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著大煙斗的卡普船長單手抓住纜繩,眉頭緊鎖地看著探照燈光下有些喧囂的墨黑色的海面。
雖然目前看來什么都沒有,但是長年的跑船經歷讓他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要發生,這是一位身經百戰的老船長的直覺。
因為探索者協會不再提供任務獎勵也不再發布探索任務,海上的探索者早就已經全部轉行了。
現在的地海到處都是機會,干什么不賺錢?為什么要去海上找死?
也估計只有卡普這種老頑固才會依然做著老本行。
可是此時此刻,現在的他有點后悔當初臨時起意,去尋找那一座新出現的島嶼了。
自己明明已經都已經把船都賣了打算去希望島養老了,怎么被別人一鼓動就答應下來了呢?自己的這種沖動的脾氣到底什么時候能改下!
“頭,外面怎么了?”從駕駛艙的門口探出一個光頭腦袋,向著自己的船長問道。
卡普扭頭看向自己的舵手。“我們的船現在在航線上嗎?我怎么有點不對勁。”
“絕對錯不了,我們肯定在航線上,五分鐘前我剛剛檢查過。”光頭斬釘截鐵地說道。
“既然在航線上,那我怎么沒有看到航標?”卡普看著漆黑一片的海面問道。
光頭等了幾秒,他舉起右手向著船頭的正前往一指,“頭,你看,那不就是嗎?”
卡普瞇著眼睛向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朦朦朧朧的搖晃光點出現在黑暗的海平線上。
“加速靠過去看看,去檢查下航標上面的數字,看看是不是走錯了。”
隨著船上的一聲令下,黑煙不斷的從煙筒里面噴出,這艘老舊的探索船開始加速了。
當距離越來越接近,四周的海水慢慢穩定了下來,重新回歸了正常,這讓卡普的心稍稍落下半截。
眼看著他們就即將接觸那枚航標時,砰的一聲消失了。海面在這一刻瞬間的陷入黑暗。
與此同時,四周也瞬間安靜了下來,安靜的甚至有些過分,剛剛翻滾的海水瞬間變成了平整的玻璃,沒有一絲漣漪。
“糟糕!有情況!”只說這時那時快,卡普瞬間脫下自己的上衣,露出前胸跟后背的復雜紋身。
這些擁擠在一起的蛇頭紋身充滿邪惡的氣息,并且還會自己緩慢地移動。甚至有些灰色的蛇尾穿過了皮膚的界限,暴露在空氣之中。
卡普作為當初能從地表上活下的人之一,他可不是什么善茬。他跟自己的船員心情極度緊張向著四周張望著,尋找著弄出這異常的存在。
忽然,一些特殊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耳朵里,那些窸窸窣窣的低頻聲音,這種聲音仿佛有一群人在遠處低聲念叨著什么,想要仔細聽,但是又怎么樣也聽不清楚。我 卡普的額頭上開始冒汗,他的臉色變成異常難看,他感覺自己碰到某些了不得的東西了。
“嘩啦啦~”水聲忽然從右側黑暗中響起,卡普猛地扭頭望去,哪怕還是一片黑暗,可他能感覺到那黑暗之中一道極其巨大的模糊陰影,自己耳邊的聲音就是從那傳來的。
還沒等卡普下命令,探索船上的圓柱探照燈門猛地一抬,明亮的光柱從黑暗中的巨大人形中掃過。
剎那間,卡普跟船上的人看到了一些東西,他看到各種畸形的器官跟肢體。所有的肢體都被擰成既是銳角又是鈍角的扭曲形狀,可哪怕被扭曲成這樣,它們依然在不斷的搖晃,似乎想要抓取什么。
但是這不算什么,他們還看到了那些鑲嵌在血肉上的眼睛,大的詭異的眼眶相比,他的瞳仁顯得又是那么渺小。瞳仁的顏色絕不是常見的漆黑或者碧藍,而是一種令人詛咒的,邪惡的白色。
那些眼睛中沒有任何的情感,如同神明般瞪視著這可悲宇宙的每一個造物。
“神...是神明!!”隨著卡普的理智瞬間崩潰,他耳邊的那些聲音猛然放大,某些東西正在迅速污染他的靈魂。
就在他即將變成瘋子的時候,啪的一聲,探照燈爆了,當黑暗籠罩了他們的同時,船上的所有人也瞬間暈了過去。
黑暗之中的巨大身影緩緩的垂了下來,查爾斯的身體從那些東西中鉆出,跟閃閃一同站在了甲板上。
低頭看了看船員們臉上的極度驚恐的神情,閃閃微微的搖了搖頭,“爸爸,他們只是普通人類。”
“普通人類為什么要找我?除了迪普他們,其他人不應該知道我的位置才對。”
這個問題并沒有困擾查爾斯多久,很快他來到了船長室,找到了那本用銅鎖鎖起來的航海日記。
黃銅鎖瞬間融化,上面的內容呈現在查爾斯的面前。
“來自何方島總督的請求,讓我實在難以拒絕,我的錢已經賺夠了,但是我孫子的錢還沒賺夠,再說了,只是尋找一座島嶼而且不用上島探索,這么簡單的事情沒理由拒絕。”
“而且希克斯同樣接受了這個任務,他能接,我憑什么不能接他還比我大五歲。我還沒老呢!”
日記本緩緩的放下了,查爾斯喃喃自語的說道:“何方總督...瑪格麗特?是她找我?她從那知道我的?”
“要不要我去讓她安靜下來?我可以讓她忘記掉一些事情。”閃閃向著自己的父親詢問到。
“安娜?那是誰?我不認識,我的妻子是瑪格麗特,多么好的姑娘。”另外一個位面的查爾斯曾經說過的話出現在查爾斯的腦海中。
他想起了跟瑪格麗特的種種一切。莫名的他忽然想見見她了。“是啊,瑪格麗特多好,我當初為什么會沒看見呢?”
“閃閃,去何方看看,她現在在總督府嗎?”查爾斯側身看著自己的女兒。
閃閃的身體瞬間消失后又瞬間出現,“她沒在何方,在海上的一艘船上。”
“那倒簡單了,我們走吧,去見見她。”
查爾斯把手中的日記本隨手一扔后,一根蠕動的血肉觸手瞬間撕裂開天花板,把他連閃閃一起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