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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6節 神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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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凌云作勢欲撲,見是沈約,僵凝當場。

  她雖然是女漢子般的脾氣,但不是傻的,方才對梁紅玉出手還有五成把握,但此刻出手,無疑是自取其辱。

  在場雖然人多,

  可竟無一人發現沈約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邵青云眸中露出絲激動,“你救出了呼延明心?”

  沈約轉頭望向呼延夫人,呼延夫人如夢方醒的沖來,一把抱住了女兒,眼中淚水流淌。

  眾西北軍見狀,心喜中還帶著心酸。

  邵青云神色微有異樣。

  林凌云突然道,

  “我就說要殺呼延通,這個沈約一定會出來。現在看來,一切都是這個沈約在搗鬼!”

  沈約扶住了要摔倒的梁紅玉,

  微揚眉頭。

  蕭楚開出一條道路送他到了此間,眼看梁紅玉、林凌云生死相搏,他選擇出手化解。

  很多事情并非生死仇怨,但在戾氣充斥下,一時沖動,卻會造成無可挽回的后果。

  聽林凌云這么說,沈約感覺林凌云有些針對他。

  為什么?

  除了被醫學鑒定的精神異樣外,很多人的恨其實是有原因的,他和林凌云并無過節,那林凌云的恨從何來?

  疑惑存下,沈約向邵青云伸出手來。

  眾人不解沈約要做什么,邵青云卻道,“凌云,給他們解藥。”

  林凌云急道,“青云姐…”

  “給他們解藥!”邵青云的聲音終有嚴厲之意。

  眾女子神色異樣。

  明教中紅火青云素來是威信所在,方臘不在,邵青云就可接管方臘的一切事務。在明教中,

  邵青云的威望絕不比方臘遜色。

  但邵青云素來以理服人,對姐妹這般言語,實在是罕見的事情。

  林凌云雖是不服,可還是拋出一小包粉末,“外嗅內服。”

  西北軍心懷戒備,暗想對方再給毒藥怎么辦?沈約坦然接過那粉末,交給了梁紅玉。

  梁紅玉雖然也有懷疑,可知道沈約不會害她,一咬牙用了解藥后,昏迷感減弱,西北軍這才放下心來,七嘴八舌道,“沈大人,如今怎么辦?”

  哪怕聶山也詢問道,“沈大人,方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呼延夫人早抱著女兒問長問短,可呼延明心年幼,哪怕如實言語,所說的內容反倒更讓眾人困惑。

  邵青云卻道,

  “沈公子,我給了你解藥。”

  沈約聞因知求,“你想前往宮城?”

  邵青云干脆道,“是!”見沈約不語,邵青云蹙眉道,“怎么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見沈約突然消失、驀然前來,行蹤可說是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暗想若說有人能破解眼下的局面,無疑就是此人。

  沈約沉吟道,“有人答應我,幫我離開此間。”

  這是蕭楚對他的承諾。

  他沈約若是讓比試公平的進行,蕭楚就幫他沖破封鎖,帶邵青云去見方臘。

  紅火青云,密不可分。

  方臘、邵青云不僅是戰友,彼此還是精神上的益友!

  有邵青云在旁,方臘無疑更能堅定意念。

  他沈約對方臘沒有要求,對趙佶也沒有要求,這些人變成什么樣,他不想去操縱,他只是希望這些人若真有覺悟之意,那就按照本心做下去就好。

  修行中,這是最正確的法門。

  簡單,卻絕不容易。

  這世上無數人滿懷純潔的初心,最終卻變成自己討厭的模樣!由此可知堅持本心是多么困難的事情。

  沈約只提出一個要求,但蕭楚到現在居然還沒有完成這個操作?!

  蕭楚出了什么意外?

  難道說都子俊他們超越了蕭楚的預期,很快的攻破了蕭楚的防御,將蕭楚抓了起來?

  沈約腦海中沒有任何影像,他只是看著宮城的方向。

  過了汴水橋,宮城不遠。

  “看來,答應你的那個人,似乎不值得相信。”邵青云淡淡道。

  這像是人之常情,邵青云只是說出了一個事實。

  沈約笑笑,沒有被意外攪亂思緒,“我有后招。”

  說著盤坐下來。

  長街塵土如霜,沈約坐下卻是自然而然,看起來哪怕坐在血水中也能不染血腥。

  眾人面面相覷。

  沈約在做什么?除了邵青云,少有知道。

  可哪怕邵青云,也只知道沈約用七支坐在收斂心神,道家法門中,這種坐法并不出奇,但太多的道人都是用此化神轉虛,進入無為之境。

  那沈約呢?

  “怎么回事?”有西北軍低聲呼喝。

  梁紅玉急道,“噤聲。”她見過沈約施展神通,感覺必須凝神靜意才行,可她隨即也發現西北軍詫異的是什么。

  前方迷霧更濃。

  汴水橋竟被迷霧遮擋了大半。

  在沈約打坐的片刻,迷霧變化極大。

  可迷霧中,隨即有一道光透了出來,透過那道光,眾人看得到一線清晰。

  很詭譎的事情。

  若要形容,那更像鑿壁偷光后,透過那一線空洞,見得到對面房中的景象。

  梁紅玉詫異。她奇怪的是,那道光明明是從汴水橋的方向引來,可她看到的卻不是橋,而是汴水。

  怎么個情況?

  明明肉眼看到的是橋,但通過那線光明,她看到的居然是水?

  梁紅玉想不明白,更想不到沈約看到的不是水,而是水輕夢。

  水輕夢睜開了眼眸。

  秋波若水,凝望沈約,又像看穿他的所想,“需要我幫手引這些人離開眼界之塵的幻相?”

  “不止這般。”

  沈約聯系上水輕夢,隨即道,“地獄之門已經開啟,所有人均在地獄之口。”他腦海中畫面連閃,盡是他歸納錯綜復雜的線索后得出的影像。

  他們的交流,更像是神交。

  剎那間,沈約掌握的所有信息,盡數輸送給水輕夢。

  坦誠、坦蕩,光明,再無紅塵那些虛假的障礙。

  “原來如此。”

  水輕夢先是訝異,隨即醒悟,再到最后,嘴角已露出一抹笑容。

  黃昏。

  西天下紅日,夜幕隨即就要掩來,遮擋住天地萬物,包括世人的心思。

  可水輕夢的笑卻如清晨之光,滿是希望。

  “我知道怎么做了。”

  水輕夢不需要沈約再說什么,“但你當下,自然是帶眾人離開這個迷霧。”

  話音落,光明如水般漫來,竟然撕裂了長街一側的樓閣。

  眾人驚呼,情不自禁的后退。

  這是出自本能反應。

  太多人看到大水漫來,第一反應就是逃命——逃離被大水覆滅的命運。

  可眾人隨即止步。

  沈約未退,他如驚濤駭浪中的定海神針般,注視著大水。

  大水倏然變化,形成一條橋、橫跨在模糊不清的樓閣之上。

  橋就是汴水橋。

  真正的汴水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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