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起武在路邊和柳清影聊到了手機沒電。
掛了電話還有些遺憾,真想去看看人呀!
可是這年頭交通太不方便了,就算去西薩有飛機,也得中轉好幾次,根本不是說來回跑就能來回跑的。
不過若不是這樣,也不會給他掙錢的機會。
如果西薩那邊到處都有公路,交通便利起來,他就掙不了這么多錢了。
坐在那里想了好久,才又換上新電池,給馮大嫂打個電話,問問最近房子租出去幾套,房本辦好幾個。
結果馮大嫂說最近又有人聯系她,給介紹賣房子的。趙起武就猶豫起來,自己到底該不該在這邊露面。
因為他現在手上沒錢,那三百萬都給了小軍,去操作什么炒外匯。
剩下的錢本來就不多,他總得留點備用。
所以想買房,得先賣點藥材。
等賣了藥材再買房,那見的人就太多了。自己這半個月電話都打不通,將來別人問肯定要說在西薩的,沒法解釋中途還去京城賣藥材。
考慮了半天,只能告訴馮大嫂,說自己現在過不去。
馮大嫂又問要不要讓有些賣房不急的人給他留房子,趙起武也忍痛拒絕了,說等一段再說。
還不知道小軍那邊炒外匯什么時候結束,也不知道自己的藥材能賣多少錢,房子什么時候買都行,但是錢不夠到時候可就丟臉了。
既然已經告訴了人自己在西薩,接下來再給李子樹打電話,就沒什么心理壓力了。
直接說自己在西薩,問問這位新郎官去了哪兒度蜜月。
李子樹都度蜜月回來了,也沒跑多遠,就跑南方一個小國的海邊住了幾天。因為新娘子的身體不方便,也不敢在外多停留。
兩個人東拉西扯談了半天,掛了電話,趙起武就飛去了京城。
不露面不代表就不能躲自家小屋里上網不是,何況他還得給手機充電——就算手機不用,也要保持電池滿電再關機,保護電池嘛!
開電腦,撥號,打開網頁。
等網頁一打開,趙起武就看到了讓他特別感興趣的東西。
首頁上的一個新聞上,那個圖片上的奇怪飛機,正和鋤頭掄下來的那個一樣。
趙起武當即就打起精神,仔細的看了起來。
一連點開了好幾個新聞,他終于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被鋤頭掄下來的那個飛機,叫2B隱形轟炸機,是當今世界一流強國阿梅肯國的。
至于說為什么會被他們遇見,是因為這隱形轟炸機,是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所以阿梅肯國挺得意的,今年剛服役的飛機,總共才六架,就在全世界到處亂飛。
就當是檢驗性能嘛,反正這年頭唯一能限制這六架飛機的,只有飛行成本——沒錯,就是只要能維護得起,能加得起油,隨便飛哪兒都可以。
因為之前能在軍事方面和阿梅肯對抗的北極聯邦,都已經解體五年多。至于說其他國嘉的雷達什么的,根本就發現不了這種飛機。
所以阿梅肯真是想怎么飛就怎么飛,愛飛到哪兒就飛到哪兒。
當然出了事兒之后,話肯定不是這么說,好歹還要要遮羞布的。說的是因為什么導航系統出了問題,飛行員找不到方向胡亂飛,飛錯地方了。
其實到底怎么樣,傻子都能想明白。
本來一開始阿梅肯是想隱瞞的,現在2B機那就是神器一樣的玩意兒,如果被人知道出了問題,不但有損大國的臉面,還會影響到方方面面的東西。
這也是一開始趙起武上往上看新聞,根本沒半點消息的原因。
可惜對方在偷偷摸摸談回收殘骸的時候,消息從他們那邊泄露了出去。
所以現在就吵的熱熱鬧鬧的,一邊著急上火的要把東西拿回去,一邊拖拖拉拉的不想給。
廢話,就算是殘骸,也很有價值的。自己掉下來的,我撿到了,憑什么要還?
因為這飛機真的牛,以后怎么樣不好說,但是現在,是最牛的,沒有之一。
如果說性能之類的還有人不懂,那么說一下它的價格就能明白,它是世界最貴的——有傳說這種飛機一架的價格是二十四億阿梅肯幣,可以買三倍該飛機重量的黃金。
即使是此刻世界第一強國的經濟實力,現在啪地一下掉地上一架,他們也肉疼的很。
趙起武也肉疼,這么貴的東西,當時要是撿點什么回來,那得值多少錢呀?
可惜他們父子倆忙活半天,一毛錢沒掙,還虧了一把鋤頭——雖說那鋤頭也用了不少年,可也是損失啊!
心疼過后就是心虛,這事兒就先不告訴老爸了,因為他不知道老爸聽了會什么反應。
至于自己,明天還是去當自己的赤腳醫生吧,順帶也要多看看醫書,有點專業知識,糊弄起來人也更方便。
所以第二天早上,趙起武天沒亮就起了床,看看菜地也不需要澆水,連飯都沒吃,就直接飛去了西薩。
到了山洞附近,找個山谷處平整點的地方把自己的拖拉機停好,進了山洞就開始搬東西。
藥材不用搬,放在這里挺好的,主要是醫療需要用的東西。
車斗有五米多長,寬兩米五六——這個尺寸和大多數半掛車的車斗一樣寬了,如果在農村里使用,因為道路問題就顯得有些寬,但是在這里就沒事兒,因為這里根本沒有路。
總之拖著這么一個車斗,差不多就等于拉著一間小房子,不但能放東西,連醫療室都有了。
其實還有加長的十米長的車斗,不親眼見都不知道勞動人的能耐,拖拉機也能被他們玩出花來。
而讓趙起武最滿意的是,這拖拉機可以電打火啟動,不需要每次提著搖把下去搖半天。
收拾好了準備去開車,他又發現了個問題,好像還缺點什么。
想了半天,想到了,缺幾個裝藥材的竹筐。
收的藥材種類多了,就得分開放,總不能都隨便往里面扔。
于是又去買了幾個大竹筐,還用繩子把它們捆在篷子里當支撐的三角鐵上,這樣防止在路上跑的時候來會顛簸。
終于可以出發了!
有了車就不用像騎驢的時候,每次收完一個村莊的藥材,因為不方便攜帶,還要把藥材送回來山洞。
所以今天還多去了幾個居住點,當然也和剩下的居住點更偏僻,人更少有關。
人少了就顯得牲畜多,這一天下來,治療的牲畜比治人還多。
不但治療了不少牛羊,還治了一個金子的同伴。
好在不管牲畜還是狗都可以隨便治,反正它們不會說話,也不耽誤時間。
到了傍晚,把收來的藥材都倒在山洞里,躺在躺椅上看著晚霞,趙起武心里格外得意。
晚上還在煤油燈下看了半夜的書。
當然他也不會委屈自己,點了好幾盞煤油燈——要不是怕太吵,他都想買個小發電機放山洞里。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后就帶著金子出發。
山洞里吃的也不少,但是還得自己動手,哪有去吃人家的好。
剛落到拖拉機旁,正要開車門上去,金子就瘋狂地對著車后面叫了起來。
趙起武嚇了一跳,嗖地一下躥上了車,招呼金子上來,它這會兒不聽話,趙起武只能用云霧把它帶上來。
關了車門,金子還在朝著那個方向瘋狂的發出帶著戰意的低吼聲。
趙起武被它叫的心煩,揍了兩下,它才安分下來。
然后就伸著腦袋,和金子一起,朝著同一個地方看了過去。
一眼就看到了一個放大版的貓腦袋,正慢慢從車后面露了出來。
灰白色,上面密布著黑斑點的腦袋上之后,是同樣顏色同樣斑點的身軀,只是身軀上的黑色斑點就顯得稀疏些。
最后是一條輕輕擺動的,又粗又長的毛絨絨的尾巴。
貓科動物乍一看上去,其實都挺可愛的,哪怕這個家伙有著一米長的身軀和近一米長的尾巴。
這是一只雪豹。
趙起武前幾天還見過呢,就是找山洞的時候,漫山遍野的飛了半天,讓他很是增長了一番見識。
知道了來的是什么,趙起武就不慌了,淡定地看著那只大貓在自己面前晃悠。
這一看就看出了問題,雪豹的一條腿上有點傷,是前腿根的位置。
再一看雪豹那肚子餓的癟癟的模樣,趙起武就知道,這是雪豹也屬于自己的客戶范圍。
于是趙起武抓起了一條肉干就扔了出去,惹的金子還有些不滿地嗚嗚了一聲,嗚嗚聲又惹得趙起武極度不爽,拍了它一巴掌。
肉干是給金子帶的口糧,不能自己去混吃混喝,讓金子也跟著自己混吃混喝。
雪豹嚇了一跳,即使是一條腿受傷,還是靈巧的躲過了肉干的‘偷襲’,隨后就疑惑地看了起來。
先看看車窗口的人腦袋和狗腦袋,再看看地面的肉干。
然后就是試探。
貓科動物的好奇心是沒救的,何況一只餓了不知道多少天的野生大貓,在面對食物的時候,那真是怎么忍都忍不住。
用爪子撓一下,肉干翻動了一下,它趕緊后跳回去。
再撓一下,又跳回去。
如此反復了幾次,它才終于開始把腦袋湊了過去。
不是吃,而是先嗅。
還是小心。
總之哪怕是餓的要發瘋,這只大貓還是有著足夠的警惕心,試探了許久,才探出了舌頭,在肉干上舔了一下。
估計它最終得出的結論是真香,所以下一刻它就開始撕咬起那條肉干來。
趙起武就趁機再觀察了一會兒。
等到大貓吃完,他再扔了一條肉干過去。
金子這次就不敢不滿,它學習東西只挺快的,剛才被打了一下,就知道還沒吃到嘴里的肉干,就還不屬于自己,主人愛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第二次看見肉干飛過來,已經嘗到滋味的大貓還是警惕,不過這次就沒怎么試探,只是一邊吃,一邊不時警惕地抬頭看一下車里的一人一狗。
趙起武看的挺遺憾,如果這只雪豹再小點就好了。
自己家里還缺一只貓,會逮老鼠的那種,可以幫自己看家。
這只就太大,根本不行,到時候別沒抓著老鼠呢,就天天和金子在院里鬧的雞飛狗跳。
等大貓吃完,還有第三條肉干。
野生動物都能吃,因為食物來之不易,所以能吃的話就一直多吃,就像現在趙起武眼前這只大貓,它連著吃了兩條干巴巴的肉干,又開始吃第三條。
趙起武就看著它吃,也不打算現在就去給眼前的雪豹治傷。
不熟悉,有風險。
所以還是看它的運氣,如果自己忙完了回來,它還在的話,那就再喂它點吃的。也許它有了食物,腿上的傷勢自己就好了;又也許,等以后雙方都熟悉了,自己去給它幫忙。
沒等到大貓吃完,趙起武就沒了耐心,帶著車飛云層,辨別了一下方向,“起來,繼續去行醫。
剩下的沒去當過赤腳醫生的居住點已經不多,趕緊把最后收過蟲草的居住點看一遍,工作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熟悉的套路,相同的手段,最終的目的就一個:糊弄。
糊弄病人,糊弄病人的家屬,糊弄生病動物的主人,還得包括那些看熱鬧的。
好在現在有了車,他就坐在車旁邊,讓人把自己那塊以前當帳篷的白布給扯起來,就組成了一個半封閉空間,可以當做醫療室。
就算只是個半封閉的空間,對病人來說也是一份尊重,至少讓他們更多點隱私安全。
特別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她們大部分還是比較害羞的。
趙起武雖然年輕,但是練了這么久,板起臉來還是挺是那么回事兒的。所以病人對他就信任,等到再看好幾個病號,立刻就能獲得一份赤腳醫生的殊榮。
比如送吃送喝,周邊的人態度都特別恭敬等等。
一旦顯得足夠專業,當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再面對趙起武的時候,羞澀感也就少了些。
趙起武就看人,還是老規矩,大姑娘小媳婦們,還有小孩子盡量都是給葡萄糖或者鹽水,糙漢子們無所謂,無憂水伺候。
終于到了最后一個居住點,對于這個地方,趙起武頗有點心理壓力。
因為這里是布孜隆巴村。
以前在這里,有個大嬸很熱心地給自己介紹了一對雙胞胎,要給自己當媳婦兒。
其實這個村子并非他自己那份小地圖的邊緣地帶,當初快經過的時候,他刻意避過了。
現在就剩這一個,不去面對不行。
說起來也是因為那會兒他有點不開竅,所以沒想太多。
現在開竅了嘛,想的就多了點。
當然不是想有雙胞胎媳婦會如何如何,他都有柳清影了,雖然還沒明說,但是他覺得柳清影也明白自己的意思,要不咋會連著幾天都和自己鉆小樹林呢!
就是覺得面對的話有點尷尬。
要不人就不能想太多呢,不開竅的時候啥也不想,什么都無所謂。
現在開了竅,經常還遇到異性的難言之隱,經歷的越多,就想的越多,反而有了些不必要的負擔。
等真正到了布孜隆巴村,開始看起病之后,他的這些想法就逐漸消失無蹤,專心投入了治病救人之中。
也看到那一對雙胞胎姐妹了,不過那個大嬸介紹失敗,應該就沒和她們說,反正兩個女孩看起來沒什么異樣。
那兩個雙胞胎姐妹這次還來給他幫忙了,不過是因為那個大嬸的男人。
當初趙起武就知道,這個大嬸的家庭有了問題,不然也不會讓女人出來跑里跑外。現在就證實了這一點,大嬸的弟弟用了個板車把她男人拉了出來。
瘦得脫了形的一個男人,趙起武有些慶幸自己還是來了這個村子,不然他再拖延一陣,恐怕人就不行了。
按照趙家灣那邊的規矩,大嬸是雙胞胎姐妹的姑姑,這個男人就她們的姑父。
所以雙胞胎姐妹一家都來幫忙,順帶也讓趙起武知道了,雙胞胎姐妹的媽媽也有病。
嗯,因為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得了什么病,所以趙起武也不知道。
大嬸的男人還去醫院看過,結果這個大嬸也不知道自家男人的病,聽醫生說了,太復雜,沒記住。反正就知道醫院治不了,回來還能省點醫療費。
趙起武就扶脈,扶的時候還皺著眉頭,扶完了露出笑容,順便心里給自己的糊弄技術打了個滿分。
接著無憂水先上兩支,然后就推拿。
推拿治百病,就沒他推不好的病,誰還管到底什么病。
一邊給人推拿一邊問雙胞胎媽媽的病情什么樣,應該是胃病。
屬于那種不嚴重,死不了但是一時半會也不會好的病,以前去醫院治過,好一段時間就又犯,成了頑固病癥了。
趙起武就停下手,給她們媽媽拿了幾個陳香露先吃上。
接著繼續推拿。
過上一陣子,就去給其他病人看病。
然后給胃病媽媽治療一下,再繼續去推拿。
沒辦法,醫院讓回來等死的病,他要不多費點功夫就給一下子治好,有些說不過去。
一邊推拿,趙起武一邊想著,妙手回春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說用手一推拿人就恢復青春?
說不定以前也有自己這樣的‘神醫’,皮毛的醫術都算不上,全靠糊弄來治病,所以發明了妙手回春這個詞。
因為病情嚴重,只是少少的‘回了點春’,趙起武就停了手。
也不開藥,很肯定的告訴這兩家人:“他這個病,吃藥也沒什么用,就算我這個藥,也是為了配合我推拿的,單獨給他喝沒用。你們先讓他回去好好休息,等幾天我再來給他看。”
雙胞胎兩家人相信的很,醫院都說過藥也沒什么用了,神醫剛才推拿一陣,病人明顯有所好轉,看來真的要靠推拿。
等所有的病號們看完,趙起武長長的出了口氣。
他覺得自己從這里掙錢的情分,算是還完了。
雖然自己從這里掙的錢在京城買了幾套房,但是給這么多人治療過一遍,比起來究竟誰占便宜還不一定呢!
收工,回山洞,去看看那只雪豹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