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的聲音蒼老又粘稠,仿佛嘴中含著一口膿痰,聽著查爾斯十分難受。
“東西在哪?”
“不遠,珊瑚群島左側一座新發現的島上。”
查爾斯繼續問到:“為什么要找我?無論是人還是船,比我強的多的是。”
“呵呵呵,那地方有點危險,我們需要一位謹慎的船長。”
查爾斯不相信他嘴里的“有點危險”,“有點危險”可不值100萬回音幣。
“你這話應該不止對我一個人說過了吧?他們的下場如何?”
大祭司語氣中帶著輕蔑的說到:“查爾斯船長不是號稱要買探索船的人嗎?連這點危險都怕,可不像是能為了我們人類開疆擴土的英雄。”
見眼前的紅袍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查爾斯就知道前輩們的下場一定不太好,那地方肯定很危險。
思索了片刻后,他決定接下這個任務,富貴險中求,他不想再耽擱下去了。
至于危險?現在的航行又能安全的到哪去呢,只要在地海之上沒有一處是安全的。
“可以,但是我怎么能保證你說話算話?”
弗坦教的大祭司似乎很通情達理。“我可以把報酬放在英倫銀行,讓他們做見證人。”
他頓了幾秒又繼續說到:“我這里有一個小疑問,查爾斯船長這么迫切想要購買探索船,是為了什么?權力?回音幣?還是榮譽?”
查爾斯倒也沒打算掩飾,“為了尋找光明之地。”
聽到這話,紅袍渾身一顫,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慌亂的問道:“尋找光明之地?你該不會是光明教的人吧?”
“不是。”
聽到查爾斯的回答,大祭司這才松了一口氣。“那就好,要是您真是那些異教徒,那我們之間的交易就要重新考慮了,千萬別跟他們扯上瓜葛,那些異教徒都是徹頭徹尾的瘋子,他們可是邪教!”
聽著喜歡活人獻祭的弗坦教信徒說這話,查爾斯莫名有些想笑,大哥不說二哥,如果按地表的標準來算,地海的宗教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邪教,各種宗教儀式要多反人類有多反人類。
等查爾斯從懺悔室走出去,之前叫鉤子的光頭捧著一杯血水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放在大祭司身后。
“你現在就去簽訂合同,讓他盡快出發。”
鉤子點頭,斟酌了一下后小心問道:“大祭司,您說這次能成功嗎?”
一根黑色章魚觸手從紅袍下伸出,卷著那杯水縮進袍內,“慢慢試吧,這才第9位,不要著急…圣主的東西只能屬于我們。”
沒有浪費時間,查爾斯便跟著趕過來的鉤子走向珊瑚群島最大的銀行。
看到那光頭在合同上面寫下弗坦教會后,查爾斯放下心來,這份契約的合法性現在得到了珊瑚群島總督的背書。弗坦教不可能違背諾言,因為如果這樣做他們付出的代價遠比100萬多。
“查爾斯船長,聽說您的大副下船了是嗎?”
“這跟現在這件事情有關系嗎?”查爾斯把合同書放進自己衣服的夾層。
“當然沒有,只是為了讓您盡快完成任務,我們弗坦教專門為您挑選了一位大副,他有豐富的航海經驗請您不要拒絕。”
看著面前的光頭,查爾斯臉眉頭微皺。“為了監視我?”
“不是,他只是為您帶路罷了,那座島嶼非常偏僻,怕您找不到。”
查爾斯倒也無所謂,目前雙方利益一致,這幫家伙再瘋也不會這時候派個人過來專門拖后腿。
“我三天后六點出發。”
三天后的港口,港口已經有些開始熱鬧起來去,一隊隊勞工如同螞蟻般搬運著貨物。
查爾斯站在船頭等待著,其他船員站在甲板上閑散的聊著天,其中有兩個生面孔,都是新來的水手,而之前的水手迪普已經榮登為水手長。
忽然升官的少年看起來很興奮,把手背在身后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教導新水手們,哪怕那些水手都比他年紀大的多。
旁邊的大輪管跟廚師卻沒有這么沒心沒肺,他們知道這次的任務沒那么簡單。
“詹姆斯,我還以為你會跟約翰一樣下船呢?”瘦成竹竿一樣的廚師弗雷說到。
“船長救過我的命,他到哪我就到哪,而且船長說了,這次的任務的獎勵豐厚,等拿到了報酬我就可以向莫西卡求婚了。”似乎聯想到了婚禮現場,大個子臉上洋溢著幸福。
“要是死了呢?這次可不是送貨任務呢,真要算的話,探索島嶼可是探索者的事情。”
“我不怕,跟著你們一起走也不賴。”
大輪管想到了什么,扭頭看向自己的同伴,“弗雷,那你呢,你為什么要來?”
“你知道我這個性格,我懶得挪地方。”弗雷說著把目光投向了自己船長的后背,眼中充滿著淡定。
其實他不走,是因為他幾年前偷看到過船長偷偷拿一個長方形的東西,那種東西不但能跟唱片機一樣放歌,而且上面還有幽靈表演話劇。
雖然不知道那東西是什么,但是他感覺是某種強大的遺物,而且他猜測這種遺物是淚水做為代價。一向理性的船長那天居然哭的跟個孩子一樣。
從那一刻起他就覺得自己跟定了這位船長了,跟著有如此強大的遺物的船長,安全性一定有保障。
海上報酬高不重要,工作量多少也不重要,活著才是最重要。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沒有錯,跟自己同時間出海的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唯有自己還活的好好的。
船頭的查爾斯忽然眼睛瞇起,只見遠處一排身穿黑袍的弗坦教徒穿過勞工向著碼頭這邊走來,領頭的是那位叫鉤子的光頭。
“人呢,快點,我趕時間。”查爾斯表情有些不耐煩。
鉤子一笑輕輕拍了拍手,他身后的一位站了出來。
看到那人裝扮的時候,查爾斯還以為看到了一具木乃伊,土黃色的繃帶牢牢裹著這人全身,一點皮膚都沒有漏出來。
“你可以叫他繃帶或者其他什么,他曾經當過大副,同時也知道那座島嶼的方位,這次旅行他會幫上你大忙的。”
“里面的東西是活的?”查爾斯的語氣帶著警惕。
“呵呵,別擔心,他是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鉤子掏出一把匕首在繃帶人臉上用力一劃,松開的繃帶下面是黑色的皮膚,被劃開的傷口向外淌著猩紅的血液。
“黑人?這世界還能有黑人?”查爾斯仔細再一看,才發現自己看錯了,這人的皮膚并不是黑色的,而是被密密麻麻的字母紋身覆蓋,猛地一看才有種是黑人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