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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節 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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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約從來不吝于將高明的道理話于旁人知曉。

  授人玫瑰、手有余香。

  世俗稱贊“授人玫瑰”之法,卻不知道《金剛經》中對此早有明言——凡將《金剛經》中的經文向世俗傳播者,定得功德加持。

  這和西方的傳教不同,但和西方的傳教又有相似之處。

  只要你真心傳道,自身的悟得足夠你增進領悟、驅逐毒素;但你若借道來實現貪欲、癡念,那自身同樣會陷入癡迷,貪婪。

  運用之妙,本在一心。

  沈約以自身悟得傳告眾人,自身亦醒。在敘說中,他對神農所為有著更深邃的了解。

  三香有問題!

  三香并非救世良藥。

  若是良藥,那黃帝等人就不必再起沖突。

  “三香的問題和世俗般,雖能擴張世人的能力,可同樣會加深世人欲望,使世人更趨痛苦。”

  沈約目光透徹的看著夜星沉,“黃帝、蚩尤同樣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夜星沉立在那里,面無表情,內心卻有驚濤涌現——當年無數人嘔心瀝血、前仆后繼才將將發現的秘密,他不想竟被沈約這么快看破。

  為什么?

  沈約如何會這般迅猛的接近真相?

  當所有人都為三香神跡所迷的時候,沈約卻看到三香之后讓人痛苦的真相。

  沈約卻無懷疑,堅持道,“黃帝、蚩尤選擇到另外的洋蔥空間解決三香的問題…或者說,這是他們自己的問題。”

  “住口!”女修突然喝道,臉現怒意,“你算什么東西,敢這般評價黃帝?”

  沈約冷靜道,“我不是東西,我是人。”

  女修一怔。

  沈約沉聲道,“都說知子莫若父,可見子同樣可對父母推測一二。你女修放不下,那黃帝、蚩尤呢,同樣會放不下。”

  女修神情少有的激動,“你說錯了,黃帝本已放下,卻被蚩尤、神農聯手暗算,這才落得身死的下場。”

  眾人訝異,一時間不知道誰說的是真的。

  沈約默然片刻,“我未曾經歷當年的事情,只憑推測,或許有不對的地方。”

  女修微有意外,倒沒想到沈約并不堅持。

  沈約隨即道,“但不可否認,復原一理,是解決三香后遺癥的關鍵。”

  女修并未否認。

  沈約思索道,“神農的復原,到了此間,就變成了整理。”凝望夜星沉,沈約肯定道,“雖然是夜浮生要求的整理,但夜浮生遭劫早在你的意料中,因此在夜浮生出生時,你就給他做了整理。”

  夜浮生訝然,霍然向父親望去,他顯然都不知道此事。

  夜星沉輕聲嘆道:“很好,我終知明鏡為何花開了。”

  他驀地說出這種不相關的話語,眾人著實愕然,沈約同樣沒有回應。

  “因為它等到了一個值得讓它開放的人。”

  夜星沉喃喃道,“沈約,你就是明鏡花等待的人。”

  沈約目光閃動,琢磨著夜星沉的用意。

  夜星沉再道,“我到達此間,婉兒過世后,我感覺長生并無意義。”

  眾人錯愕,很多人倒頭一次聽到這種論調。

  夜星沉看了女修一眼,“我想你女修同樣這般想法。”

  女修冷哼一聲,按照常理,她本該否認的,夜星沉說的,她就會反對,可這一次,她居然什么都沒說。

  “人這一生,能存在多是因為有意義。”

  夜星沉清醒道,

  “我還存在的意義是劉啟和浮生。”

  明日眼中有淚,輕聲道,“夜先生。”

  她看起來最明白夜星沉的心意。

  沈約同樣明了——仇恨和希望,是很多人活下去的根本。

  你沒有希望,紅塵會熱情的給你一個;你沒有仇恨,紅塵同樣會將仇恨推到你的面前。

  但這真是人生的意義?

  絕不是!

  但就和很多人將希望放在別人身上,自己再不想前行般,意義同樣如此,你找不到人生的意義,就只能任由命運來擺布、給你安排一個意義。

  “你女修看起來比我夜星沉要高明。”

  夜星沉淡然道,“可你在人生意義的找尋上,或許還不如我,因為你只剩下仇恨,卻不再有任何希望。”

  女修更冷。

  方才她少見的展現怒意,可如今,她冷的冰山一樣。

  或許冷漠是她憤怒的另外一種表達方式。

  “你恨單鵬,你恨巫咸,你恨黃帝,你恨神農…”

  夜星沉方才在藏拙,這一刻卻是鋒芒畢露,“你恨單鵬的不忠,你恨巫咸的無能,你恨黃帝的冷漠,你恨神農的博愛…”

  眾人聽的有些發懵,暗想世上如何會有這般人,可仔細想想,又覺得紅塵有太多這樣的人。

  恨天下一切不順之事,唯獨少了發現愛的力量。

  “但你終究不如神農,你做不到神農那般,因此只能繼承了黃帝的冷漠。”

  夜星沉緩緩道,“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覺得存在是有理由的。”

  眾人中有的驚呼起來。

  他們驀地發現女修在結冰。

  常有人形容一個人冷的和冰一樣,可從未有人想到過,一個活生生的人,竟會開始結冰。

  水輕夢急聲道,“沈約,女修在抽取眾妙之門的能量,看情況,她要加速空間倒灌。”

  沈約凝望著女修周邊空間的凝結,終于道,“女修,你準備玉石俱焚嗎?你毀滅了宋時空間,對你有什么好處?”

  問題出,他看了夜星沉一眼。

  眾人聳然。

  成議員叫道,“女修,一切可以商量。”

  他沒想到說的好好的,女修說打就要開打,不由驚慌。

  宋時空間滅,他們依照宋空間而建立的空間同時不能幸免。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無論他們的空間如何神奇,可不過是宋空間的產物。

  女修淡淡道,“沒有好處。在這世上,我做的事情,多是沒好處的事情。”

  旁人這般說,多是有奉獻精神,但話經女修之口,卻有難言的BT之意。

  “沈約,你以為我真的在聽你廢話?”女修神色冷酷。

  沈約立即道,“當然不是。”

  女修周遭的空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凝結。

  趙佶等人駭然。

  他們雖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可這般狀況本在垂拱殿前出現了,那時候凝結的人隨即四分五裂,女修為何能安然無恙?

  “你不過是在準備。”沈約沉聲道:“你并沒有真正的復出,你如今仍在天涯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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