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起武被金子叫醒，睜開眼的時候，還以為時間挺早的。
一揮手散去云霧，就看見太陽高照，破破爛爛的后海大宅盡入眼底。
金子一看云霧散了就著急地跑去墻角解決生理問題，趙起武等它又回轉過來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京城了。
昨晚上一時得意忘形吹噓過了頭，然后他就被那兩口子合伙趕出了家門，讓自己出來好好反省反省。
接著自己飛來京城，看了大半夜的書，到天明才睡著，夢里念叨著口訣睡到了現在。
清醒過來就看到了頭上走廊燈還亮著，他爬起來關了燈，轉身又往席子上一趴，一低頭就是一聲怒吼：“金子，你要挨揍了知道嗎？”
金子比他機靈多了，一看形勢不對撒腿就跑，到了院子中間才回過頭來，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趙起武云霧涌來，瞬間到了金子上方，抓著它就揍——席子邊上，一堆碎紙片，不仔細辨認都認不出那是自己睡覺前還看的書，那上面的爪子印牙印清晰可見，不是這家伙干的還能有誰？
金子委屈的很，趴地上一動一動，嗷嗷直叫表示抗議。
趙起武這才想起來，自己一覺睡到現在，現在自己都餓的肚子咕咕叫，金子估計也是餓的受不了才會先啃了自己的書，又把自己叫醒的。
“算了算了，今天不懲罰你了！”明白理虧之后，趙起武很通情達理地放過了金子。“等我洗個臉，就出去買吃的。”
天氣都熱了，洗了臉覺得不夠，又洗洗脖子，然后覺得身上也不爽，干脆洗了個澡。
等吃過不知道該算早飯還是午飯的飯之后，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
給老馮打了個電話，老馮還上班，趙起武就說等下直接去找馮大嫂，然后就站路邊等車。
這時候路過的一個中年男人看見了金子，過來搭話：“小兄弟，你這狗幾個月大了？”
“五六個月。”趙起武看著金子挺自豪的，小家伙跟著他，比它的兄弟姐妹們個頭還大點，看來自己養狗有方啊！
中年男人一聽就來了興趣：“那你愿意割愛嗎？”
趙起武愣了一下，才明白他什么意思，搖搖頭：“這是別人送我的，再說它都長大了，認人，給你也不聽你話。你想要可以去西薩看看，那邊養的多，你要沒熟人花點錢肯定有人給你的。”
中年男人笑了一下：“我這不是沒時間嘛，再說也不懂這個。小兄弟貴姓？”
“免貴，姓趙。”趙起武回答了一句，給他建議。“你自己過不去托個熟人過去也一樣，好買的很。不懂也沒事兒，你看看它爸它媽長什么樣兒就知道它以后什么樣。”
“哪有你說的那么簡單，到那邊沒個熟人領路，又不懂那邊習俗，惹了麻煩怎么辦？對了，我姓遲，遲清風，開了一家小電子公司，這是我名片。”
趙起武接過名片，看了下經營范圍來了興趣：“我叫趙起武，沒名片，還上學呢。你還賣電腦啊？我正想買個電腦，一直沒時間去。現在電腦都什么價？”
遲清風笑笑：“那看你要什么樣的，貴的幾萬的也有，便宜點的萬把塊就能買到。不過我建議你買便宜的，這東西更新換代太快，我剛開始做的時候還想著和以前的生意一樣，囤點貨慢慢做，結果賠的…這么說吧，以前我開大奔，現在都換成小奧迪了。”
趙起武原來對車是一點不懂，現在耳濡目染多少也懂點，至少知道大奔比霸道貴，現在的奧迪一零零就比霸道便宜。
當時就笑了：“便宜的車也好，磕了碰了也不心疼。萬一被人給你碰了，你也不怕人家賠不起，不然人家一看賠不起就跑了…”
遲清風就哈哈大笑：“對對對，聽你這么一說，以后我就不換車了。怪不得我覺得你這小兄弟有眼緣，你這年紀輕輕地，說話有意思的很。”
他是不知道，趙起武是想起自家那個不知蹤影的禍害了。其實奧迪一零零也比李醫生的那個車貴了一半，只不過現在趙起武不知不覺眼光也高了。
趙起武不好意思笑笑：“那等我有空買電腦了去你們公司看看去。對了，我看城里面也有養這個狗的，好像還有專門養來賣的，你要去不了西薩找他們買一個不也省事兒？”
遲清風假裝很窘迫的解釋：“那些人炒作的太厲害，動輒十萬八萬的，我嫌虧。再說我不懂，怕被坑。到時候養出來是個京巴怎么辦？”
趙起武頓時笑了起來，覺得嫌虧這句話最合自己心意，他現在也不怕花錢，不過有些東西總感覺不值：“我也覺得，這狗在西薩很多的，放那就是土狗，又不是高科技，哪值那么多錢。我的金子就是別人給的，也沒談錢。”
“你這是西薩那邊來的？那邊有熟人？”遲清風問道。
趙起武點點頭：“是呀，它適應能力挺強，現在跟著我來回跑也沒事兒。”
“那你能幫我個忙嗎？”遲清風說道。“不讓你白辛苦，我給五萬辛苦費，你讓人幫我帶過來一只。和你這個一樣就行，差點也沒事兒。”
趙起武一聽五萬覺得這生意能做，不過想了半天，發現自己還真不知道哪里有合適的。
他去收蟲草都不進村的，其他的居住點也都是在外圍收了東西就走。有狗崽的狗都在狗窩里呢，他也見不著。
于是只能拒絕：“估計不太行，不是我不幫忙，是我不知道誰家有。這個得從小養，我這帶來的時候都太大了點，最好的是開眼就抱過來。它們生小狗也分時間的，現在這一批估計都和金子差不多大，再小的不好找。”
“你這不是有我名片嗎？我也不著急，你遇到了給我電話怎么樣？”遲清風還挺堅持。
趙起武這下就不再拒絕：“不急的話就沒問題，我慢慢讓人打聽。”
遲清風還想說點什么，一輛黑色的奧迪開了過來，明顯是來接他的，只好匆匆問了一句：“小兄弟你有聯系方式嗎？”
“嗯，我給你說個電話號碼吧！”趙起武報上手機號，還重復了一下自己名字，再叮囑。“你要想問狗的事兒趁著吃飯時間打，不然趕上我上課沒法接電話。”
“好好好。”遲清風樂了一下。“你在這兒是等著大車的吧？我要去天壇那邊，你去哪兒，順路了捎你一段。”
“算了，我去的比你遠，到那邊我還得打車，你忙去吧，以后再聯系。”趙起武推辭道，正好那邊一輛黃面包開過來，他趕緊擺了擺手。
等坐上車，趙起武就覺得，自己要是幫那些牧民賣個小狗也不是啥壞事兒，至少比他們窮著好。可惜就認識這一個想買狗的，沒門路。
想著就到了老馮家，付錢帶金子下了車，敲開門：“馮大嫂，馮哥說老劉家房子要賣？咱們一起過去和他談談？”
馮大嫂立刻轉身讓開門：“那行，還讓金子放院里吧，咱們過去。”
都是利索人。
路上馮大嫂解釋，老劉家其實不只是想給孩子換學校的事兒，應該還有別的事兒，不過人家沒說他們也不清楚。
趙起武無所謂，管他什么原因，只要房子沒問題就行。
真心想賣房和試探房價的就不一樣，這次老劉就直接給降了價，三十五萬。趙起武隨便還了三兩千塊錢，就定下了。
然后出來之后趙起武又和馮大嫂商量：“馮大嫂，你現在是不是在家也沒事兒干啊？”
“是呀，我這大個子笨手笨腳的，找工作也不好找。再說孩子還上學，我也得在家里做飯。”馮大嫂嘆口氣。“現在什么東西都貴，要不是老馮調了工作漲點工資，這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
“那你幫我跑證吧！”趙起武來了精神。“不會沒關系，我都跑幾套房子的手續，也不麻煩。主要是代辦的問題，你找個人打聽打聽就行。”
“可是我一點都不會呀！”馮大嫂臉上有些為難。
“試試吧！”趙起武支持她。“這不老劉房子都談好了，你先去打聽打聽怎么辦，然后這一套你就當試手了，無非是慢點，我也不著急。”
馮大嫂還是有些不敢，幾十萬的交易，讓她去，總覺得心里不踏實。
不過趙起武勸的很真誠，除了因為買了幾套房子后，再跑手續就沒了新鮮感，還有個重要原因。
他馬上要開學了，以后要是還有房，他最多抽空來看看，不可能每一套都去跑，因為辦手續的時候必須是人家上班，那他也得上學。
最終馮大嫂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他先試試。
趙起武頓時覺得自己又放下了一個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