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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大樹十字坡,客人誰敢那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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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讓男人奮不顧身的東西,無外乎錢財美色。

  白面饅頭生意賺取的利潤,加上潘金蓮這個美人。對于西門慶這種心狠手辣的人來說有著無窮的吸引力。

  雖然心底畏懼王霄,可當誘惑力大過畏懼之心的時候,鋌而走險也就不足為奇。

  “西門兄最近心事重重,莫不是這里的酒水不合你的胃口?”

  懷州城內的一家酒肆里,王霄將酒壺放在西門慶的面前“有什么心事不妨跟我說說。”

  西門慶心說我想聯絡江洋大盜干掉你,可你現在是押運朝廷皇綱我又沒這個膽子。只能是等事情辦完之后回去的路上再說。

  劫道這種事情在盜賊蜂起的大宋真不算個事情。可問題在于王霄此時是在押運朝廷賦稅。

  這個時候劫王霄,那性質比劫了生辰綱的晁蓋他們要惡劣的多。

  生辰綱是私人性質的生日禮物,而王霄運的這個是屬于朝廷的。動了他,那就等于是謀逆。你看外國電影里面有亡命徒劫運鈔車的,可有誰見過劫cai.政部稅款的?

  西門慶只想謀財害命,沒想過被滿天下的通緝追殺。

  “又不是娘們,哪有什么心事。”西門慶笑呵呵的拿起酒壺倒酒“咱們不是去東京嗎?怎么走到這邊來了。”

  這里是懷州城,繼續向南走一天就是孟州。而過了孟州過河就是大名鼎鼎的西京洛.陽城。

  他們原本的目的地是東京汴梁城,可王霄卻是一路西行沿著太行山南下來了這里,完全不順路。

  王霄點頭“順路辦點事情。”

  西門慶很想說一句你辦什么事情能順路順個幾百里地“什么事情要跑這么遠?別耽誤了日期。”

  王霄這屬于公干,是要時限要求的。超過了時限那是要受罰的。

  “沒什么大事。”王霄表情平靜,微微瞇起眼睛“孟州那里有個瘋子,順手解決她。”

  水滸傳里的所謂好漢其實大都是無惡不作的惡徒。殺人放火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稀松平常。就像那黑牛李逵,就是個真正滅絕人性的惡徒。人命在他眼中和雞仔差不多。

  在這些好漢之中,有一對夫婦是王霄極為鄙夷的,他們就是母夜叉孫二娘和菜園子張青。

  這夫妻倆也作惡也殺人,可他們殺人劫財之后卻把人做成包子販賣。這已經完全突破了身為人的最底線,是真正意義上的牲畜級別。

  王霄來到這個世界只想完成任務,多余的事情并沒有想過去做。可這夫妻倆,卻是真的讓他動了殺心。

  孟州十字坡,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黑店。

  這里距離孟州城不遠,大致也就是二里地的樣子。位于一處山嶺之下樹林之中。

  門前一顆枯藤纏繞的合抱大樹,樹旁十多間草屋掛著個酒簾子。這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十字坡酒家。

  王霄回頭看了看眾多廂軍和大車,揮手上前“在這里休息一天再進孟州城。”

  眾人疑惑,這里距離孟州城不算遠,而且天色還早何必這么早就休息。直接在孟州城里休息不是更好。

  好在眾人也沒有駁王霄的面子,推車趕馬的來到了酒家門外大聲嚷嚷著安排酒菜住宿。

  門簾撩開,一個身穿鮮紅娟裙,橫眉冷目,滿臉脂粉,手腳粗壯猶如女金剛的婦人依在門旁打量著眾人,那目光猶如市場上挑選豬肉。

  “各位客官,咱們這有好酒好肉還有大饅頭。”婦人的目光掃過西門慶微微點頭,又掃過王霄頓時雙眼放光“保管讓諸位滿意。”

  西門慶的眼光高,對這種粗壯型的女人毫無興趣可言。而王霄則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好酒可以,好肉大饅頭什么的就免了。來幾個素菜就行。”

  這里可是十字坡母夜叉孫二娘的酒店,王霄瘋了才會吃這里的肉和饅頭。

  孫二娘神色古怪的打量著王霄,揮手撩起了門簾“諸位請進。”

  王霄神色不動的坐在一旁,看著眾人吃吃喝喝。

  “都頭為何不吃?”西門慶好奇的看著他。

  “不餓。”王霄起身“我去放個水。”

  王霄悄無聲息的來到后廚墻外,靠著窗戶默默的聽著里面的交談。

  “這次人太多了,不好下手。”

  “你瘋了,那可是廂軍。車上插的是解押的旗!”

  “大車上好多錢貨,真不甘心。”

  “這事絕對不行,真動了這些廂軍以后就準備浪跡天涯吧。”

  母夜叉夫婦并非流寇,他們是孟州當地人。從孫二娘老子那一輩開始,這十字坡酒店就是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黑店。

  “大樹十字坡,客人誰敢那里過?肥的切做饅頭餡,瘦的卻丟去填了河。”

  孫二娘女承父業,招了因為一點口角就殺人放火燒寺的張青入贅為婿。夫妻倆經營這祖傳黑店劫殺過往客商。

  累累冤魂凄凄慘慘,在施大頭的筆下就連個數字都算不上!

  這樣的牲畜也有臉喊一聲好漢,王霄只有一口唾沫噴上去的念頭。

  好漢這個詞,算是被梁山伯這幫人給生生的玩壞了。

  王霄本不想管這個世界的破事,就連黑牛李逵他都沒有刻意去尋找。但是孫二娘這夫妻倆的惡卻是超出了他的底線,為此不惜繞路幾百里來孟州就是為了為民除害。

  “只有我才能算得上是好漢!”

  在王霄看來,嘴里喊著替天行道的好漢那就是胡扯,老天都不信的那種。唯有真正快意恩仇為黎民百姓除惡的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好漢。

  王霄本想借著孫二娘的手除掉西門慶,沒想到這夫妻倆雖然惡貫滿盈卻還有點腦子。知道押解稅款的廂軍不能動。

  站在廚房外的王霄轉身離開,回到酒店大堂坐在西門慶身邊慢悠悠的喝酒。

  不大會的功夫,孫二娘帶著幾個幫手端著許多菜肴饅頭過來上菜。

  “西門大官人。”王霄放下酒杯,側頭笑看西門慶“大官人此次去汴梁城做生意,想必沒那么輕松吧。”

  西門慶有些愣,這話題咱們之前不早就聊過了嗎,現在這是在說啥?

  王霄自顧自的繼續爆料“開工坊買店鋪,打點城狐社鼠衙門中人,也不知大官人帶的財貨可夠用。”

  孫二娘果然被王霄的話題所吸引,悄然慢下腳步假裝上菜的在偷聽。

  西門慶不明所以,不過還是笑著接下王霄扔過來的話題“小弟薄有家產,這次去汴梁城自然是帶的足夠使。”

  他以為王霄是在探他的底細,所以含含糊糊的準備混過去。畢竟他帶的財貨里面有一筆是準備用來買王霄命的。

  王霄笑了笑沒再多說什么,安靜的坐著只喝酒不吃菜。

  至于眼底泛著紅光的孫二娘,深深的看了眼西門慶后就悄然往后廚方向去了。

  作為一個心狠手辣到了變態程度的瘋子,看到肥羊就在眼前不能下手就是人生中最大的折磨。

  孫二娘直接找到了張青“那兩幫人不是一伙的。什么西門大官人那個小白臉要去汴梁城做生意,隨身帶著一大筆的家財。”

  張青同樣是個雙眼泛紅的瘋子,之前之所以勸說孫二娘不要對王霄一行人下手,純粹是因為押解東京的稅款真的不敢動。那可不是遮遮掩掩的生辰綱,動了是真要大軍殺過來的。

  “說不定那廝只是花錢和這幫廂軍一起去汴梁城買個平安。”張青站在案板前拿著剁骨刀剁肉“這一票可以干。”

  常年打劫來往行商,這夫妻倆當然知道帶著身家去汴梁城做生意的,隨身攜帶的財貨絕對不少。

  那些廂軍押解的稅款可以不動,但是西門慶這個大肥羊卻是不能放過。

  “如何下手?”孫二娘拿起一把帶血的菜刀握在手里,看那架勢恨不得現在就沖出去干活。

  “老規矩,下蒙汗藥弄翻他們。那什么西門大官人的人都弄來做餡,那些廂軍都扔掉孟州城外去。”

  孫二娘還是有些不甘“廂軍押解的那些財貨真不能動?”

  張青苦笑“不是不能動,而是真動了的話咱們就得找地方上山。”

  孫二娘這里是祖業,在這十字坡開黑店許多年了。真要是拋下一切上山落草,短時間內還沒辦法下這個決心。

  沒人懷疑王霄為何從中午就要求在距離孟州城不過二里地的地方休息過夜。反正王霄是主事的,他說啥就是啥。

  下午的時候王霄在酒家里開了牌場,眾人踴躍參與。尤其是西門慶最好這一口,看著他仍在桌子上的大把銅錢乃至碎銀子,孫二娘眼中的紅光更盛。

  一場牌局玩到了冷月高懸,孫二娘高呼著諸位客官該吃晚飯了,這才依依不舍的結束。

  贏了不少錢的王霄蹲在長椅上,打量著熱情招呼眾人吃喝的孫二娘。

  西門慶過來抱怨“每次都是都頭贏。下面的兄弟都說這次出來的賞錢都輸給都頭了。”

  王霄嘿嘿一笑“運氣好而已。”

  他當然不是運氣好了,這種牌局一路上幾乎每天休息的時候都會開,可王霄卻幾乎是每次都能或多或少的贏一些。這如果都是運氣的話,那王霄的老婆肯定是幸運女神。

  說穿了也簡單,王霄練過鷹爪功而且手上力量大。哪怕沒有內力配合多多少少也能控制住骰子。次數多了,自然也就贏多輸少。

  眾人說笑聊天,講著之前的牌局。

  贏錢的眉飛色舞,輸錢的低頭喝著悶酒。只有王霄坐在角落里,拿著酒杯聞了聞就直接悄無聲息的倒在桌下。

  這家做肉包子的黑店,終于還是忍不住的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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