻想著。
而奮力抵抗戚蓀蓀攻勢的李想,哪能知道自己討過來的這個便宜寶可夢是如何編排他的。
就算忽然涌起惡寒,也被他當做是戚蓀蓀那對鉤子攻過來的感覺了。
次日。
李想從昏睡中醒來。
床頭躺著像個死物一樣的紙御劍。
昨天打了一整天,徹底喂飽了這個武癡的肚皮,也讓他對自己如今的身體實力有了一定的概念。
這樣爬塔的時候,成功率想必會高不少。
也希望烈空坐能對他的表現滿意,如果不滿意那他爬再快也沒用。
打了個哈欠。
叫上睡夢中的一堆小精靈,收拾東西出去晨練。
冬日的黎明來得稍晚,李想考慮到自己目前的名氣,沒敢去公園,就在附近逛了一圈。
等到天朦朦朧,便結束了晨訓,開始和惡魔貓、愛管侍們一起準備早飯。
“叮咚”
門鈴聲響。
李想微微抬頭,給了雄管侍一個眼神。
后者會意,小跑著出去,目中迅速泛起藍光,將大門打開。
“嗚(╯▽╰)好香”
來者發出饑腸轆轆的聲音,還有一道皮卡皮卡的輕輕叫聲。
赫然是林楓。
“怎么來這么早?不是讓你上午九點來么?”
李想對他的到來感到詫異。
“那時候還來得及啊?我算了一下,最好吃完早飯就走。”
林楓肩抗皮卡丘,走到廚房里,看著滿滿的佳肴雙目放光。
“有我的份不?沒有我吃你的。”
還真不客氣!
李想翻了個白眼,讓惡魔貓多燒一點,把林楓和他的小精靈的份也燒進去。
“哈哈,還是我想哥爽利,那我就出去等開飯了啊。”
林楓一如既往地厚臉皮,大搖大擺出了廚房,在客廳位置坐下來。
皮卡丘跳到地上,鼻子一聳一聳,似有些陶醉,又好像有點詫異。
仿佛聞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氣味。
“怎么了?”
林楓不解,剛想問個清楚,就見到一只白綠相間的小東西邁著腳丫,睡眼惺忪地走出來。
嘴里還喊著。
李想!早飯好了沒的說!
他的表情一下子呆滯起來,良久后才爆了粗口。
“——我去!謝米!”
大喊聲嚇了謝米一跳,令其腳步匆匆加快速度奔向廚房。
之前林楓是沒見到過謝米的,李想也忘記和他說了,所以一直以為比賽時候李想抱著的是蛇紋熊。
沒想到…
“別大驚小怪成么?忘記和你說了,這是沒能跟上大隊伍,暫時住在我家的謝米。”
李想端著盤子走出來,沒有謝米稱之為自己的寶可夢。
他還沒臉大到那種程度。
林楓被其一句話噎了回去,好半天才豎起大拇指,“流弊,你可以的。”
眾所周知,謝米屬于幻之寶可夢,本身存在就算未解的謎團。
百分百的超稀有寶可夢。
林楓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死黨的家里,見到一只嗷嗷叫著想被喂食的謝米?
當然。
如果他知道李想還有一只究極異獸的話,想必會更加驚訝。
只可惜李想連宋桀都不愿意摻和進來,怎么可能貿然給有“主角光環”的他看紙御劍?
師傅和師姐的話,主要是無關者,而且口風很緊絕對不會瞎透露,更不會多問。
宋桀和林楓就不同,他們知道究極異獸的存在后,百分百會自己去查。
之后引出來的事件就是李想不愿意看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