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像是沒有改變,但一切又像悄然改變。
關鍵是,你是否認真在看。
暖玉對待沈約,仍和以往一樣,神秘且平靜,但哪怕石田秀子眼中都露出一絲古怪,久經風霜的她,似乎早看透、也能預知到某些事情。
稍有凝頓,暖玉看向實驗室中的那顆人頭,緩緩道:“因為我這一念改變,我想要幫助暗界,也就幫助了自己。我從石田秀子那里知道了很多事情。石田秀子告訴了我很多秘密,讓我更清楚眼前的情況。我們都確定暗界終究會走向毀滅,亦感覺反力之鷹不會選錯你,因此我將你送到了暗界,再和石田秀子合力,助你發現暗界的真相。”
沈約默然不語。
暖玉似有些猶豫,想了想還是道:“如今我們都很清楚,亞特蘭蒂斯人會卷土重來。我們需要思考對付他們的方法。”
以往的她總是有些隱瞞,唯獨這一次,她說的簡單、目的性很強!
沈約喃喃道:“怎么對付他們呢?”
暖玉看了石田秀子一眼,終于道:“月亮門!沒有月亮門的助力…”她遲疑數秒,終于還是道:“你不可能創出懸浮大陸,而…而…”
石田秀子一旁道:“李雅薇也不可能用藍海束縛住泰坦。”
她知道暖玉猶豫什么,索性替暖玉說出了結果。
暖玉一直沒有提及李雅薇。
但不提及,不意味著不關注,或許就是因為太在意,所以只能不提。
沈約默然片刻,“可月亮門不見了。”
在蔚藍大海吞噬了泰坦后,沈約就從月亮門中脫離了出來,在他的感覺中,月亮門似乎消失了。
“這是月亮門的一個秘密。”石田秀子繼續道:“據我們所知,經歷滅世創世后,這個世界的月亮門就會徹底消失。”
“徹底消失?”沈約皺了下眉頭,心道這個道具最終只能使用一次嗎?
那暖玉的建議就大有問題…
隨即想到了什么,沈約明白過來,“我們要找的月亮門不是暗界的月亮門,而是我那個世界的月亮門?”
他這般說的時候,內心有了驚悚之意。如果月亮門有某些規律的話,那誰是制造這個規律的人?
一切的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的驚悚。
暖玉微微點頭,“不錯,我們就是要找你那個世界的月亮門。當初福島一戰,我已經擁有了月亮門大部分月亮角,如今我們需要找全月亮角,組成月亮門,迎接和亞特蘭蒂斯人的一戰!”
沈約對這個計劃并不反對,事實上,他感覺這是極為正確的應對方法。
他是利用了月亮門才能和泰坦一戰,如果去除月亮門,他或許能與蛋和無墨交手,甚至擊敗他們,但他根本不可能抵住亞特蘭蒂斯人的高科技。
最少暖玉沒有去面對!
“因此…”沈約整理著思路,“你們需要回轉我所在的世界,找到全部月亮角。”
他現在明白石田秀子為什么說他沒空去領導洲際了,他沈約很忙啊。可是他隨即有個更大的困惑——石田秀子、暖玉為什么讓他去找?
看著石田秀子和暖玉面露古怪的神色,沈約反問道:“我說的不對嗎?”
“在我們的那個世界,再找不到多余的月亮角!”石田秀子肯定道:“我們已經用月亮角的同頻共性探尋了世上的全部角落,結果就是,那個世界不像再有月亮角的樣子。”
沈約聽的皺眉,“什么意思?為什么暗界就可以有全部月亮角組成月亮門,而我們的那個世界的月亮角卻是殘缺不全的?”
這很不科學!
石田秀子搖頭道:“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但我們還是可以找到你那個世界的全部月亮角。”
見沈約奇怪的看著她,石田秀子緩緩道:“我知道我說的自相矛盾,但我可以給你解釋一下,據我所知,在八百年前,曾經有過幾個月亮角,卻沒有出現在如今的月亮角中。最少,那幾個月亮角并沒有被暖玉和我發現。”
若是旁人這么說,沈約會懷疑那些人是否盡力的在尋找月亮角、或者是有了精神病,石田秀子這么說,沈約還是認真思索片刻,這才道:“你去過八百年前親眼所見了那些月亮角?”
沈約問出了問題,自己都感覺要思考半天。
見過八百年前的月亮角和在八百年前見過月亮角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后者幾乎不可能是事實的!
但他問的就是后者!
石田秀子緩緩道:“你已經知道,我走上科技之路,本是因為要完成我師父的一個愿望。”
沈約半晌才道:“你師父是八百年前的宋人,他不想呆在如今的年代,你這才竭盡全力送他回轉?”
“部分正確。”
石田秀子認真糾正道:“我師父是八百年前的一個金人,他見到我的時候,自稱顏烈,但他的名字叫做完顏烈。”
沈約雖然不是歷史專家,總算知道點兒那時期的歷史,“完顏這個姓氏,在八百年前應該是個大姓。”
石田秀子半晌才道:“正確來講,完顏這個姓氏是金朝的皇室之姓。”
沈約知道石田秀子不是強調尊卑的人,這時候卻在強調完顏烈的姓氏,一定是有點用意的,“他是皇室,是以可以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石田秀子目露贊許之意,“不錯,一個人的想象可以決定他的自由度,而一個人的等級可以決定一個人的見識的寬度和深度。完顏烈因為是皇室,在金國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是以知道很多平民百姓不知道的事情,也會讓他相信一些事情。”
微有沉吟,石田秀子又道:“就是因為他的相信,是以才讓我走上尋找月亮角,送他回轉之路。那時候我和他一起到了八百年前。”
沈約從不排斥離奇的事情,可聽到石田秀子竟然去過八百年前,忍不住問了句,“你為什么要去八百年前?”
石田秀子笑笑,“我們人類總喜歡從一個牢籠前往另外一個牢籠,旅游業因此蓬勃發展…”
“聽起來有些悲觀。”沈約喃喃道。
石田秀子淡淡道:“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不過我去八百年前,不是要換被囚禁的籠子,只是想做一個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