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改中,請親們稍后再讀)
“什么?欺負人?”謝宇鉦將虎子攥起,讓他騎在下一級的一株大椏上,返身上來,往下張望。
就見山下的溪流邊上,已多了三個男子的身影,他們正圍著那妙齡少婦拉拉扯扯,那老嫗臥在溪水里,掙扎不已。估計剛才她是想要沖上去救護,反被他們摔在一邊,看樣子摔得不輕,掙了好幾下,都沒有起來。
“謝、謝大哥,快想辦法呀!”盧婷站在大樹椏上,兩只小手搭在旁邊的一根橫枝上,不住地踮起腳,伸出頸子,往山下張望了一會,又收回目光,看看謝宇鉦,小眉頭蹙起,一對大眼睛里滿是祈求和焦急。
“打、打死他!”虎子在下一級的枝椏上,雖也左右伸長脖子往下看,但視線被濃密的枝葉遮得嚴嚴實實,又哪里看得到。但他見盧婷一副心焦火起的樣兒,料想情況肯定十分嚴重,便仰頭幫腔道。
謝宇鉦飛快地打量了一下,覺得山上山下的直線距離,也就五六百米的樣兒,M1911肯定是夠不著。觀音宮前是一座落差頗大的石巖,料想定是崎嶇難行,如果徒步趕下去救人,只怕也嫌在太慢。
就在這時,山下響起一聲驚叫,卻是那少婦見老嫗在水里撲騰,想要沖過去攙扶,不想卻被一個藍衣男子拉住,那男子拉住她后,身形就順勢下蹲,看樣子是想將她扛起來帶走。
謝宇鉦心里大急,右手一下子貼上腰間的手槍,將它抽了出來,對著巖外的空中就是一槍。
“嘭!”
一聲巨響,震徹山上山下,群鳥驚飛,云嵐蕩漾。
大口徑槍彈果然聲勢驚人,山下的狹窄長峽,又像音箱一樣,放大了效果。
山下的幾人都吃了一嚇,抬頭四面打量。那個想將少婦扛起的男子也怔住了,慢慢直起身來,迷惑地仰頭四望,頗有畏縮之態。
那少婦得此空隙,高一腳低一腳奔進淺溪,扶起老嫗,相攙著避到了對岸,兩人仍畏懼地回望著三人。
在山下的人看來,眼前峽壁高聳,當面是一座高達數十丈的巨型石巖,上面樹木蔥蘢,隱約可見一角瓦檐,毫無疑問,剛才那聲巨響,就是從那高高的石巖上傳出的。
上面有人!
觀音宮的人!
四鄉八里早有傳聞,說這觀音宮供奉的觀音菩薩,叫做雙面千手救苦救難降妖除魔菩薩,與別處大不相同。只因她憐憫世人太苦,不得已便化著了雙面千手。一個月當中,半月以玉面示人,半月以鐵面見眾,身有千臂千手,一心就要救世上一切苦,抹平人間一切不平事。
近些年來,更是不曉得從哪里云游來了一個住持,法相莊嚴,卻又心如磐石、鐵面無私,一雙修長妙手,既能扶老牽幼,也可治病救人,必要時更能懲奸除惡,簡直就是這雙面千手觀音的人間化身。
三名男子本是附近鄉鎮的地痞無賴,向來不敬鬼神,不拜祖先,對這些傳聞只是置之一笑。所以,今日見這妙齡少婦進山拜神,便約了偷偷跟了來。見這一段山道比較平曠,覺著適合辦事,便語出猥褻,說小娘子莫不是拜神求子,我等謹奉菩薩之命,前來相助,定教你得嘗所愿云云。
此時,三人聽了巖上的觀音宮的槍響,不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瞬間百回千轉,歸終還是敵不過心中的畏懼,腳步不自覺地往山下挪動,剛才動手的那男子一個不小心絆上地上亂石,尖叫一聲,摔了個四仰八叉。
受此驚嚇,當他終于手忙腳亂地爬起后,便發一聲喊,扭過頭,踉踉蹌蹌地往峽谷外奔去,另兩名男子也啊呀的一聲,跌跌撞撞地跟著往外跑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峽谷拐彎處。
“有種就別跑呀!”盧婷一直踮腳長身,密切地關注著山下,見這情形,小嘴不由撅起,“欺軟怕硬的慫貨!”她的輕蔑之色溢于言表,目光移向那兩個女人,見她倆久久仰望著這個方向,看那模樣大有驚喜之色。好一會兒,她們才重新將散落在地的供桌供品擺好,重新開始三步一跪、五步一拜的儀式,孜孜不倦地向這個方向行來。
好容易拜上巖來,來到觀音宮門前,就見那顫顫巍巍的老嫗約莫六十歲,手里端著一個小小的供桌,供桌上燃著香燭;那少婦手上挎了一個竹籃子,背上背了條形小布袋。
兩人見庵門虛掩,氣喘吁吁地邁步上前,推開庵門,進了庵堂。
許久之后,兩人才退身出來,輕輕將庵門合上,一前一后地下山去。
看著她們離去,盧婷在樹椏上換了一個位置,肯定地道,“這么誠心來朝拜,觀音菩薩一定會給她送個大胖小子的。”說著,她嘟起嘴唇,眨了眨眼睛,“謝大哥,你特地為她們開了庵門,光憑這爬上爬下的辛苦,菩薩也會送一個大胖兒子給你的。”
“…!”謝宇鉦一直背靠著樹干,枕著手閉目養神,聽了這話,眼簾微微開啟,但馬上就又闔上了。
見謝宇鉦不搭理自己,盧婷便轉向矮一級樹椏上的虎子:“虎子,想不想觀音菩薩送個大胖兒子給你呀?”
“大胖兒子?”虎子馬上就接口道,“我要他干嘛,那么小,不是屎就是尿,我才受不了呢,一準兒將他扔出去!”
“你?你敢?”盧婷聞言一怔,她沒想到虎子會這樣說,一時間只覺得面子被駁,十分不服氣,便吼道,“你要敢扔了,觀音菩薩鐵定天天咒你肚子痛,看痛不死你!”說著,她折了一根樹枝,居高臨下,像釣魚那樣去拍擊下面枝椏上的虎子。
虎子一邊閃避,一邊分辨,說既然婷丫頭不喜歡,為了義氣,所以從今往后,只要觀音菩薩送了小娃娃來,他一定會接下來,讓他住在家里,然后自己走出去玩!
“死虎子,笨虎子,還敢犟嘴!”盧婷狠話說過,忽然設身處地想了一想,她終于恍然驚覺,要是自己攤上一個胖娃娃,平日里不是屎就是尿的,動不動還哭給你看,那豈不是要煩死人?她甚至覺得,自己十有八九,也會將這個娃娃趕出去。
三人做了樹上君子。
其間風吹云散,鳥語花香。
樹上三人望眼欲穿,始終不見俏飛燕等人回來。
時間轉眼到了正午,盧婷和虎子先后喊起餓來。謝宇鉦正等得心焦,便帶著他倆下了樹,到廚房胡亂弄了點齋飯,三人吃了,重新爬到大楠木樹上乘涼。
坐不多久,兩個頑童就昏昏欲睡。
謝宇鉦便讓他們下樹,到庵房里去睡。可兩人心里害怕,卻犟嘴說要在這里陪著謝大哥,等俏飛燕等人回來。
謝宇鉦無奈,在樹上樹下打量一下,發現幾束葛藤兒纏繞著樹身,頑強向上生長。
他取出烏茲小刀,削取了幾根葛藤兒,選了一處枝葉特別濃密的大樹椏,用葛藤兒因地制宜地編織一個吊樓,盧婷和虎子見了,不由得興趣盎然,困意消失得無影無蹤,興致勃勃地湊近來幫忙。
吊樓很快編好,三人從特意留出的門鉆了進去,背倚粗大的樹干坐著,閑著無事,盧婷和虎子兩人,便纏著謝宇鉦,要看他的手表。謝宇鉦趁機教他們認表上的時間。
這時,日影在天、清風徐來,放眼煙嶂千疊、流云滿天,讓人不知不覺心曠神怡,陶醉其中。
不久兩個孩子困意上來,先后睡去。
謝宇鉦卻目光炯炯,逡巡著陡峭的山勢和狹長的峽谷,視線里只見山色綠意氳氤自顧自地濃,巖下淺溪堆銀泛白,晶瑩剔透地清,山景分外宜人,但熟悉的身影卻遲遲不歸。
眼見日影西斜,暮色漸濃,山下長溪彎道上,冉冉現出一行人來。最先進入視線的,是一頂竹兜敞椅和其上的男子,緊接著是兩名轎夫,最后是一名女尼。
當兩名轎夫扛著竹兜躺椅,一晃一晃跨過峽中淺淺的溪流時,后面那個女尼的身形,就完全出現在視野里。這是一個身形矯健的女尼,只見她步履輕捷,緊緊跟隨。不時還抬頭和竹兜躺椅上的男子交談幾句。
山下一行人愈行愈近,身形面貌也漸漸清晰。謝宇鉦迅速認出竹兜躺椅中坐著的是朱得水,旁邊隨行的女尼,估計就是這觀音宮的住持——靜宜師太了,至于那兩名轎夫,則應是靜宜師太在附近雇來的山民。
眼見朱得水一行人轉入巖下,從山徑上拾級而上,很快就回到觀音宮門口,靜宜師太約莫三十七八年紀,穿著一身淺灰色的緇衣,頭戴一頂淺灰色的僧尼帽兒,取銀元打發了兩名轎夫自去。
謝宇鉦這時已爬下樹來,站到門口侍立。
據盧婷說,這靜宜師太醫術極其高明,在他昏迷不醒的幾天里,靜宜師太帶著俏飛燕攀巖登砦,采摘草藥,給他醫治。是以,謝宇鉦一見這靜宜師太,就覺得說不出的親切。
輕喚了他一聲,挨著謝宇鉦開如電,伸手拽住一根樹枝,越過她,來到大樹椏上靠著坐下,閉目養了一會兒神,忽地說道:“”
許久之后,兩人才退身出來,輕輕將庵門合上,一前一后地下山去。
看著她們離去,盧婷在樹椏上換了一個位置,肯定地道,“這么誠心來朝拜,觀音菩薩一定會給她送個大胖小子的。”說著,她嘟起嘴唇,眨了眨眼睛,“謝大哥,你特地為她們開了庵門,光憑這爬上爬下的辛苦,菩薩也會送一個大胖兒子給你的。”
“…!”謝宇鉦一直背靠著樹干,枕著手閉目養神,聽了這話,眼簾微微開啟,但馬上就又闔上了。
見謝宇鉦不搭理自己,盧婷便轉向矮一級樹椏上的虎子:“虎子,想不想觀音菩薩送個大胖兒子給你呀?”
“大胖兒子?”虎子馬上就接口道,“我要他干嘛,那么小,不是屎就是尿,我才受不了呢,一準兒將他扔出去!”
“你?你敢?”盧婷聞言一怔,她沒想到虎子會這樣說,一時間只覺得面子被駁,十分不服氣,便吼道,“你要敢扔了,觀音菩薩鐵定天天咒你肚子痛,看痛不死你!”說著,她折了一根樹枝,居高臨下,像釣魚那樣去拍擊下面枝椏上的虎子。
虎子一邊閃避,一邊分辨,說既然婷丫頭不喜歡,為了義氣,所以從今往后,只要觀音菩薩送了小娃娃來,他一定會接下來,讓他住在家里,然后自己走出去玩!
“死虎子,笨虎子,還敢犟嘴!”盧婷狠話說過,忽然設身處地想了一想,她終于恍然驚覺,要是自己攤上一個胖娃娃,平日里不是屎就是尿的,動不動還哭給你看,那豈不是要煩死人?她甚至覺得,自己十有八九,也會將這個娃娃趕出去。
三人做了樹上君子。
其間風吹云散,鳥語花香。
樹上三人望眼欲穿,始終不見俏飛燕等人回來。
時間轉眼到了正午,盧婷和虎子先后喊起餓來。謝宇鉦正等得心焦,便帶著他倆下了樹,到廚房胡亂弄了點齋飯,三人吃了,重新爬到大楠木樹上乘涼。
坐不多久,兩個頑童就昏昏欲睡。
謝宇鉦便讓他們下樹,到庵房里去睡。可兩人心里害怕,卻犟嘴說要在這里陪著謝大哥,等俏飛燕等人回來。
謝宇鉦無奈,在樹上樹下打量一下,發現幾束葛藤兒纏繞著樹身,頑強向上生長。
他取出烏茲小刀,削取了幾根葛藤兒,選了一處枝葉特別濃密的大樹椏,用葛藤兒因地制宜地編織一個吊樓,盧婷和虎子見了,不由得興趣盎然,困意消失得無影無蹤,興致勃勃地湊近來幫忙。
吊樓很快編好,三人從特意留出得門鉆了進去,背倚粗大的樹干坐著,閑著無事,盧婷和虎子兩人,便纏著謝宇鉦,要看他的手表。謝宇鉦趁機教他們認表上的時間。
這時,日影在天、清風徐來,放眼煙嶂千疊、流云滿天,讓人不知不覺心曠神怡,陶醉其中。
不久兩個孩子困意上來,先后睡去。
謝宇鉦卻目光炯炯,逡巡著陡峭的山勢和狹長的峽谷,視線里只見山色綠意氳氤自顧自地濃,巖下淺溪堆銀泛白,晶瑩剔透地清,山景分外宜人,但熟悉的身影卻遲遲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