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算什么生意？”高衙內疑惑不解，這不就是個玩意嗎。
王霄慢悠悠的開口“汴梁城喜歡玩蹴鞠的人多不多？”
“很多。”
“那玩蹴鞠的時候壓錢賭勝負的多不多？”
“很多。”
“喜歡看蹴鞠比賽，愿意為之花錢的多不少？”
“很多。”
高衙內不耐煩的擺手“你究竟想要干什么，直接說。”
王霄放下酒壺，神色認真“在下想開辦蹴鞠聯賽。只是這場地人員，組建球隊什么的各方面事情都很麻煩。若是有衙內和殿帥幫忙，那自然是水到渠成。”
“蹴鞠聯賽，這是什么東西？”高衙內對玩蹴鞠很感興趣，迫不及待的追問。
王霄在酒桌上詳細講述了所謂蹴鞠聯賽。像是邀請汴梁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出面組建各自的隊伍。然后多少支隊伍聚集在一起組成聯賽。每隔七天就捉對廝殺打循環賽，然后依照勝負獲取積分，等到最終結束的時候確定冠軍所屬。
他說的這些實際上就是現代足球競技的模式，現代世界里稍微了解些足球的人都能說的頭頭是道。
可在北宋這里雖然蹴鞠非常受歡迎，但都是各自玩樂，像是王霄說的這種聚集起來踢比賽，還要一年接一年比下去的卻是前所未有的提議。
高衙內歡喜異常，急的抓耳撓腮恨不得現在就能參與其中。
“你說要按照最終排名發放獎金，可錢從哪里來？”
錢是個好東西，為了錢做任何事情都是動力十足。有了錢，參與蹴鞠聯賽的隊伍肯定會拼命，但是錢從哪里來卻是個大問題。
別看高衙內在汴梁城內仗著他老子的勢力橫行霸道，可手里的銀錢卻是有數的。日常玩樂自然足夠，可想要做這么大的事業，千萬別指望他能掏的出來。
“招股。”
王霄的答案很簡單，正是開始之前向汴梁城內那些錢多的花不出去的大戶們招股。按照出錢比例最終分配比賽時候的門票收入。
“這是穩賺不賠的生意。”王霄開始扔誘餌“殿帥手中掌握著許多禁軍校場，稍加改造就能成球場。按照位置遠近的不同劃分不同的收費等級，最便宜的十文錢就足夠。貴的可以弄奢華包廂配酒水瓜果美貌侍女的那種。一場比賽若是能來二三千人觀看，少說也能賺上幾百上千貫錢。一輪十場那就是幾千上萬貫！”
汴梁城的小工一天的收入差不多能有一百來文的樣子，拿十文錢看上一場蹴鞠比賽并非是什么無法承受的消費。
大宋的富庶冠絕諸王朝，而汴梁城又是整個大宋財富最為集中的地方。這里的銀錢之多，深不可測。
高衙內的眼都直了，以前怎么就特娘的沒人能想到呢。
“你要占多少份子。”高衙內強忍心中激動，認真的詢問王霄。
王霄灑然一笑“我一外地來的土包子，一沒人脈二沒錢的能算什么份子。若是衙內信得過，就由我來操持此事如何？”
高衙內滿意點頭“你小子不錯，挺上道的。這事我要先和我爹說說才行，你跟我一起來。”
美人醉也不喝了，高衙內急匆匆的回到了高俅的府邸。
也是巧了，高俅今天休沐正好在家。聽了高衙內急切的解說之后沉默片刻“你把那人叫來。”
高衙內也不嫌累，興致沖沖的又跑到王霄所在的客棧，拉著他就回了太尉府。
與高俅見面的地方不是大名鼎鼎的白虎堂，而是一間普通的書房。
各類影視劇里都是一副奸臣像的高俅看著卻是儀表堂堂。做了這么多年的禁軍老大，端坐在那的確是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高俅是趙佶的心腹，早在王府的時候就是。
趙佶登基稱帝，軍權的重要性他自然是明白的。所以高俅這個之前踢蹴鞠的玩伴就被提拔于微末，成為了趙佶的代言人負責掌管禁軍。
高俅沒有什么背景，自然不必擔心尾大不掉。所以他才能安穩掌握禁軍這么多年，始終是信任有加。
雖然高俅對趙佶忠心耿耿，可他發家之后也是要花錢的。
家里的親戚來投靠，往日的朋友求幫忙，手下人要吃要喝，逢年過節同僚之間要送禮，時不時的還要給皇帝進貢。
而禁軍百年以來早就被眾多將門經營的猶如鐵桶一般，各種收入都被瓜分殆盡。哪怕高俅是太尉，也只能是拿專門留給太尉的那一份。
現在有了全新的開源渠道，他自然是非常重視。
見禮之后，王霄仔仔細細的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比起之前高衙內那顛三倒四的解釋自然詳細許多。
聽完王霄的話，高俅沉默不語。一旁的高衙內急切的不得了，可在他老子面前卻不敢炸刺。
許久之后，高俅看著王霄“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捧日軍副指揮使，專門負責蹴鞠聯賽之事。陽谷縣那邊，老夫會發函過去。”
王霄心頭一驚，這才多大點的功夫，自己的底細就被摸清楚了。這高俅絕對不是影視劇里的無腦之輩。
“謝殿帥提拔。”
王霄之前是都頭，可卻是廂軍的都頭。而廂軍和禁軍比起來，那就是地方武裝對比zhongyang軍。
宋朝軍制為廂，軍，營，都。都的指揮官就是都頭，上邊的營則是營指揮使和副指揮使。
王霄不但從地方調入了都門禁軍，還直接官升一級。要知道他做都頭都沒多久。
對于高俅來說，區區營副指揮使不過是個芝麻綠豆的小官。扔出來換取忠心壓根就算不了什么。最重要的是，可以從地方入汴梁城。
現代世界里地方的人都向往大都市。棒子們都想去首爾，扶桑人哪怕住網吧也要在東京待下去。至于華夏，北上廣深的戶口有多難拿到所有人都清楚。這一點在這個時代也是一樣。
捧日，天武，龍衛，神衛是堵門禁軍之中的上四軍。而其中隸屬于殿前司的捧日與天武兩軍是唯二不需要外出更戍的鐵飯碗。
如果王霄真的是當地土著，這么一份大禮包砸下來絕對是感激涕零想要為殿帥做牛做馬。
只可惜，他不是。
高俅一紙調令就讓王霄進了都門禁軍。雖然打仗的時候都門禁軍，可不打仗的時候這確是全天下上百萬宋軍之中待遇最好的單位。
王霄不再繼續住客棧，而是去了自己租下來的宅院。
寫了一封信讓同來的廂軍帶回去交給武大郎，讓他搬家來汴梁城。
信件送出去，王霄坐在桌子前拿著紙筆寫著些什么。
“賺錢，蹴鞠聯賽販賣周邊，開設押注抽頭，龐氏騙局...軍權，禁軍戰斗力可忽略不計，當另建新軍...對付金兵需要新式武器...”
王霄整理思路，默默的寫著自己的各項計劃。等到寫滿了十幾張紙，外面的天色都已然黑了下來。
仔仔細細的再看一遍，王霄點燃油燈將這些紙張全部燒掉。
“大宋的故事，現在開始。”
有了高俅這位太尉的支持，蹴鞠聯賽的進展非常之快。
大筆資金迅速到位，高衙內表示其中大部分來自于禁軍將門，此外還有達官貴人與汴梁城里的大商戶。
隨后高衙內神神秘秘的表示，宮里的官家聽說之后也很有興趣，占了四股。
高衙內沒說皇帝投了多少錢，王霄也沒問。因為他們都知道皇帝這四股是不用掏錢的。
看似吃了大虧，可有皇帝做大股東的生意誰敢不開眼的來搗亂。
場地方面更是簡單，都門禁軍在汴梁城里的軍營校場多的是。按照盡可能分散的原則挑選好場地之后，改建的事情也是禁軍一手包辦。不但質量有保證建筑速度快，最重要的不要錢。
一百多年的發展下來，都門禁軍已經變成了一個怪物。
打仗不是他們的主業，做廚子當農夫的，三瓦兩舍里面吹拉彈唱的，拎著食盒送外賣的，汴河里面打漁的，車隊之中運貨的乃至各行百業都有禁軍在操持。
至于在將門之中做護院打手下人，更是被視為天經地義的事情。
這樣的一支所謂軍隊，面對從白山黑水走出來的野蠻人軍團，能打得贏才是真見鬼了。
“汴梁城里許多家聽說了這件事，都搶著要加入進來。”難得做件正經事的高衙內興致很高，這種被人追逐重視的感覺正是他想要的“我看二十支太少了，干脆來一百支好了。”
王霄鄙夷的看著他，想錢想瘋了吧。
“聯賽可以分級的。”王霄伸手敲著桌子“頂級聯賽二十支，次級聯賽二十支，三等聯賽還可以二十支。設立升降制度，每賽季成績最差的幾個隊降級，最好的幾個升級。聯賽等級越高，獎勵也就越高。”
高衙內連連點頭，接著詢問“可現在如何確定誰是頂級誰是次級？大家伙可都是奔著頂級來的。”
“很簡單。”王霄笑容親切“這個時候掏錢最多的二十個球隊就進頂級。”
高衙內用力一拍手“好啊！這還沒開始呢，就有大筆銀錢進賬了。你可真是本衙內的財神。”
王霄笑而不語，究竟是什么神現在說太早了。這事情吶，還得看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