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中,有一人白發白須,看起來像個科學家的模樣,還有一人不怒自威,一看就是領導人物。
沈約達到他想要的效果,通過蓮花池,成功的聯系到天柱山的那批人。
最關鍵的是——蕭楚終于出現了。
白衣人中,蕭楚在列。
蕭楚向趙佶進獻了《清明上河圖》后,并非離開汴京遠走,而是回轉實驗室內。
因此…給趙佶送上《清明上河圖》,是天柱山那批人的集體意志?
沈約見那些人都在望著屏幕中的他,凝聲道,“我請求和你們通話。我知道你們的計劃,知道你們的計劃很有問題,我請求和你們通話,解決這個問題!”
對話不見得能解決問題,可是世人解決問題的前提條件。
沈約異常清醒。
他沒有忘記,此時此刻的汴京,甚至中原,都是天柱山那批人的試驗場!
換句話說,如今的汴京,應該就在那些人的掌控中。
要掌控,監視是前提條件。
天柱山那些人在觀察著世人。
太多跡象表明,那些人雖然沒有徑直插手歷史,可悄然的改變著某些事情——比如說,林靈素遇到了蕭楚或者都子俊,蕭楚收留了蕭別離,進獻了《清明上河圖》。
還有琴畫書棋…
可實驗過程中、最終的結局是天柱山那些人分崩離析,只剩下蕭楚和都子俊兩人。
這些人如今還在,那就一定是之后出了大問題,導致死傷殆盡。
沈約認定對方存在問題,他要解決這個問題,他沒有忘記,他是因為空間還原點到達的這里。
一個計算機系統做個還原點,是知道以后會出問題、甚至崩潰,這才提前做個準備。
琴絲是不是早就看出實驗有問題,而所謂的因緣石、空間還原點,就是琴絲做的補救?
仍舊沒人回答。
那個老科學家,和那個領導人物都是神色嚴肅的看著屏幕中的沈約,皺眉思索。她們顯然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沈約微有變色。
他看到的是規則下的僵硬和冷酷。
那個領導人物突然向眾人說了幾句話,不過并沒有傳到沈約的耳中,可沈約看到那人的口型和神色,卻猜到那人在說什么。
——這人是誰?他怎么會聯系到我們?又如何知道我們的計劃?
沈約內心微沉,他記得這些人遭受著超體變異的追殺,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活著。
“我不是…”
沈約想說自己不是超體變異,可知道此刻說出這件事反倒會引發極多的緣攀!
真相只有一個,可事實卻是對方認定的。
只要對方那個領袖認定的事情,就很難更改。這就和一個頭腦處于癡迷狀態的人,無法解脫仿佛。
對方如果認定他是超體變異,那引發的麻煩不是一點半點。
“我請求和蕭楚對話。”沈約凝聲道。
趙巧云露出驚懼之意。
空蕩的蓮花池前,沈約對著空氣在說話…
這般場面在外人看來,有著難言的迷離和詭異。沈約說不信鬼,也說服她趙巧云不信鬼,那沈約在和誰交流?
無形無色。
那不是鬼,又是什么?
好在她牢記沈約的吩咐,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出聲。
——蕭楚,他是誰?
沈約聽不到那領袖的聲音,卻辨認著他的口型,同時輔助 肢體語言技巧對白衣人間的交流進行分析。
蕭楚微有惘然,搖頭道——我不知道。
——那他怎么會叫出你的名字?
那個領袖很是嚴厲的質問。
沈約皺了下眉頭,他聽過蕭楚對這些人的描述,知道這些人是幸存的人類——這些人在超體變異要消滅所有人類時、采用分時投射到達的此間。
有人類就有階層,看起來蕭楚這些人也不例外。
而且很顯然,蕭楚在天柱山那批人中,地位是中層偏上,因為還有很多白衣人在忙忙碌碌的操縱儀器。
他沈約此舉算是入侵,那些人極為擔憂,自然要找尋防守的漏洞所在。
操作儀器那些人是技術人員,蕭楚若非中層管理,也不會和那些白衣人一起面對屏幕。
決策層才有這種閑暇,底層員工只有賣命奔波的份兒。
根據蕭楚所站的位置,可知道他的地位在幾人之下。
沈約迅疾的分析,隨即道:“我和如今的蕭楚,并不認識。”
那個不怒自威的人冷哼一聲,當然不信沈約所言。
可沈約說的是實話,因為從時間軸計算,蕭楚根本不知道他這個人物。
見眾人不信,沈約又道,“我只知道你們之中,有人叫做蕭楚。你們如果不想派出蕭楚,也可以派出任何人和我會話。”
他不能總是這般交流,他希望更多的接觸對方,然后分析出更多的內情。
話音落,沈約驀地色變,因為他“看到”那個領袖喝道,“切斷聯系,這只怕是超體變異的詭計!”
沈約再“看不到”那些人的影像。
蓮花池的池水倏然暴漲,水流激蕩到空中幻化成虎,呼嘯著向沈約撲至。
趙巧云差點癱倒在地。
她雖有認知,可畢竟是個少女,在這般詭異的環境下,眼見沈約行事詭異,她心理承受能力已到達極點,如今看到空中水虎猙獰咆哮沖來,如何能夠不驚?
沈約皺下眉頭,雙手一圈,低喝道,“散。”
塵歸塵、土歸土。
水虎之成,在于天柱山那些人對物質的奇特運用,可他沈約在精神的打磨上更勝一籌,“散”字出,腦海中已閃過水虎瓦解的景象。
空中波紋再度蕩漾。
水虎撞在波紋上,本預期有驚天的巨響,可下一刻的功夫,水虎散化成霧,歸于池塘。
屏幕定格在水虎消散的一幕上。
眾白衣人盯著眼前的情形,都有警覺之意。
片刻后,那不怒自威的領袖喝道,“蕭楚,議會需要你做出解釋!”
說話間,那領袖坐了下來,屁股下自動出現個凳子,同時有兩端圓形的長條桌子在空間閃亮延展出現,有十二人依次出現在長桌兩側。
那領袖坐在長條桌案的一端,蕭楚正立在另外一端。
蕭楚略顯惘然的樣子,“成議員,我不認識這個人,也不知道他為何會知道我的名字。”
成議員的臉色森然,“你覺得這是個合理的解釋嗎?”
蕭楚問心無愧道,“這解釋雖不能解決問題,可卻是我眼下能做出的最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