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約態度和善,蕭楚、都子俊卻是神色凜然。
他們二人都是見識極廣之輩,可哪怕他們閱人無數,也從未見過沈約這等人物。
都子俊謹慎道,“你認知我和蕭楚?”
他的試探之意很濃。
不想話音落,隨即有人應道,“認不認識,
無關緊要。白發如新、傾蓋如故的典故,讓很多相逢看起來不過是個悲哀。”
三人都向出聲的方向望去,就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從空中閃出,清晰的到了他們的面前。
一切如同幻術魔法。
可沈約卻知,這不過是空間置換的一種變化。
蕭楚、都子俊都是神色凜然。
他們身手不差,又掌握高科技,在這個世界,可說神一樣的人物,
但見到水輕夢的身手,他們均知這女子就是傳說中萬中無一的武功高手。
真正的絕頂高手,不在招式變化巧妙,而是通天人變化之道!
這就和匠人與宗師的區別。
匠人重復,宗師開創。
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水輕夢淡然道,“你們肯出來,那就是一個好的開始。好了,現在輪到沈約提問了。”
蕭楚、都子俊暗自詫異。
他們出來的一個目的就是查出水輕夢和沈約的關系。
可這二人似乎根本沒有任何關系。
水輕夢到來后,看都沒看沈約一眼。
“沒有兒女私情!”
成議員分析道,“一個女人喜歡一個男人,都會不由自主表現出希望拉近距離的親密性舉動。但水輕夢沒有這方面的絲毫表現。”
琴絲欲言又止,淡然道,“君子之交,平淡若水。或許他們眼下是這種情形?”
沈約腦海中不停的有畫面閃現。
他自然知道眼下談判的對象是個團體,半晌終道:“你們究竟有什么計劃?”
都子俊、蕭楚均怔。
他們來之前也是諸多設想,倒沒想沈約這般開門見山。
水輕夢眸光閃動,“很好,
請說出你們的計劃。”
都子俊淡然道,
“沈約,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君子。”
沈約微笑道,“那恐怕讓閣下失望了,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君子。”
都子俊微滯。
他開口就談君子,用意就是利用君子的身份束縛沈約——君子成人之美,不會窺探別人的隱私。
可沈約似乎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口就封死了他的下文。不是君子,就不用受教條的制約。
“那你是什么?卑鄙小人?”都子俊隨即道。
成議員聞言贊道,“都教授是很好的談判人員。”他知道都子俊用的是激將法。
沈約并不動怒,輕聲道,“其實你們應該知道,我不是超體變異的。對于超體變異對你們追殺的事情,我也是感覺遺憾。”
都子俊皺眉道,“你都知道什么?”
成議員也是變色道,“這人若非超體變異,如何會知道這些事情?”
琴絲眸光閃動,喃喃道,
“這的確是很奇怪的時候。”若是蕭楚在,
多少看得出琴絲的言不由衷,
不過成議員被沈約吸引,倒沒留意琴絲的異樣。
沈約喃喃道,“我本來以為知道你們的計劃。”
蕭楚突然道,“我們也以為你知道的。”他說的奇怪,很快做出解釋,“在你第一次和我們聯系時,你就說過,知道我們的計劃,同時也叫出我的名字…”
沈約心思飛轉,并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
他從各種支離破碎的線索中發現天柱山那批人的行蹤,但卻是從蕭楚口中真正得到有關這些人的事情。
他得知消息是在十年后。
如今的蕭楚自然不知道十年后的事情,但蕭楚見到他沈約的奇異,難道沒有想到這個可能?
一個十年后的人物,因為還原點程序到了十年前?
還原程序不是琴絲設計的嗎?
此刻還原程序還沒有運行?
沈約看得到蕭楚隱藏的振奮和警惕,才讓他遲疑是否要對蕭楚說出真相。
十年后,天柱山這些人分崩離析!
只剩下蕭楚一人苦苦支撐,都子俊想方設法的要進入曾經的實驗室…琴絲不知所蹤…
天柱山的其余人,似乎全部死去?
這些人為什么會死?
他們或許不能長生,可若非驚天的變故,這些人如何會在十年內傷亡殆盡?
沈約在到達這個時間點后,一直想著這些問題。
“我認識一個…人叫做蕭別離…”
沈約緩緩道,“他提及到你,我這才知道了你。”
他沒有說謊,但這兩句話,已經透漏了很多信息。
蕭楚是蕭別離的一個隱秘,蕭別離年少老成,如何會對一個陌生人提及到蕭楚呢?
沈約暗示蕭楚,他們并非敵對關系,他相信蕭楚能理解。
沉默的蕭楚不是無能,而是謹慎顧全的多。
蕭別離被蕭楚影響至深。
成議員皺眉道,“蕭別離?蕭楚收養的那個孩子,他如何會和沈約相見?”
“除了沈約,沒人知道。”琴絲緩緩道,“但這最少說明一件事情,蕭楚沒有和沈約有過暗中聯系。”
說話時,她的眸中似隱藏著什么,那竟然和蕭楚有些類似——警惕兼有振奮。
蕭楚“哦”了聲,“你在渡劫迷宮見到了蕭別離?他還好嗎?”
沈約嘮著家常道:“他還不錯,可對你的離去,他顯然耿耿于懷。”他再度告訴蕭楚一件事情,他對蕭別離很了解。
很多信任,需要建立在理解之上。
蕭楚沉默片刻,“他怨恨我,我也是無可奈何。”
沈約笑笑,他發現蕭楚將某種情緒藏的極深。
都子俊突然道,“是蕭別離告訴你…我們這些人的計劃?”
蕭楚色變,這是個極為嚴重的指控——他收養了蕭別離,蕭別離的問題,他蕭楚責無旁貸。
沈約似乎沒有發現陷阱,只是道,“蕭別離對你們一無所知…其實…”略有憐憫,沈約緩緩道,“蕭別離對你蕭楚也是知之甚少,他根本不知道你來自未來。”
蕭楚澀然笑笑,沈約為他解決了一個指控,但他只覺得傷悲。
都子俊立即道,“你在初見我們的時候,說知道我們的計劃,如今卻問我們的計劃是什么?原來…你一直在欺騙我們?”
成議員贊道,“都教授這招反客為主,很是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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