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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爭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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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雖是初識,但昨日孝陵衛同生共死一場,兩人之間的距離迅速拉近。當時,鄭爽在秀子的折磨下表現得極為硬氣,直接折服了向來敬佩英雄的謝宇鉦。

  這當兒,見鄭爽打趣起了自己帶來的東西,他輕描淡寫拿起床頭柜上的木盒,遞了過去,笑道:“這盒子里的,是真真正正的好東西。”

  鄭爽以手肘支在床上,挪動一下身體,自嘲一笑:“原來是人家送你的呀,我還以為是犒勞我們的呢…沒勁!”鄭爽他伸手接過盒子,瞄了瞄,“看這盒子外觀,就曉得里頭東西差不了。”

  攫欝攫。他翻轉木盒觀察了一下,伸手去解盒子上的紅繩索,“誰送你的?花這么大本錢?”

  “是一個新結識的朋友,既是送我,也是拿來犒勞你們的。打開看看!”

  “喲,這是個什么說法?是送你的,就是送你的。”鄭爽將取下的紅繩放到床頭柜上,抬眼瞥了謝宇鉦一眼,拉長語調,“君子不奪人所愛,你能來看我們,我們就很高興了。”

  巘戅綜藝文學戅。“我說的是真的。”

  謝宇鉦想起侯四當時的神情,更覺得這人急人所急,讓人不知不覺就歸心了,真不愧是開宗立派的大哥級人物啊。

  “那個朋友見我要來醫院探看,體恤我…嗯,體恤我家中剛遭了賊,囊中不免羞澀,所以就準備了這些禮物,讓我不至于兩手空空…嘿嘿,當時他還打包票說,他備的禮物,不掙人場也掙氣場,看來定是好東西無疑了。”

  “哦?是嗎?”鄭爽聞言樂了,臉上似笑非笑,當蓋兒輕輕打開,他不禁一愣——只見盒子里赫然裝著兩支人參,兩支神完氣足、品相上佳的野山參。

  “這…”小半晌,鄭爽才有些尷尬地笑笑,將盒子遞了過來,“謝同學,這東西太貴重了,人家是送你的。可不能隨便轉手送人。”

  “哎,鄭組長,我要它干什么?現在你們都受了傷,這玩意兒正用得上!”

  “這醫院里治傷有傷藥,這可是國內最好的醫院了…再說了,現在這兒可躺著三個人呢,你這只有兩支參,少了誰的都不好。‘二桃殺三士’的蠢事兒,咱們可不能干啊。”

  鄭爽見謝宇鉦不接盒子,轉而放回床頭柜上,“所以呢,這東西,還是你自己收著合適。”

  鄭爽說著,似乎是為了避免謝宇鉦尷尬,抬起手,指了指床頭柜上那個嶄新的皮包兒:“要不我們三個…就收了那包里的東西算了。你打開看看,看看夠不夠分?”

  “行嘞,那就等他倆醒了再商量!”謝宇鉦欠起身,伸手過去,拎起那個皮包。

  這皮包剛才拎在手里頗為沉重,該不會全是銀元吧?他另一只手咔嗒一聲解開銅扣子,掀開蓋兒,探手進去一摸,立時摸到密匝匝的銀元捆兒,再一摸,竟然摸到好些小瓶瓶,心里更覺奇怪,便掏了一瓶出來。

  只見是個青色的陶瓷瓶兒,上面隱隱有凹凸感的字紋兒,不由凝目細看:“這是?“

  旁邊鄭爽奇怪地輕咦一聲:“莫不是百寶丹罷?拿來看看!”

  謝宇鉦遞了過去,又從皮包里摸出一瓶,細細打量。

  只見上面一排稍大些的橫字紋兒:百寶丹。

  下有幾個小字:昆明曲煥章制。

  曲煥章?謝宇鉦覺得這名字眼熟,不由一愣。不待他細想,旁邊鄭爽已大聲贊嘆起來:

  “哈,這可是救命的神藥,我們兄弟出生入死,就想隨身帶著一瓶這玩意兒,可偏偏一藥難求。”

  他臉上喜形于色,向那個皮包努努嘴,“看樣子里頭還有不少,打開看看,要是夠分的話,就我們四人分了它。”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謝宇鉦的動作,不住地感嘆:“黃金有價,白藥無價’,謝同學,看來…你這位朋友路子很廣啊。‘”

  “什么?這就是‘白藥’?‘云南白藥’?”謝宇鉦見他剛才反應這么強烈,也很是有些意外,現在聽了他的話,才忽然明白過來。原來,這‘百寶丹’就是后世的‘云南白藥’。

  “怎么?你連百寶丹都不知道?”

  鄭爽轉動著手上的青色瓷瓶兒,抬頭睨了謝宇鉦一眼,有些困惑地眨眨眼睛,

  “這白藥,早些年倒通銷全國。只是這兩年形勢日緊,到處兵荒馬亂的,這一黃二黑三白,大家都忙著搶屯呢。救命的藥,保值!所以,很多地方早就斷貨了。像我們南京城里,只要一上市,三幾天就得脫銷…謝同學,你這位朋友,可夠意思得很,”

  “一黃二黑三白?”謝宇鉦也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咳,謝同學,你連這都不曉得?也罷,哥哥教你。這‘一黃二黑三白’呢,就是指三樣東西。前兩樣,是指大小黃魚和福壽膏,后面這樣,就是說的眼前這百寶丹。這百寶丹是滇南人曲煥章秘制的。曲煥章可是滇省那邊的神醫,從醫以來,不知救了多少英雄豪杰。”

  “原來卻是這樣!”

  謝宇鉦扶著床頭柜,慢慢坐在床前的方凳上。

  他心里念如輪轉:原來,現在社會上,連一瓶白藥都這么寶貴——這是一個缺醫少藥的時代呀…可惜了,自己倒是知道后世不少藥名,但也就只是光知道個藥名而已。

  要想通過制藥發家致富,那是千難萬難。

  然而,不管怎么說,眼前鄭組長說的沒錯,下關的青門侯四,果然門路很廣…偏偏又這么體恤人,急公好義,這樣的一個地下小佬大,自己可得好好結交結交了。

  在鄭爽的催促下,謝宇鉦又從皮包里摸出些幾捆白花花的銀元來,略略數了數,發現數目倒也不算多,剛好一百元整。

  鄭爽吃驚地打量著謝宇鉦,似乎想要看透他:“謝、謝同學,老鄭我,在南京城摸爬滾打這么些年,送錢送物的碰到不少。但多咱也沒見過這樣的,又是送老山參,又是送百寶丹。你一個青年學生,竟然能得人如此推崇。可怪!可嘆!可恨!”

  他一邊說著,一邊微微搖頭,感慨無限。

  謝宇鉦見了他這模樣,不由得好笑:“鄭組長,你這就小瞧人了哈。光許著你交游滿天下,就不許小謝我…交幾個要好朋友?”

  “誒,謝同學,”鄭爽一擺手,像是在驅趕什么似的,“我們之間…還說這個做什么,這樣罷,兩支老山參還是你拿回去…”

  攫欝攫。鄭爽說著,往皮包里瞥了瞥,“里頭都是些什么東西?”見到了里頭的紅紙捆兒,便道:

  “哦,銀元。人家既是送禮給你,那銀元就合該歸你。只是,那些白藥實在難得,就每人勻上一些,怎么樣?”

  “行嘞。鄭組長。”看著驚喜不已的鄭爽,謝宇鉦心里越來越迷糊:來這之前,侯四就曾言明,這老參銀元等物,是給謝宇鉦探看傷員,送禮用的。

  現在,也果然像侯四自己說的那樣,他備下的禮物,搶手得很。既掙人場也掙氣場。這就叫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這侯四送這么大禮,究竟圖什么呀?

  莫非,等自己失竊的財物尋回,再來報銷今日的送禮花銷?

  畢竟,眼下已捕捉到了一個原始線索,順藤摸瓜,那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謝宇鉦心想,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今日可不能隨便慷自己之慨了。近來運氣欠佳,錢財失竊,就算原數一文不少的追回來,也是要跟侯四平分的…以后日子還長著呢,這南京城里,哪哪都要花錢。

  想了想,謝宇鉦又覺得不對,因為當時侯四的神情不像作偽。

  謝宇鉦沒有想到的是,侯四這家伙一方面是因為謝宇鉦本人,一方面是那對眼珠子毒得很,他一眼看出,謝宇鉦已結識上了國府人員。所以,才決定痛下血本,爭取一舉定乾坤。

  謝宇鉦有一張好處,想不明白的事情,那就不去想它。

  抬眼望向另兩張床,見寧子和林青尚在閉目養神,他的目光上移,落到那吊針藥瓶兒上面,藥水不足一個指頭這么在,便霍地起身,打算喊護士小姐來幫忙拔掉針頭。

  就在這時,門口的警衛忽地與人交談起來:

  “鄭組長正在休息,不方便打擾。”

  “什么不方便?警告你們咨詢處的,別以為隨便掛了一塊牌子,就能胡作非為,信口雌黃。這樣的大案,可不是那一家的事,要是讓兄弟們太難做,回頭陳老板詢問起來,怕連你們賀老板面上,都不大好看!”

  “別跟我們扯這些不著調的,你們有事,大可讓陳老板發公函來,我們自有人按規矩接待。”

  “誤了事兒,你們兩個,擔待的起么。”

  “鄭組長正在休息,現在不方便,有什么話,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鄭爽聽出,那是參謀本部調查科行動組的何定國等人,自己剛剛有了捉了兩名日本間諜,他們就像一幫聞到血腥的野狗一樣,聞風而至。此來哪有好事?

  但現在人都到門口,不見也不大好,便向謝宇鉦使了個眼色,兩人迅速讓東西收起,放進床頭柜里著房門方向,稍微提高聲音,向門外喊道:

  “恩子,是何組長么?請他們進來!”

  謝宇鉦沒有想到的是,侯四這家伙一方面是因為謝宇鉦本人,一方面是那對眼珠子毒得很,他一眼看出,謝宇鉦已結識上了國府人員。所以,才決定痛下血本,爭取一舉定乾坤。

  謝宇鉦有一張好處,想不明白的事情,那就不去想它。

  抬眼望向另兩張床,見寧子和林青尚在閉目養神,他的目光上移,落到那吊針藥瓶兒上面,藥水不足一個指頭這么在,便霍地起身,打算喊護士小姐來幫忙拔掉針頭。

  就在這時,門口的警衛忽地與人交談起來:

  “鄭組長正在休息,不方便打擾。”

  “什么不方便?警告你們咨詢處的,別以為隨便掛了一塊牌子,就能胡作非為,信口雌黃。這樣的大案,可不是那一家的事,要是讓兄弟們太難做,回頭陳老板詢問起來,怕連你們賀老板面上,都不大好看!”

  “別跟我們扯這些不著調的,你們有事,大可讓陳老板發公函來,我們自有人按規矩接待。”

  巘戅戅。“誤了事兒,你們兩個,擔待的起么。”

  “鄭組長正在休息,現在不方便,有什么話,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鄭爽聽出,那是參謀本部黨務調查科行動組的何定國等人,他們就像一幫聞到血腥的野狗一樣,聞風而至。此來定然沒有好事。但現在人都到門口,不見也不大好,便向著房門方向,提高聲音道:

  “恩子,是何組長么?請他們進來!”

  謝宇鉦沒有想到的是,侯四這家伙一方面是因為謝宇鉦本人,一方面是那對眼珠子毒得很,他一眼看出,謝宇鉦已結識上了國府人員。所以,才決定痛下血本,爭取一舉定乾坤。

  謝宇鉦有一張好處,想不明白的事情,那就不去想它。

  抬眼望向另兩張床,見寧子和林青尚在閉目養神,他的目光上移,落到那吊針藥瓶兒上面,藥水不足一個指頭這么在,便霍地起身,打算喊護士小姐來幫忙拔掉針頭。

  就在這時,門口的警衛忽地與人交談起來:

  “鄭組長正在休息,不方便打擾。”

  “什么不方便?警告你們咨詢處的,別以為隨便掛了一塊牌子,就能胡作非為,信口雌黃。這樣的大案,可不是那一家的事,要是讓兄弟們太難做,回頭陳老板詢問起來,怕連你們賀老板面上,都不大好看!”

  “別跟我們扯這些不著調的,你們有事,大可讓陳老板發公函來,我們自有人按規矩接待。”

  “誤了事兒,你們兩個,擔待的起么。”

  “鄭組長正在休息,現在不方便,有什么話,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鄭爽聽出,那是參謀本部黨務調查科行動組的何定國等人,他們就像一幫聞到血腥的野狗一樣,聞風而至。此來定然沒有好事。但現在人都到門口,不見也不大好,便向著房門方向,提高聲音道:

  “恩子,是何組長么?請他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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