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鵬一掌拍碎紫金人像的同時,堯皇金兆愷立即轉身而走,再不多停留。
接下來葉青鵬命運如何,已經可以預見。
而封印之地將保持穩固,至尊仍然不得解封而出。
于金兆愷而言,不論成敗,今朝一切都已有了結果。
張東云并未多關注金兆愷,注意力都在葉青鵬身上。
李書樓未能將金兆愷陷到四象誅仙陣里,眼下那位第一人皇一心想遁走,他也無法強留。
但清氣涌動,仍舊化作一葉青萍,飛向堯皇金兆愷背后。
劍光一閃,金兆愷悶哼一聲。
他后背紫金光輝,陡然裂開,復又重合。
最終金兆愷仍然頭也不回,離開此地。
金剛自在王佛目睹葉青鵬擊碎紫金人像,乃至后來張東云擊殺葉青鵬。
眼見張東云沒有再觸動封印,至尊沒有脫困機會后,這尊佛陀雙掌合十,低喧一聲佛號,足下步步生蓮,也就此離去。
從圣人皺眉:“佛陀就這么離開?”
金剛自在王佛言道:“此后種種,圣人不妨請教至圣先師,請至圣先師做決斷后再行動也不為遲。”
說罷,這仿佛充斥宇宙的大佛,在封印之地內消失。
從圣人再皺皺眉后,眉毛舒展開。
他最后打量沉和容一眼,收了至圣先師的教鞭,也離開封印之地。
封印之地外,龍光天寰宇間,純粹而又凝練的劍光閃過。
蓮華尊王佛身邊朵朵蓮花終于全部被斬盡。
這位八首四臂的佛陀,一只手掌掌心,赫然也被斬開一道傷口。
傷口不見血,但有澹澹琉璃色的光華從中飄散。
蓮華尊王佛智慧圓覺的氣息,此刻有了缺憾。
將這尊佛陀斬傷的劍,正握在蘇破手中。
蘇破動作吮吸不停,立刻便又是一劍斬來。
不過這次,他劍鋒斬在另一尊佛陀手掌上。
龐大無盡的掌中佛國,同樣難以抵擋蘇破劍鋒,當即破裂,菩提枯萎,蓮花凋零,舍利暗澹,寶塔崩塌。
只是這一劍雖斬破掌中佛國,但沒能斬破那佛陀仿佛琉璃金剛的手掌。
“施主好劍法。”金剛自在王佛贊了一句,同時帶著蓮華尊王佛化作流光,當即于這方宇宙間消失。
在一旁幫蘇破壓陣的宗天璇,則注視著同樣離開的儒家從圣人,以防對方輕舉妄動。
面對沉和容以外的其他對手,從圣人恢復平靜,不多言語,同樣消失離開。
蘇破、宗天璇沒有追趕,轉而看向通往封印之地的扭曲門戶。
自門戶中,張東云、李書樓、雷瀚、沉和容一同出來。
“葉青鵬已死。”張東云首先言道。
宗天璇微微點頭。
蘇破收劍而立,輕聲一嘆。
“天狼”楊厲。
“純陽謫仙”應笑我。
“五色神魔”路雪園。
“青帝”葉青鵬。
至此,昔年十二閻羅中背叛大家的叛徒,算是盡數伏誅了。
蘇破心頭舒暢之余,亦生出幾分悵然之情。
腦海中不自禁回想起當年眾人一起闖蕩炎黃時的畫面。
時至今日,炎黃界早已渺小,不論“明同輝”、蘇破幾人,還是葉青鵬他們實力也都遠勝當初。
但回想從前,蘇破心中仍有些追念。
雖然劍鋒凌厲卓絕無堅不摧,但他素來非無情之人。
昔年仙跡事變,他因為自己閉關不出而錯過,反而沒有直接經歷葉青鵬、應笑我等人設局。
出關之后又神智混亂失去往日記憶。
待到撥云見日重新想起以往時,一切卻早經歷翻天覆地的變化。
物是人非,莫過于此。
葉青鵬等人落得今天下場乃咎由自取,蘇破心中也無惋惜遲疑或手下留情的意思。
只是今朝一切都了結,他心情不免生出幾分空虛之感。
“大哥,這里的封印之地,還有至尊…”
沉和容倒是澹定。
對她認定的敵人,便再無舊情可言。
敵人只是敵人。
葉青鵬伏誅,沉和容只覺心懷舒暢。
轉過頭來,她開始考慮另一個可能潛在的敵人。
那位至尊。
無需多打交道,只是領略一下那紫金光輝中蘊含的霸道意境與征服意念,就大致知道那位萬皇之皇的武道至尊,如果脫困而出,定然仍是霸道不改。
這樣一位存在,毫無疑問,會是長安城的對頭,至少是未來潛在的對頭。
“先放著。”
張東云回首注視封印之地,若有所思。
沉和容微微頷首。
雷瀚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身形消失在黑暗中,直接離開。
李書樓看著消失的黑暗:“他去找一鳴的母親嗎?”
沉和容言道:“多半如此。”
至尊不死不滅,強如和他相若存在的三教祖師聯手,也只能將他鎮壓封印于此。
這樣一個潛在的對手,張東云、沉和容等人暫時也沒啥先下手為強的辦法。
不觸碰封印,防止別人幫至尊解封。
他們目前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這些了。
在這件事上,他們倒是和釋、道、儒三家站在同一立場。
至于堯皇金兆愷,就請釋、道、儒三家去照看他就行,也無需長安城費心。
但是,哪怕沒有任何依據,張東云也感覺,至尊,或者說至尊和主宰,沒那么容易善罷甘休。
為了至尊脫困,為了主宰自己解圍,他們一定還有更多方案。
張東云所謂“先放著”,不單指封印之地本身,也包括觀察后續至尊和主宰的棋怎么走。
他心有所感,至尊雖然不是自己一直忌憚的那個黑衣人,但事情相互之間存在聯系。
如果說棋盤落子,張東云隱約感覺自己雖然掙扎著從對方的棋盤上跳下來不再做子,但終究還是慢了半步甚至一步。
雷瀚應該也有些回過味來了。
他去找澹開雪,就是為了獲取更多訊息,驗證心中猜想。
張東云微微搖頭,招呼李書樓等人返回東方蒼天長安城。
大明宮里,張東云靜坐。
他輕輕彈指,一道混沌氣息落在半空。
氣息演變,竟然再隱隱顯化一尊三首人影,老中青俱全,邪異而又震撼。
這趟封印之地走一遭,張東云最大的收獲是解決掉葉青鵬。
除此之外一些額外收獲,則是他對主宰的氣息揣摩更深了。
于是,他現在可以更快解除對方的壓制,喚醒先前葉青鵬所持有的那塊仙跡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