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忘從后院回到了別墅客廳,阿娜特已經端正坐在客廳看資料,原本她打算讓袁忘先說話。袁忘看都沒看她,找出一份資料,然后坐在桌子上盯著寫字板看樓層當時的住客分部。
靜坐超過一小時后,袁忘翻找到警探卡片:“你好,我是偵探聯盟的準成員,因密室殺人案需要你的幫助。我需要你幫我了解一些信息,四個人的信息…”
袁忘看了眼阿娜特,溜進別墅一樓房間,關上門壓低聲音和警探對話,五分鐘后袁忘出來,舒展一下筋骨,振臂狂笑:“哈哈哈哈!我已經天下無敵。”這里應該有回音:無敵、無敵、無敵…
阿娜特一手支下巴,發出無窮魅力被袁忘無視。袁忘看都不看她,拿起旅游雜志看起來,打電話聯系:“我需要一名導游…一個人…無所謂性別。不是那個意思…也可以就是…我主要是想旅游,漂流、火山島、海島、潛水、浮潛、海釣等。還要預定一下賓館…不用去機場接我,我給你地址:五帆酒店別墅區2210號別墅…錢不是問題,希望你們能提供最好的服務。”
袁忘掛斷電話,一邊玩手機。
阿娜特忍不住提醒:“我們一個隊的。”
袁忘:“呵呵!”
阿娜特站起來:“我道歉好不好?不是你的原因,是他們在我臥室安裝攝像頭,我非常不高興。于是和你開玩笑來試探他們的反應。”
“哇,讓人高興的才叫玩笑。讓人不高興的叫嘲笑。”
阿娜特氣鼓鼓臉,好一會道:“從六歲童年開始,我就和同齡人不一樣。十幾年來,我無比厭惡這個生活模式。這次難得有機會離開以色列,我內心非常高興。我很期待加入偵探聯盟,這樣我就可以經常離開以色列。你能幫我嗎?”
袁忘:“如果你真誠一些,說不準我愿意幫你。你可以先修改下這段話。”
阿娜特:“我說的大部分是真的,在參加考核前我已經遞交了離職信,我已經受夠了。這次考核賽成敗決定我離職的成敗。”
袁忘:“履歷?”
阿娜特:“假的。”
袁忘:“摩薩德?”
阿娜特:“假的。”
袁忘:“流浪漢?”
阿娜特沉默一會:“真的,但故事不是這樣。我偷跑出基地去參加我表姐的生日派對,轉場時被一名陌生的流浪漢襲擊。幸運的是我的保鏢早就找到我,暗中保護我。對了,闖關賽10號就是我當時的保鏢。”
袁忘:“我第一次感受到你的誠意。”
“那…”
袁忘看外面,一輛轎車停在門口,一位漂亮女生從后座出來,一位司機戴著帽子站立在車邊。
袁忘:“加油努力,我看好你,我的車來了,拜了個拜。”
“嘿…”
看著袁忘真的走掉,阿娜特氣惱的捶了兩下桌子,很不服氣看向寫字板,手拿起一疊資料:“有什么了不起?你能破案,我就不相信我破不了案。”
四天時間飛逝而過,袁忘和美女導游在別墅門口依依不舍的擁抱離別,回到了別墅內。進入客廳首先看見一個疑似外星生物,袁忘下意識去摸槍,摸了個空。
走幾步到側面,只見阿娜特端坐在沙發上,頭發散亂,雙眼無神的看著寫字板。地板和沙發到處扔著案件資料。
袁忘頗為驚訝,邊收拾資料邊問:“你沒有聯系警探嗎?問問他不就知道答案了?”
阿娜特:“有人警告警探,不許透露信息。”
袁忘:“難道你說的是真的?你上司并不想你離職…好臭,你幾天沒洗澡?”實際上是自己通過葉晚娘聯系的警探。
阿娜特看袁忘,拿起身邊的空氣清新劑朝身上噴兩下:“好了。”
袁忘贊嘆。
阿娜特突然發火,站起來指寫字板:“怎么可能會死?這也太奇怪了,怎么死的?只能是偶然,丈夫沒關門,有人路過悶死阿玉,然后離開現場。”
袁忘:“有人為什么要悶死阿玉?”
阿娜特:“嫉妒,或者是突然想殺人?比如我現在就特別想打人。有時候人會有突發的暴力傾向。”
袁忘:“也許。”
阿娜特勃然大怒:“你吃喝玩樂,回來就說風涼話,太過份了吧?”
袁忘:“也許。”
阿娜特瞇眼看袁忘:“我去洗澡,用我的身體交換信息。我會吩咐我保鏢不許亂來。”
袁忘:“這個…可以。”助人為樂乃快樂之本。
“死開,死開。”阿娜特腳踹,袁忘輕松閃開,阿娜特再踹個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仰頭看天花板,感覺很辛苦:“其實我沒有什么上司,我的上司就是我父親。我不應該欺騙你,考核勝負和我由自無關。我只是不想輸。”
袁忘:“你是不是考慮整理一份真實履歷,或者是堅持一份假履歷,你這樣讓我很難做。”
于是阿娜特又有了一個版本。
他父親是以色列一名有權勢的人,阿娜特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同時因為天賦秉異接受了特殊的培訓。所謂的電力戰術確實是阿娜特提出,并且研究和制定細節,由其父親實施。阿娜特很高興能獲得父親認可,能為國家做出貢獻,但同時她并不快樂。
半年前阿娜特被診斷出有輕度意志缺失,為了保護阿娜特,其父親派遣了特工對阿娜特的考核行程進行保護。
意志缺失是一個比較少見的精神疾病,通俗點來說,過于冷漠,冷血,冷靜。他們對事務和變化缺乏思想反應。比如父母過世,他們不會感覺到傷心,如同必然發生的事情一樣。嚴重的病患如同機器人,他們沒有感情這個思維,對娛樂等沒有興趣。通常會選擇品毒,只有品毒刺激下他們才能找到一些人類情緒。這類患者一旦缺失目標,最常見的結局就是自殺。
袁忘聽完,道:“不對,我認為你的感情很豐富。”哪有缺失?勾引自己,生氣,發怒,傲嬌。
阿娜特:“請理解輕度的意思,并且我接受了一個療程的治療。為什么我想贏?我需要目標,我逼迫自己想贏,這樣我就有一個目標,不會去思考其他的人和事。或許是你治療了我的疾病。”
“別別別。”袁忘忙道:“我不想惹麻煩,你該病還是接著病吧。”
“我不漂亮嗎?”阿娜特反問,看下自己,猶豫后糾正:“我幾天前不漂亮嗎?”
袁忘:“導游,22歲,身高一米七三,大美女,四天,兩萬美元的小費,健康,無后顧之憂。我有錢,我何必去招惹你?去洗洗吧,晚上聚餐并且答辯。”沒錢沒辦法,人窮志短。有錢的話,都是女人,我對你又沒特別的情感,我為什么選你?諸如冉月也是一個道理,但冉月最少比阿娜特漂亮。其雙腿不輸阿娜特,身高優勢加知性,怎么也比阿娜特強。
袁忘將資料放好:“你在我眼中沒什么價值,我去休息了,通宵一夜,腰酸背痛。”
說意志缺失袁忘還是信了。從之前的飯碗之戰,到一個屋檐下的接觸,阿娜特有類似的問題。但不嚴重,不是阿娜特自己說明,沒有人會想到這方面去。
救人?救人當然是可以的,但是不能把自己搭上。以色列有權勢的人都是牛氣哄哄的人,愛上阿娜特那沒辦法,關鍵自己又不愛她。怎么能為一棵美麗的樹木放棄整片森林呢?假設阿娜特是自己女友,自己這幾天還能出去快活嗎?
作為一個男人基本責任。沒女友自然就沒責任了。趙霧就很明白這么淺顯的道理,從不一只腳踩兩條船…不對,趙霧肯定不是偵獵社情侶…
排除掉不可能的答案,即使剩下答案有多么不可思議都是正確答案。
呵呵!袁忘已經知道偵獵社情侶是誰了。
五帆酒店不僅有別墅群,也有賓館樓。
晚餐在十二樓多功能餐廳,自助餐。多功能指地點不僅能用餐,還能開會。房間不算很大,一圈的食物擺好,秦嵐讓服務人員離開,大家邊吃邊開會。秦嵐喜歡吃飯時候多一點娛樂。
首先匯報的是沙灘組,五小強的光頭對案件進行了陳述,死因是水中毒。誘因是ADH分泌過多。死者是一個喜歡刺激的人,最喜歡恐懼。恐懼會導致人體抗利尿分泌過多。光頭認為去沙灘前,死者最少體驗超過三小時的恐懼游戲,同時在這三小時恐懼派對中還攝入止痛劑,進一步加劇ADH分泌。人在持續恐懼情況下攝入不含電解質的液體,會導致水中毒。參考尸檢和其同行者的證詞,可以判定為急性水中毒引發腦疝昏迷,最終死亡。
林梅和秦嵐看尸檢和毒理測試報告,互相看了一眼。
秦嵐:“你們有四個人,以十分為四人總分,你認為各給幾分?”
光頭一怔。
秦嵐解釋道:“偵探很少團隊行動,每位偵探都代表了一個小組。你們也很清楚,即使你們都加入偵探聯盟。將來有需要時,也不會讓你們組團去調查。你是五小強之一,你先說,自己幾分?”
光頭沉思一會:“三分。”
“高于平均線,但不高。”秦嵐問:“琳達呢?”
光頭回答:“六分。”
琳達站起來,對秦嵐輕鞠躬,再坐回去。
“剩下兩位拿一分?”
光頭:“他們很努力,很勤奮,但他們的工作可以被代替。”
秦嵐等待反駁,看向另外兩位考生,兩位考生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沒說出口。也許是不想爭論,也許是沒有資格爭論。
秦嵐示意讓光頭落座:“麝香鼠案呢?”
老太太示意之下,華德站起來:“已經逮捕嫌犯。”落座。
“過程呢?”
華德再站起來:“不重要。”
秦嵐:“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姑且可以不問破案過程。還是那個問題,幾分?”
華德:“我10分。”
秦嵐笑:“你10分,那她呢?”指的是五小強老太太。
華德:“10分。”
“哦?那…”
華德解釋:“這個案子我和她都可以單獨破案。實際上我們在第二天交流過,發現我們想法一致。由于是考核,因此我們沒有和另外兩位考生共享我們的資料。這也是我說不重要的原因。我不肯定他們有沒有破案,如果他們說出過程和結果,也是10分。”
秦嵐問:“在你看來只有十分和零分?”
華德點頭:“沒錯,破案十分,沒破案零分,無論付出多少努力。因為受害者不會關心這些,受害者和死者的英靈只關心是否將罪犯繩之以法。”
“古板的英國佬,慈祥的瑞典老太太。呵呵。”秦嵐看另外兩名考生,他們苦笑搖頭。秦嵐對他們爽直很滿意。秦嵐看向還在吃的袁忘:“賓館殺人案。”
阿娜特先站起來:“對不起,我沒破案。”
秦嵐疑問:“我聽說已經抓獲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承認自己殺死阿玉。慢點吞…”最后一句話是對袁忘說的。
“有筋。”袁忘本算好時間,但這塊牛肉筋好硬。咽下去后,喝口水。
袁忘道:“這案子我們排除了入室洗劫殺人,也排除了丈夫殺人。重點在于電子鎖,電子鎖記錄只有凌晨一點和凌晨五點有打開的記錄。即使用其他鑰匙開門,也會被記錄。從之前記錄表明,房間內沒有人。因此我就想到兩個不太可能的可能。第一個可能,殺錯人。有人雇兇殺人,恰巧見到阿玉房間門沒關,丈夫走的時候忘記關了,于是進去把人殺了。”
袁忘:“這個推理很不符合我的性格,偶爾加碰巧,這么高的偶然性實在難以讓我信服。于是我就想到第二個可能,阿玉自己開門。為什么阿玉會自己開門,我也想不通。但是我琢磨著怎么也得有人開門,怎么也得有個兇手。既然已經排除阿玉有仇家的可能,那么只剩下一個不可能的可能,那就是殺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