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上次在埃羅見到的那兩個人,莫里斯的腦海中閃過了數道念頭。
他看著菲利普轉身離去的背影,不禁出聲喊道:
“等等,我還有事情要說!”
菲利普停住了腳步,有些不耐地回過頭來,語氣中很是不悅:
“什么事?”
莫里斯則是顯得有些忐忑,他目光下意識瞥了一眼對方身后的那扇門,隨即又說道:
“菲利普,我們已經湊齊了積分,想要對兌換一瓶太陽精華!”
他的這番話一出口,在場眾人皆是將目光投了看向了這邊,周圍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那邊的菲利普原本還有些不耐煩的表情,這時候也逐漸變得錯愕了起來,他沒想到竟然有人這么快就能湊齊兌換那種東西的積分。
不過他在微微的思索之后,也就釋然了。
如果換成是其他獵人小隊的話,確實沒有幾個能夠達標的,但是莫里斯他們可就不一樣了。
他們本身就是圈子里比較出名的獵人,最近這段是時間又是一直在抓老鼠,能夠達成這樣的成績也就不意外了。
畢竟這“滅鼠小隊”的外號也不是白叫的。
菲利普駐足打量了他們一番,眼神也從意外的驚愕,轉變成了濃濃的羨慕。
“嘿嘿,不得不說,你們運氣不錯,這藥水平日里都是沒有存貨的,但是今天例外…”
他說著做了個稍等的手勢,而后轉身進去了那個房間里。
莫里斯幾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心中都很是緊張。
尤其是莫里斯本人,就屬他最激動了。
沒辦法,畢竟那瓶藥水兌換來就是給他喝的。
菲利普進去了屋子里面,沒過多久就又重新出來了。
他對著這邊招了招手,臉上的羨慕嫉妒更濃了幾分。
“嘿,你走運了,那位大人讓你進去,快過來吧。”
莫里斯小隊的人聞言都準備跟上去,卻被菲利普攔了下來。
“停停停!誰讓你們也過來的,那位大人只見一個,你們這么多人一起涌進去像什么話!”
那幾人被他這么一呵斥,頓時面露不忿。
不過他們雖然一臉的不爽,卻又不敢硬闖進去,只能在那里口吐芬芳。
沒辦法,在野火酒館鬧事的后果,幾人可是萬萬承受不起的。
另一頭,房間里。
莫里斯在菲利普的示意下走進了屋子,一眼邊看見了對方口中的那位大人。
和想象中的不一樣,房間里只有一個人坐在那,也不是什么年輕人,而是一位看上去約莫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著一襲綠色金邊的衣服,渾身肌肉結實,整個人坐在那里猶如一只猛虎,散發著一股驚人的氣息,就連莫里斯這個老牌獵人見了,也不由的感覺一陣心悸。
“坐吧。”
男人指了指面前的沙發,口中輕輕吐出兩個字。
霎時間,莫里斯只感覺身上的壓力一松,仿佛是卸去了一直背負著的重擔一般,整個人都跟著輕松了起來。
老老實實的按照對方的要求做好,莫里斯眼神忌憚地看著對方。
能夠讓菲利普那家伙那么敬畏,又能給自己帶來如此壓力,眼前之人定然也是一名擁有超凡力量的戰士。
他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當初在海邊沙灘時所見到的景象,對比起那兩名年輕人來,這名中年男子看上去似乎要更加深不可測。
莫里斯有些局促地坐著,對面的男人卻沒有說話,而是靜靜打量著他。
“呃,不知道先生該怎么稱呼…?”
終于,莫里斯受不了現場那沉悶壓抑的氣氛,率先開口了。
男人也沒有故作姿態晾著他,而是緩緩開口吐出了幾個字來:
“你可以叫我,‘饕餮’。”
“饕…餮…?”
莫里斯跟著重復了一遍,不過由于發音問題,他說的很是磕磕絆絆,也并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男人顯然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多做解釋的打算,他從衣服內襯的口袋里摸出了一瓶金黃色的藥水,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就是你想要兌換太陽精華么,兌換的規矩已經知道了嗎?”
“呃,規矩…?”
莫里斯一臉茫然,顯然是不明白他說的規矩到底是什么。
男人將小瓶往前一推,滑到了他的面前,同時也開口說出了規矩的具體內容。
“凡是兌換太陽精華者,不允許將藥水帶走,必須要當場飲用。”
“當場飲用…?”
莫里斯聞言微微一愣,隨即便反應了過來。
如果說這真的是一瓶能夠讓人化身超凡的藥水的話,在有人兌換的時候加上這么一條限制也就說得過去了。
畢竟像這樣的藥水肯定是非常珍貴稀有的,如果讓心懷不軌的人帶回去的話,那指不定會用在什么方面呢。
若是讓人研究破解了其中的奧秘,那么對于野火酒館來說,這種藥水的價值也將會大幅度下降。
不過這其實是他自己想多了,星盟根本就不怕有人能夠復制出太陽精華的配方出來。
畢竟這種藥劑壓根就沒有什么配方可言,它純粹的就是將太陽之花的汁液提取出來再裝入瓶中而已。
沒有太陽之花這種超凡植物,任憑他們如何研究,也找不到破解的方法的。
“請吧。”
男人攤開了手掌,示意他將藥水給喝下去。
莫里斯看著手里的小瓶子,心中很是復雜,自己小隊這么久以來努力換取的積分,到最后就兌換了這么一瓶小小的藥水。
雖然這藥水看上去確實是很厲害的樣子,金黃色液體在其中閃耀,一看就極為不凡。
但是作為一種能夠改造人體的基因液——至少莫里斯是這么認為的——哪怕是有著野火酒館這樣的大勢力做擔保,想要就這么一口悶下去,也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
男人在說了一聲之后,倒也沒有再催他,而是靜靜地等待著他做出選擇。
終于,莫里斯狠狠地一咬牙,眼中的猶豫盡褪,打開瓶塞一口就將里面的東西給喝了下去。
“很好,藥水的生效時間大概在一個星期左右,這段時間盡量避免透支運動,無需忌口。”
男人關照了一聲,隨即便揮揮手,說道:
“走吧,這段時間這里很危險,盡管你是賞金獵人,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小心行事。”
莫里斯握緊手里的空瓶子,很是鄭重地點了點頭,這才轉身出去了。
男人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打開了自己左手上的腕表,繼續著先前的情報工作。
他正是來此進行支援的貝爺。
前幾天,星盟收到胡鵬和荀有傳回來的消息,巴梨方面的變種獸數量急劇增加,多半都是集中在下水道的老鼠。
兩人決定進一步調查,不過由于怪物的數量太多,光憑他們還有點力不從心,需要更多的支援。
貝爺這次正是作為援兵前來進行支援的。
現在,他正在通過手中的腕表和那兩人進行著交流,不過讓他驚訝的,胡鵬荀有二人竟然找到了對方的一處秘密基地。
從腕表內投影出來的畫面顯示,那里似乎是一處小村莊,很多穿著黑色長袍的人影在其中走動,周圍時不時會傳來一些意義不明的呢喃聲,仿佛像是在進行某種奇特的祈禱。
這段影像是胡鵬傳回來的,在那之后,兩人就和組織失去了聯系。
“呼…”
長長地出了口氣,貝爺調出了腕表社區中的好友界面,點開了其中那個標注著“極星”的名字。
雖然遇到事情就去找星主會顯得自己很沒用,但是目前胡鵬和荀有下落不明,他考慮到對方的安全,只能求助星主來對對方進行定位。
此時,高盧國的深夜,正是華夏國的早晨,張小滿正開著“隱身”站在異調部的門前。
所謂的隱身,自然不是真正的隱身能力,而是他所掌握的暗能術式——驅逐咒。
這項能力可以讓普通人下意識的忽略掉施術者的所在,如果是加持在了某些建筑上面,也能夠起到同樣的效果。
當然了,如果你沖上去給人一巴掌的話,人家還是會發現你的。
只不過這個技能有著持續時間的限制,所以暫時還無法適用到所有的野火酒館中。
張小滿將手中的東西放下,那是一大一小兩個箱子,大的箱子里面裝的是一些變種獸的尸體,小箱子里則是一些附靈卷和太陽精華藥劑。
這些東西,正是他這些日子來和異調部所做的一種交換。
自己提供變種獸的尸體和一些超凡道具,而對方則回饋給自己其它方面的成果,比如變種獸的研究資料,或者是一些特殊材料,乃至于異種的尸體。
雙方也算是各取所需了。
至于聯系的方式,自然就是他之前給他們留下的那個一長串號碼的語音信箱了。
將東西放好,張小滿看了看周圍的景象,對這群人的建造速度也是真心的感到佩服。
沒有復鈦晶凝膠,也沒有世界樹,僅僅只是一兩個月的時間,那先前在與帝藤戰斗中的第三研究所已經被重新的差不多了。
只不過這次和以往不一樣,研究所的規模不僅更大了,而且其建造方式也從高層建筑變成了地下建筑。
為了防止今后再遇到上次的那種情況,也為了加固研究所的防御力,這次的新三所被建在了地下30米的地方,這一點倒是和星盟的主基地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此時,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對張小滿視而不見,一個大活人站在這里卻沒有人發現他。
他的手上,腕表突然亮起,張小滿抬起手來看了看,是貝爺的來電。
一個無限傳送便回去了曙光號,點開腕表的通訊請求,貝爺的立體投影立即出現在眼前。
“星主,有件事情我需要向你匯報…”
片刻后,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張小滿掛斷了和貝爺的通訊。
根據對方所說,胡鵬和荀有在進入那個小村子后沒過多久,腕表的通訊信號就被中斷了。
出現這樣的情況,立即就讓他聯想到了霧心一類的怪物,也只有這些超凡生物,能夠有能力屏蔽星盟的這種黑科技腕表的通訊。
當然了,由于二人所在的位置乃是那個瘟疫教會的某個基地,所以能夠造成這一切的,應該是那種詭異的石頭。
和霧心一樣,在那種黑色石頭地范圍內,機械和信號同樣會被屏蔽。
張小滿再次發動了無限傳送的能力,不過這回他沒有立即鎖定目標進行傳送,而是保持著傳送前的感應狀態,感知著胡鵬和荀有的位置。
這種感應很模糊,并不能進行精確觀察,只能隱隱約約的看見周圍環境的輪廓。
“咦?這兩人是打入地方的大本營了么?”
張小滿的感知中,胡鵬和荀有正偷偷摸摸地貓在一個墻角后面,探出腦袋來觀察著遠處的景象。
而在他們的前方未知,似乎正有著大批人員聚集在一起,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
找到了目標,張小滿也沒有多耽擱,立即便激活技能,悄無聲息的傳送到了兩人的身旁。
胡鵬和荀有二人此刻正伏在墻邊,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前方的景象,卻突然感覺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
二人心下大驚,怎么也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夠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身后,而且要不是對方搭上一只手在自己肩膀,他們甚至都無法察覺。
“不好!被發現了!”
胡鵬低呼一聲,身體內的力量瞬間爆發,想要轉身給對方一擊,以便脫身。
一旁的荀有也是一樣,他們現在戰斗技巧和意識極其強大,已經能夠在最短的時間里找到最正確的克敵方法。
只是,讓他們更加驚駭的事情發生了。
肩膀上的那只手如同是一座山一般壓在了他們的身上,盡管兩人已經調集起了全身的力量,但是卻仍舊無法做出任何動作。
現在,不單單只是肩膀了,他們甚至感覺自己的全身都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禁錮住了,動彈不得。
正在二人心中驚怒之時,卻突然感覺那股力量陡然一松,一道熟悉的聲音也在耳邊響起:
“別緊張,是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