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路明非現在真覺得自己頭疼得要死,早已經從沙發上的躺姿情不自禁地坐了起來,很想拿冰袋在自己現在已經有些升溫發燒的額頭上敷一敷。
愷撒和楚子航沉吟了許久,前者抬頭看向林年提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如果皇帝真的想降臨或者奪舍你,那祂應該早就得逞了,畢竟祂成功隱藏自己在你身邊藏了那么多年,無論降臨的條件有多么苛刻,祂應該早已經達到了,為什么你還能活到現在?”
“不是祂不想,而是祂不能。”林年搖頭,“通過一般的方式祂是沒有辦法在我身上做手腳的,所以得繞圈子,繞一個很大的圈子。”
“你之前提到猛鬼眾后藏著的那個赫爾佐格的目的是竊取白王的基因,成為新的‘神’,那這么看來皇帝的目的不是和他差不多么?都是想通過卑劣無恥的辦法拋棄人類的身份得到新生.”
“你是不是一不小心就把林年革除人籍了”路明非看向愷撒恰到適宜的吐槽。
“這不是重點。”愷撒擺了擺手,“重點是,我們都承認林年的確在武力值這方面很強,甚至說強得有些莫名,但那個皇帝是不是有些太過于執著林年了一些?放著白王的基因棄若敝屣就是要對林年下手,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還是他認為林年的潛力當真比那個白色的皇帝還要大?”
楚子航和路明非都頓了一下,看向林年,愷撒指出的這個盲點他們的確之前都下意識忽略掉了,大地與山之王那一次,皇帝沒有降臨夏望,可以用耶夢加得早已經將夏望的肉與骨吞噬,留下的軀殼不過是一個魂靈來解釋。
就算是第一次占據青銅與火之王的軀體,都只是為了得到諾頓的記憶和知識,皇帝對于這些四大君王唯一的利用目的不過是為了更進一步地去覬覦林年本身,四大君王在祂的眼里更像是為達目的的一種強力道具,絕非是最終的目的。
“所以,皇帝其實是你的毒唯什么的嗎?”路明非沒忍住看向林年槽道。
“毒唯?那是什么?”楚子航看向路明非,愷撒也投去了不解的目光。
“呃,師兄和主席你們應該都見過那種人嗎?學生會和獅心會里,瘋狂地攻擊其他人,來維護你們,除此之外還有什么純粉,唯粉,團粉什么的,毒唯是里面最糟糕的一種,但你不得不承認它的廚力很猛。”
這么一說,愷撒和楚子航就了然了,臉上出現了明悟的表情。
林年摸了摸額頭,不知道該說什么,硬要說皇帝是他的毒唯,不如說皇帝是他腦子里的葉列娜的毒唯吧?葉列娜就屬于是被狂熱追星粉追怕了的小明星,天天東躲西藏的,生怕被狂熱粉追上然后往肚子上來上那么一刀什么的 “但起碼,那個赫爾佐格相信皇帝對白王沒有興趣,否則也不會選擇和祂合作,畢竟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楚子航垂首分析道。
“那萬一雙方都覺得穩吃對方,所以才選擇進行合作呢?我看皇帝就像是那種腦袋有病,狂妄到覺得自己絕對就是最后贏家的人,能被祂選為合作對象的人腦子一定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吧?”路明非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赫爾佐格想要白王的基因,皇帝想要林年,而林年這次來日本的目的又是疑似白王的胚胎,這么看來的話,這個關系鏈的確閉環了,赫爾佐格很明顯清楚林年的危險性,如果林年跨洋來跟他作對一定會給他造成不小的麻煩,而皇帝想一個人吃下林年也是一件麻煩事,所以兩人才有了合作的前提。”愷撒沉吟后說道。
“這個合作的深度還不淺,很顯然他們都視林年為大敵,戰略戰術上百分百重視了。”楚子航說,“那個階梯藥劑,就是皇帝的手筆對吧?”
“嗯。”林年點了點頭,“皇帝不止一次顯露過他在煉金化學藥劑上的成果,從霧尼歌劇院的水蛭,再到明珠塔的水蛭藥劑,階梯藥劑恐怕也是祂的手筆,赫爾佐格在死侍方面的研究也頗深,兩人湊在一起屬于是茅坑里的石頭疊一塊去了,沆瀣一氣很正常。”
“敵人從一個變成了兩個,最麻煩的是對于這個赫爾佐格我們的了解還是太少了,光憑現在林年給的這些情報還不足以讓我們對這個危險的敵人有多少對策。”愷撒眉頭漸漸鎖了起來。
“起碼我們知道他的目的,以及他可能用哪種方式去達成這個目的,我覺得這已經比最先的兩眼一抹黑,無頭蒼蠅一樣的狀況好多了。”楚子航說,他望向林年,“上杉繪梨衣,你在之前和犬山家主的談話中提到了這個名字,你說過,她會成為赫爾佐格竊取白王基因的‘容器’。”
路明非微微側了一下頭,表情有些怪異,似乎有些敏感‘容器’這個詞,畢竟在這個話題里成為‘容器’的對象恐怕不會有什么好的結果。
“她應該是赫爾佐格的計劃中很重要的一環,具體的計劃內容和過程我也不大清楚,相信我,我也嘗試了各種方法想要搞清楚。”林年搖了搖頭。
“上杉繪梨衣,你之前在飯桌上稱呼她為上杉家主對吧?她也是蛇岐八家的八位家主之一?”楚子航問。
“上杉,源,橘,并稱三大姓,剩下的五小姓分別為犬山、宮本、風魔、櫻井和龍馬,之后你們在日本遇見這幾個姓氏的人都需要留意。”林年說,“如果起了沖突,他們又不認你們本部學院的身份,必要的時候就說你們是我的朋友,在蛇岐八家里我的名字應該有幾分薄面,他們聽見了都會愿意聽你們說些什么。”
“聽起來很靠得住啊!”愷撒眉頭不自覺抬了抬,“你做了什么才能讓這些日本人那么服你?”
“做了和校長一樣的事情,我相信你們也有機會的。”林年掃了一眼其他三人。
畢竟這個小組里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那個上杉繪梨衣,她和你關系怎么樣?”楚子航忽然問出了一個很“尖銳”的話題,嗯,起碼在一旁忽然豎起耳朵的路明非那里很尖銳。
“關系?還好吧,但現在也不好說,畢竟很久沒有見面了,關系這種東西不都是會因為時間和距離而漸漸變淡的嗎?”林年很保守地說道。
就像是小學時候玩得很好的同桌似的,一旦經過了位置調整之后,你就會發現原本那么要好的朋友忽然就消失在你的生活里了,即使他從頭到尾都跟你在同一個班級里,每天坐在同一個教室里,下課后你走到他的新位置去也要不了幾秒鐘,可你們的關系就總是被這段距離給分割開了一些。
“哇,真是薄情誒。”路明非毫不留面子地吐槽道,“如果人家女孩子在分開的這段時間里一直心心念念著你,結果你卻是這種想法,你猜對方知道了會不會當面給你哭出來?”
林年忽然有些驚到了,看向路明非,“你在亂說什么?”
“一段感情,一方重視,另一方卻認為無足輕重,這的確是很傷人的事情,尤其是對一個女孩來說。”愷撒也煞有其事地垂首分析了起來,“多問一句,林年認識的那個上杉家主今年多少歲?”
“總之大不了多少,估計也就18、9歲出頭的樣子?”路明非翻出了動態里的那張迪士尼樂園的照片給其他人看,一旁的林年忽然就有些后悔沒有把動態三天可見了。
“很漂亮的女孩子啊,還是金發,是混血兒嗎?”楚子航機看了一眼手機上面和林年合影的女孩,又看向林年,眼神有些微妙。
“不是混血兒,金發是染的,她原本的發色和諾諾一樣是紅發。”林年說。
“哇哦,一個女孩子為了你去染發,還是染金發?”路明非驚呆了,“蘇曉檣都沒這么干過好嗎?”
林年額頭上跳筋了,一旁的愷撒拿過手機細細地看了一眼,然后無聲地點了點頭,見鬼的,林年居然能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了“認可”兩個字,所以這到底是在認可什么?認可日本大和撫子愿意為了心愛人(劃掉)改變自己的真心,還是單純認可上杉家主那不俗的姿色?
“你們別誤會了什么,那段時間,我只是帶她出去玩而已,沒有做其他的事情,她因為血統的問題一直被蛇岐八家軟禁在源氏重工的特殊樓層里,基本沒見過什么陽光,我看她可憐,所以才”
“千萬不要隨便地可憐一個女人,然后又抽身離開哦,這是很不紳士的行為,很容易就會種下追悔莫及的惡果。”愷撒打斷了林年的話,微微瞇眼看向他說道。
該死的,這種居高臨下的教誨般的口吻從這個久經沙場的意大利人口中說出來,林年居然沒任何辦法反駁,在感情這方面上,比起愷撒,他的確就像是個新兵蛋子。愷撒在意大利的各種衣香鬢影的酒會里和那些官宦子女以及T臺名模眉來眼去的時候,林年還在學校里苦惱該不該還蘇曉檣的白色情人節禮物!
“你和這個上杉家主的關系好到足夠讓以你的話優先,而非是蛇岐八家的命令為上嗎?”楚子航提出了這個很關鍵的問題,“如果那個赫爾佐格的主要目標之一是她的話,那么勢必之后的行動我們需要她的支持,之前假設過蛇岐八家之中的高層里是有內鬼的,那么那個內鬼一定會在針對這個上杉家主的安排上下手,那時候我們需要她的配合來挫敗那些陰謀,她是否愿意相信我們的話是這個環節的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