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完一個接著就去下一個地方，趙起武又發現了一個三輪車有駕駛室的優點，那就是他可以直接在人家帳篷不遠處停著，不用飛上天，因為有駕駛室保護自己，不怕那些藏獒撲上來給自己一口。
夜間都是很安靜的，他的三輪車聲音，和那個噪音小喇叭，聲音能都能傳很遠，方便得很。
至于說打攪了人家睡覺，那也沒法，就用禮品補償一下吧！
不過效率不如白天，他找村子都不好找，人家起床拿東西，也需要時間。就一個三輪車的大燈，點數查錢都只能湊燈前面，肯定沒白天方便。
也少不了人擔心，說他半夜這么跑很危險。
趙起武沒法，只好說自己這三輪車是高科技，什么路都能跑，隨便在這荒野上跑都沒事兒。
高科技嘛，很多牧民連電都還沒用上，一聽說高科技自然就信了。
在債務面前，所有問題都是可以克服的，到凌晨三四點的時候，他也收了七八個小村子和居住點的蟲草。
這堅定了他要把夜間收蟲草的生意繼續做下去的信心。
于是接下來幾天，他就這么按著自己標注的地圖，挨個的收了過去。
收了兩天到第三天的時候，又出小問題了。
他在半空中找人居住的地方，這個只有幾戶人家的小居住點，是他以前沒來過的。
因為天色太晚，地圖不夠標準，他跑錯了地方。不過錯也沒事兒，只要有蟲草他就收。這里雖然閉塞，但是牧民之間也不會沒來往，開三輪車收蟲草的貴客商人的名聲，在周圍已經逐漸擴散開來。
實際上蟲草也很順利，這幾家也有蟲草，雖然語言交流很困難，對方說話大多他都聽不懂。但是好歹在一帶轉悠了些日子，他也很認真跟著學了不少當地方言。
蟲草收完之后，都準備走了，那個一直和他交流的男人，說了一句話。
趙起武沒聽懂，只能重復他說了幾百遍的話：“慢點慢點，我沒聽懂。”
男人就很慢的，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道：“我們這是山上，你怎么上來的？”
趙起武聽懂了，然后扭頭順著男人的目光看了過去，一下就傻眼了。
真的是山上，他停著的這地方是個稍微平坦的地方，所以居住了人。但是借著星光月色朝下往，只見下面灰蒙蒙一片，不知道還有多遠到山腳下。
抬頭往上看，居然還能看到白色的，那是山上沒化的雪。
好幾天都沒休息好，剛又忙活大半夜，他都迷糊了。
看見有人居住就湊過來問問，然后有蟲草就收，都沒顧上觀察周圍情況。
往下根本就沒路，就這一塊馬馬虎虎平整點的地方，讓他歪歪扭扭停了個三輪車。這地方別說開三輪車下去，人走路都費勁兒。
只能繼續扯：“我這三輪車，看著普通，實際上是高科技的。什么路都能跑，沒事兒的。”
這男人還舉著火把呢，他們這幾家連手電筒都沒有，高科技什么的絕對沒聽說過。
當時就有些傻眼，還有幾個裹著棉襖爬出來的小孩和女人，也是稀奇得不得了，圍著三輪車看個不停，想看看這高科技的東西究竟哪兒不一樣。
趙起武不敢多留，這里是他計劃的今天最后一站，時間到了，得回去上早自習。
“都讓讓，我還得去別處呢！”上了三輪車，艱難地調轉了車頭，然后就朝著山下開。
車輪沒轉兩圈他就覺得不好，感覺自己坐駕駛室里都是朝前趴著的。三輪車也有點不受控制，他趕緊就把云霧召了來，托住了三輪車的前輪。
然后就這么半飄半開的，朝著山下走去。
山上的人都驚呆了，他們還沒見過能開到這山上的車，不管是什么車。現在一輛三輪車竟然就這么下山了，而且看起來除了開始顛簸點，后來就平穩的和飄著似的。
當時一群人臉上豈止是不可思議，簡直是有些驚恐。
半夜三更的，這不會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東西吧？
有個反應快點的漢子，趕緊低頭去看腳下的一袋面。摸了又摸，才確定這玩意兒是真實的。
其他人看他動作也都是趕緊檢查方便面啥的，有個女人都開始嘀嘀咕咕地祈禱著什么，這一帶頭，居然不少人都跟著她開始念叨著什么。
趙起武表示這地方太邪乎了，人們為啥不住鎮上不住村里，非得住這山上呢？
他這么干也沒法，要不就得翻車，比以前掉溝里可嚴重多了。
到了山腳下，回頭望望依然隱約能看見山上的那個火光。
他想了個主意，把車燈也關了，這樣山上就看不到自己的車了，就能飛上天了。
到了半空他有點郁悶也有點慶幸，郁悶的是半夜來找地方辛苦，還容易看不清環境。慶幸的是大半夜的，到處都黑乎乎的，那些人也看不清自己的車怎么高科技的。
反正就這么糊弄過去了，至于那些牧民們怎么說，他也沒法。
到五月八號的這天，農歷四月初二的晚上，他已經收了大部分地圖上標注的村子。
天亮就星期五了，也到了他答應給人家補尾款的日子，必須得趕快去把收到的蟲草，換成錢了。
請假是不可能請假的，老師都不會批他假，他夜里飛著收蟲草，白天偷偷摸摸補瞌睡，彭大富都發覺了他的異常，懷疑他去干壞事兒了，更別說老師們。
所以只好在周五的中午，打著哈欠挑著蟲草去京城。
還是兩大筐，可惜這兩筐還沒有上次一天收的多，只有二十來斤。原因有倆，一是夜間收的效率低，二是距離上次收的時間短，牧民們找到的蟲草少。
不過都無所謂，二十來斤，還是以上上品的居多，八十萬尾款足夠的，只多不少。
因為上次趙起武和李子樹小慧一起來的原因，這次抓藥的伙計小六看見他就熱情的多了：“吆喝，小武兄弟這是又來發財了，恭喜恭喜。”
趙起武知道人家客氣是因為誰，也很客氣：“多謝小六哥了，許先生在嗎？”
“喊啥小六哥呀，直接喊小六就行。許先生在的，他一般還是在這里的時間多點的。”小六笑著。“你直接進那邊待客室吧，就上次去的那間，我讓人去請一下許先生。”
“謝謝小六哥了。”趙起武爭取做到讓人在自己禮貌上挑不出毛病來。
許先生終究是許先生，萬年不變的許先生，來的慢條斯理，說話也慢條斯理的：“嗯，這次的蟲草，還沒晾干透…”
趙起武有點不好意思：“那邊氣候不好，有些都是剛采下來的，所以沒來得及晾好。價錢上你給低點也行，下次就等晾干了再拿來。”
“沒事兒，不干也沒事兒。這也算是新鮮的，還算好事兒，只不過這樣的不易保存。”許先生無所謂的說著，手里依然不緊不慢地挑揀著蟲草。
趙起武干脆不說話了，也不問價錢到底是降不降，等著算錢的時候看怎么算好了。
算完錢，許先生寫條子的時候也依然慢條斯理的，一邊寫還一邊不忘提醒趙起武：“你現在也有錢了，還是要讀書的…”
趙起武老實交代：“我本來就在上學呢，是為了賣蟲草才請假的。平時我都老實上課，考試成績在班里還是前幾名呢！”
“嗯，那就好。”許先生很滿意。“拿著條子，去取錢吧！”
趙起武美滋滋的，這一趟也不錯，雖然錢比上次少不少，但是也足夠還了債再買兩三套小房子的。
然后他厚著臉皮，去銀行前，在白會計那里用人家的電話，給胖宏打了個電話。
胖宏那邊挺熱鬧的，電話里喊了好一陣子，才聽明白是他要還錢，當下就答應等下到銀行找他——這是趙起武的小心思，等下他在靠近保安堂的那銀行開個卡，除了給胖宏的，剩下的自己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