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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7節 不是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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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約望見徐進的臉色異樣,立即想到梁紅玉因為事務繁忙,沒見過呼延通之女,但徐進是見過的?

  徐進認出這女孩并非呼延通之女!

  對方怎么露出這種顯而易見的漏洞?

  呼延夫人焦急道,“沈先生,你既然問過了,那請你大發慈悲幫助拙夫…民婦此生感激你的大恩大德。”

  梁紅玉向徐進用個眼色,

  徐進欲言又止。

  沈約問道,“衙門出動的人是誰?”

  徐進立即道,“是聶山。”

  “當時呼延通什么狀態?你說他是被抬出來的?”沈約再問。

  徐進略有回憶,“他似乎酒醉未醒,身上滿是血跡。”

  沈約思索片刻,“呼延通應該被關在開封府衙?”

  徐進點點頭。

  “徐進,你來引路,帶我們去開封府衙。”沈約命令道。

  徐進應了聲,

  “馬匹都準備好了。”

  沈約向梁紅玉望去,

  梁紅玉笑道,“我知道沈兄弟古道熱腸,絕不會對此事坐視不理的,讓他們早就備馬了。”笑容中,卻有些憂慮,“要帶上她們嗎?”

  梁紅玉指的是呼延夫人和初月。

  沈約點點頭。“一塊去。”

  眾人上馬,長街急奔,在日上三竿的時候到了開封府衙前。

  門前早有衙役站立,一見沈約,都是躬身施禮,說道,“沈大人請。”

  梁紅玉等人暗自詫異,心道你們倒有諸葛之亮,知道沈約會來?

  沈約不出意料,簡單道:“帶路吧。”

  衙役班頭雖感覺有些奇怪,

  但還是前頭領路,他沒有帶沈約前往審案的公堂,反倒引沈約進入府衙旁留客的房間。

  門開啟,一人站起來,拱手笑面道,“沈先生日夜操勞,著實辛苦了。不知道可否用過早飯?”

  說話那人臉色圓潤,身材高大,看起來哪怕餓上幾天也能靠脂肪生存。

  沈約認得那人,微笑道:“指揮使眼下坐鎮開封府了嗎?”

  那人赫然是王宗濋。

  沈約和王宗濋有過一面之緣,知道他是殿前指揮使,太子派系的一員。

  這些消息足夠讓沈約推斷很多事情。

  人命關天,可呼延通殺人,如何會立即驚動殿前指揮使來查案?

  當初一見,王宗濋看起來低聲下氣,可殿前指揮使也是實權人物,來到這里的用意幾乎昭然若揭。

  王宗濋含笑道,“坐鎮開封府的仍是太子,可太子最近身體不適,安排聶山大人代理開封府,卑職嘛,

  今日來此,不過是在等沈先生。”

  沈約另有所指道,“看來指揮使實在有未卜先知之能,居然知道我今日定會來此。”

  呼延通犯事不過數個時辰前的事情,王宗濋如此麻利的等他沈約,若說沒人提前通風報信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兇手殺了師師館的歌姬,嫁禍查詢兄弟下落的呼延通,隨即讓呼延夫人來求,而王宗濋坐等他沈約…

  一切絲絲入扣、有條不紊的引他入局,推動一切進行。

  但對方的真正用意是?

  王宗濋似笑非笑道,“卑職何能,敢稱未卜先知?真正有大才的是太子,但哪怕太子,也是對沈先生的能力贊不絕口。”

  沈約心中微動,“太子身子可好些了?”

  王宗濋舒氣道,“太子吉人天顧,昨日就好了許多,已能走動,不過還是略有不適,尚不能來拜會沈先生,這才讓卑職在此等候。”

  沈約心中微動。

  崔念奴毒倒太子和蔡攸的用意顯然,活著的人比死了要有用。崔念奴心狠手辣,下毒自然不是過家家,那她下的毒如何會自動化解?

  沈約難信太子趙桓有自愈的能力。

  “指揮使等我何事?”沈約問道。

  王宗濋微笑道,“沈先生這般聰明之人,何必明知故問?不知…”說著看了梁紅玉等人一眼,慢慢提起早備好的茶壺倒茶。

  沈約似沒有看出王宗濋讓余眾回避之意,淡然道,“我想到了,可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王宗濋以為明白沈約的意思,“卑職覺得,沈先生既然能得圣上信任,太子看重,就沒什么不能信的事情了。”

  沈約“哦”了聲,“指揮使的意思是…呼延通殺人案可以談談?”

  王宗濋將一杯茶推到沈約面前,“沈先生的意思呢?”

  沈約看著面前的茶,“我需要先明白你和太子的意思。難道太子吩咐你,只要我說一聲,你們就可放了呼延通?”

  王宗濋干咳了幾聲,再度看向了梁紅玉等人。

  呼延夫人神色熱切,徐進暗有期待,梁紅玉聽了,暗想如果能先放了呼延通,那是最好不過。

  梁紅玉雖然看不慣呼延通喝酒誤事,可對呼延通為人算是了解,和徐進一般也不信呼延通會做出那種惡事。

  “沈先生可否與卑職單獨談談?”王宗濋建議道。

  沈約反問道,“為什么?”

  王宗濋心道你這種聰明人如何會問出這種蠢話?

  “因為這種交易見不得光嗎?”

  沈約一句話撲滅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火,也讓太多人色變。

  “殺了人,卻只因為太子的一句話,就可以脫罪,當作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沈約面色微冷道,“我本來還對太子和閣下有些期待的,但爾等所為卻實在讓人失望。”

  王宗濋色變。

  沈約再道,“殺人償命,天公地道,若是殺人者因權利殺人不用償命,那世上就多條屈死的亡魂,亡魂會不會索命難言,但民心卻會。一個沒有公道的王法,如何能讓民心依附?如今金人入侵,大宋正要君民一心的抵抗,但太子為了私利,卻將這事做成了買賣。這不是做著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梁紅玉微微垂頭,暗想沈兄弟雖然年輕,可見識卻是高的,自己方才的期待差點變成了促進眾人跳入的陷阱。

  王宗濋辯解道,“沈先生,卑職可什么都沒說,太子更是因病,并沒有在開封府。”

  “你原來也知道正邪了。”

  沈約憐憫道,“可為了一己私利,如何知道邪路,仍舊走上邪路?”

  王宗濋的臉色如同營養不良般,青一塊、白一塊,“沈先生可不要憑空污蔑別人的清白。”

  沈約嘆息道,“你自以為說話滴水不漏,一切均是我在自說自話,找不到你的任何證據,可不知心入邪路,迷途難返。可悲可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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