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我們能不能不丟文件,又或者是丟其他什么東西?每次都丟一些重要的東西會讓我開始質疑我們學院內部是不是有內鬼,又或者秘黨本身的組織結構性就存在著巨大的漏洞。”林年實在沒忍住,睜開眼睛誠摯地對執行部的專業性提出質疑。
“沒你想的那么嚴重,丟的不是機密文件。”
施耐德淡淡地說,“最近不是臨近期末考試了嗎?和往年一樣,各科的考題都是由院系主任和終生教授們進行聯合出題,在封閉式出題結束后,諾瑪會掃描各科題目打印成初版試卷送到信息庫保存,等待審卷人完整地做一次題目,確定試卷無誤后再將試卷送去批量復制。”
說到這里,林年有些回過味來了,表情有些微妙,“那群家伙說了那么久,終于還是下定決心干了嗎有人把期末考試的題目給劫了?”
“按照正常發展應該是這的。”施耐德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前些日子一群笨賊不知道哪里搞來了某個信息部工作的教授的通行證,刷開了信息庫的大門坐電梯下去翻箱倒柜偷走了一份他們認為是期末考試原題的文件。”
“認為是期末考試題目的文件?”林年微微抬頭怔了一下。
“嗯,那份文件級放在最新式的保險箱里,保險箱上了動態的密碼鎖和指紋鎖,他們現場也沒有機會確認里面的東西是不是他們想要的東西。諾瑪察覺到異常后拉響了警報,他們被嚇到了,沒來得及辨認提著那個保險箱救落荒而逃了。”施耐德面無表情地說,
“介于攝像頭發現他們似乎是校內的學生,再加上拿走的文件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一批次,所以酌情考慮沒有啟動防御措施,否則按照信息部底層的防御機制,最輕一級別的防御啟動也會讓他們不死都掉一層皮。”
“保險箱里是什么文件?”林年問。
“這點你就沒有必要知道了,總之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文件。”施耐德在這方面上很難得的含糊其辭了,即使他裝作面無表情低頭工作的樣子,林年也看得出他是在敷衍自己。
“所以呢?”林年再度捏了捏鼻梁。
“你能找回那份文件嗎?”施耐德問。
“為什么是我?”林年嘆了口氣。
“那群笨賊雖然很笨,但不得不說他們把信息部的每一個環節和關卡研究的很透徹。從盜竊教授的通行證,再到破譯諾瑪的步伐模擬算術,以及想辦法駭入學籍系統加入了自己虛假的面容捕捉,甚至還算清了諾瑪定期維護的周期時間,通過別的地方引起騷亂調走諾瑪的部分算力,一步扣一步最終成功.盜走了和他們目標完全不相干的執行部文件。”
“伱確定這是一個意外,不是什么一環套一環的陰謀和布局?”林年直接點出他最關心的事情,別到最后忽然來一個,箱子里的文件其實又是什么“SS”級機密。
“純粹意外,意外的不能再意外的意外。”施耐德強調,頓了一下后又淡淡地說,“我以我的人格做擔保。”
你不如以執行部的咖啡機做擔保還更可信一點,林年想。
“即使他們再聰明,執行部真想找到他們也就是最多不過半天的時間,再怎么說這里也是卡塞爾學院,想要找一個家賊對于諾瑪和執行部來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他說。
“一旦執行部和諾瑪動手,性質就不一樣了。”施耐德點出了一個林年忽略的問題,“盜竊身份卡,私自闖入冰窖,駭入諾瑪系統,盜走執行部的文件,等等,你知道他們那天晚上做的事情加起來一口氣破壞了多少條校規嗎?如果嚴肅追查的話,他們的下場最輕也是退學處分。”
“你的意思是?”林年頓了一下。
“在學院里,你的情報網和關系網想要找出那幾個人蟊賊易如反掌,動用一下你的影響力,把這件事情悄然處理掉。只要執行部下場之前,那份丟失的文件能物歸原主,那么那些行差走錯的可造之材也不會落得退學的下場。”施耐德淡淡地說道,“憑借你在學校的影響力,想解決這件事情應該很簡單,不會花費什么功夫。再者來說.別忘了,你可是風紀委員會的干部,你的老師就是風紀委員會的會長,學生偷試題這種事情本來就歸你們管,只是這一次沒成功罷了,但出發點依舊還是觸犯了校內的風紀。”
“…說實話,施耐德部長,你是看我在學校閑太久了,想給我找點事情做么?”林年嘆了口氣。
“就算是找事情給你做,最多半天時間這件事就能有一個結果吧?花點時間在學校里跑一跑,總比起你一直待在諾頓館里足不出戶好多了。”
施耐德抬頭望著座椅上的林年平靜地說道,“富山雅史教員很擔心你的心理健康,從北亰回來之后,已經接近有三個月的時間你沒有去心理部報道了,連帶著沒有去的還有路明非,你們兩個人現在已經上了心理部的紅色名單了你知道嗎?”
“和富山雅史教員說一聲,我沒什么事情,只是需要獨處一會兒。”林年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似乎聊到這個話題,他就沒什么心思在這里繼續坐下去了。
“給我一天時間,我想辦法幫你把文件找回來,事情還沒鬧到開除學生那一步,往屆的自由一日愷撒他們鬧的不是更厲害嗎?違反的校規也是按斤稱的,也沒見著執行部這么上綱上線。”
“那是因為那些蠢蟊賊在動手之前沒有想過自己這群人中有沒有誰的姓氏是加圖索、洛朗、貝奧武夫之類的。”施耐德平靜地說。
“真黑暗啊。”林年拉開門離開了辦公室。
大門關閉后,施耐德繼續低頭伏案工作。
大概十幾分鐘后,辦公室的門再度被敲響了,他頭也不抬地說,“進。”
大門打開,走進來的是路明非,有些探頭探腦,蔫了吧唧的,“施耐德部長你找我啊?”
“路明非么,坐。”施耐德示意辦公桌前的椅子。
路明非坐了下去,還在猶豫自己最近是不是作奸犯科被執行部抓包了,還沒開口坦白從寬,施耐德就好整以暇地說,“執行部有份文件丟了。”
路明非PTSD發作似的抖了一抖。
“事情基本就是這樣,執行部讓我把那份文件在一天之內找回來,否則那幾個學生就會面臨被開除的風險。”
獅心會會長辦公室,林年坐在沙發上,看向窗前辦公桌后的蘇茜說道。
“事情的過程大概我大概了解了。”蘇茜轉著手中的圓珠筆隨口應答。
窗戶陽光照著的辦公桌上兩側是摞起來的文件,白瓷瓶里插了一束百合花,水杯里的黑咖啡已經見了底,杯壁上全是漆黑的咖啡渣。
今天的山頂學院的陽光很好,曬得遠處樹林里冒頭的鐘樓上白鴿羽翼晃眼,諾頓館外的石板路上時不時見到有結伴晨跑鍛煉的學生,成雙成對。
離開執行部后,回來林年就找上了真正能幫他的人,在卡塞爾學院里手眼通天的社團就那么兩個,恰好他還是其中一個的榮譽會員。
楚子航最近不當權,所以只能找上蘇茜,或許說,就算是平時,這種事情找蘇茜也是首選。
今天的蘇茜還是和往常一樣很忙,在楚子航時常需要接受血液抽查和體檢測試的這段時間,她幾乎完全接過了獅心會的工作,整個社團的運轉都交在了她的手上,所有事務都需要由她經手才能蓋章批準。
以前作為副會長的蘭斯洛特平時還能幫到她,但現在蘭斯洛特也倒了,從北亰回來之后他也變成了血液抽檢室的常客,和楚子航成為了醫療部的忠實客戶,去的次數勤快到能辦一張白金卡了。
“看起來你不是太上心那幾個會被開除的學生?”林年見到蘇茜的態度似乎很隨意不經有些疑惑,順帶抿了一口對方給他泡的熱可可。
“學校是不會因為這種事情開除學生的,最多留級查看,執行部在唬你而已,而且唬的還不是那么認真。”蘇茜翻轉著圓珠筆說,“但這的確是一個問題,這一次偷到執行部無關緊要的文件,下一次如果偷到校董會需要的東西呢?信息部在冰窖里存放的東西魚龍混雜,遲早有一天他們會闖大禍的,作為風紀委員會成員的你的確有義務去阻止他們。”
“你能幫我嗎?”林年說,“我想借用獅心會的關系網找到那幾個人。”
“真要找的話,半天的時間吧,我就能給你答復。但你確定要這么做嗎?”
“什么意思?”
“這件事屬于你的私事,所以做事的時候會打你的名義,如果欠出去人情也只能算你的。所以你得有心理準備,你在學校里的粉絲很多,不少人都在盯著你的人情,很難說他們會用你的人情要求你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蘇茜指出了這個問題。
林年撓了撓眉毛,有點慫,他不害怕死侍有多兇猛,龍類有多可怕,但對于學院的那群追星族,他是由衷的感到害怕。
“又或者,去找你女朋友幫你處理這件事,她現在負責獅心會里大大小小不少的事務,蘭斯洛特不在的時候那些工作都是她處理的,很高效.嗯,異常的高效,就像換了個人一樣。“蘇茜抬眼看向林年,頓了一下,表情有些耐人尋味,“還是說,那些謠言是真的。你們真的吵架了,以至于你寧愿優先找我求助都不去下一層樓找她。”
諾頓館的辦公室安靜了起來,窗外陽光那么明媚,鳥語花香,草坪上的灑水器不斷旋轉發出滋滋的聲音,在陽光下映出漂亮的小彩虹。
面對蘇茜的凝視,陷入發呆的林年想隨口扯點什么揭過這個話題,他看著桌上瓷瓶里那一束白色鮮花,忽然發了幾秒的怔,又沉默了一會兒,最后看向坐在陽光里的蘇茜點頭承認,
“嗯好吧,是的,最近我們之間的確出了一些問題。”
“蘇曉檣懷孕了?”蘇茜問。
林年好懸沒把熱可可噴她臉上,十分沉著冷靜地咽下嘴里的狗血和巧克力混合物,說,“這種謠言就別提了。”
“哦,看起來另有原因,看樣子還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蘇茜放下了圓珠筆,雙手輕輕交疊在一起,可能是角度問題,林年的視野里,她辦公用的無框眼鏡在陽光下折射著晃眼的白光,“說說吧,你們兩個之間到底怎么了。”
ps:這一卷就不用緊繃神經了,寫點舒緩點的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