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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9節 奇怪的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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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約兩度穿越,第一次雖是經歷了不少風險,但終究是旁觀者的角度,看著林逸飛出手凌厲、殺伐果斷的模樣,他微有觸動。

  那本是不殺人就被人殺的時候。

  有時候,有些人的確沒有選擇,但東瀛忍者卻是親手將自己逼上絕路,他們當時若非想要蕭別離的性命,也不會受到那般狂野的反擊。

  是以再來一次,他們心性不改,在林逸飛手上亦遭到同樣的命運。

  此時此刻,沈約也終于感受到蕭別離的無奈之意。

  他下了殺手!

  可是他知道仍舊挽救不了整船人的性命。

  對方一接近客船,立即鎖船封艙、格殺逃離之人,同時放火燒船,早派水鬼潛水鑿船…

  這一套連貫的動作絕不是掠財,而是屠殺!

  滿船之人其實早就死了,死在沈約沒有穿越時的八百年前。

  逃命的難民,如何能逃過這群訓練有素的殺手的蓄意屠戮?

  但這些難民和這些殺手本來不應該有什么恩怨,這些殺手殺人如麻,可也不會沒事對一船無辜的人下手。

  唯一的解釋是——這些殺手認定船上有他們要殺的人,而且他們要殺的人是個高手!

  這些人知道一不留意,就會讓那高手逃脫,是以才采用這種涸澤而漁的方式逼高手現身,尋求和高手決戰。

  高手不是沈約。

  這些殺手當然不是為了沈約而來。

  那只剩下最后一個可能。

  沈約腦海中念頭紛沓的時候,身后已經傳來一聲怒吼,隨著那聲怒吼,有狂風涌動,卷向殺手之船。

  眾殺手挽弓搭箭,正要齊力射死沈約,但見到那狂風襲來時,均是來不及射箭,大叫中慌忙躲閃。

  狂風是由巨錨引發。

  行江之船,定船鐵錨必不可少,那是讓船只在江中停下來的必備工具。

  讓客船停泊在岸邊的巨錨,每個不怕有數百斤的重量,通常情況下,都是由數個船工合力才能放至水下定位。

  但如今兩個巨錨卻在一人之手!

  吳均終于出手。

  在所有殺手的注意力被沈約吸引的時候,他已悄無聲息的竄到船尾,取下定船鐵錨,用盡全力的咳血揮出。

  一錨正中殺手之船的前甲板,有木屑紛飛,前甲板頓時現個窟窿,眾人驚呼聲中傳來一聲咚的大響,鐵錨余勢顯然擊在船底。

  船身立傾。

  另一錨如出一轍,仍舊砸在第一錨的位置,不但通過了甲板上那個窟窿,還重重的擊在了船底之上。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造船損傷,不如擊穿船底。

  吳均策略清晰。

  船身更斜。

  有人已經驚呼,“走水了!”

  不用水鬼鑿船,吳均兩錨就將敵船擊得漏水,知道對方船只不久亦沉,他卻縱身一躍,已經到了對方的船上。

  拔刀!

  揮刀連斬。

  怒喝聲連綿不絕,有鮮血如同潑墨般閃在半空間。

  沈約所在之船的眾人終于沖出,在沈約、吳均沖出后,不見再有利箭射來,如今甲板艙板均已熊熊燃燒,桅桿之帆更被燒的如同一個竄天的火箭。

  守在船艙中,必死無疑。

  可沖到甲板上,眾人更是絕望,茫茫江面,他們會水的不多,但哪怕會水,又有誰能有信心游到蒼茫遙遠的對岸。

  “大兄弟,怎么辦?”凌老爹急聲叫道。

  他知道危機關頭,最有能力的人才能幫他們逃脫大難,無論他如何走眼,眼下看來,都是沈約最有能力,忍不住向沈約問計。

  沈約未語,他只是看著那滿臉鮮血的鬼弓。

  敵船呼喝連連。

  眾弓箭手有的在抵擋著吳均的凌厲攻擊,有的已然萌生跳船的心思。

  他們都知道,他們和吳均,本來只能活下一方!

  吳均武功高明,他們自然知曉,可他們亦有準備,燒船鑿船、逼吳均現身,然后鬼弓遠程攻擊,有水鬼尋求和吳均水中決戰。

  策略早就定下。

  任何高手在水中,動手能力自然大打折扣,但他們不但弓馬犀利,水里功夫更是嫻熟。

  揚長避短,他們拿下或者殺死吳均有九成的把握。

  但他們想到了太多,唯獨沒有想到沈約一出手就差點弄死了鬼弓!

  沈約是誰?

  他們內心困惑,但在甲板上的他們沒有鬼弓的相助,已經無法抵擋住吳均的進攻。

  吳均自然猜到他們的用意,亦是算的明白——在船上多殺他們一個,水中就會少了一點威脅。

  鬼弓沒有出手。

  鬼弓直勾勾的盯著沈約。

  這亦是沈約望向鬼弓的緣故,滿面鮮血、被他沈約一箭重創面門、鼻子都被射成兩半的鬼弓表現的很是詭異!

  鬼弓沒有驚慌、沒有包扎傷口,他沒有躲避,他沒有做任何一個負傷之人應該做的事情,他只是如厲鬼般的盯著沈約,然后探出右手,掌面向上,伸出食指中指,然后屈伸了幾下。

  很奇怪的舉動!

  但在沈約的眼中,亦是很熟悉的舉動,世人常用這種手勢,招呼對方過來。

  鬼弓在這種關頭,居然召喚他沈約過去?

  決戰?

  挑釁?

  鬼弓是有陷阱?還是另有用意?

  沈約閃念間,身軀驀地傾斜,幾乎站立不穩,然后就聽到滿船的驚呼。

  客船不知為何,竟然裂成兩半。

  在甲板上的眾人驚呼中,紛紛落水,凌老爹亦是立足不穩,順著甲板下滑,初月一聲驚叫,伸手去拉她爹,卻被她爹拖向水面。

  沈約瞬間再定。

  在眾人失足的剎那,他仍舊能找到客船的平衡,凝望著鬼弓,下一刻,他一掌擊在弦板上,倏然抓住一塊纏著繩子的弦板,甩向初月和凌老爹的方向,然后他飛身縱起,沖向了鬼弓。

  這是他能做到的極限。

  因為在鬼弓召喚他的時候,他腦海中倏然閃過渡劫迷宮的那道怪門。

  完全不相關的關聯,可他剎那間感覺——讓怪門消失的人,只怕就是鬼弓這些人。

  如斯關聯,讓他當機立斷的決定追擊鬼弓。

  鬼弓卻像算到沈約的舉動,在沈約縱身躍來的時候,滿是鮮血的臉上露出奇詭的笑容,翻身過了弦板,落向水中。

  與此同時,敵船亦有大水從艙底涌來,灌在船內,船只已經沒水小半。

  夕陽帶血,照在流火的水面上,與船只、眾人盡歸于水。

  沈約亦入水。

  如同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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