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出圖,洛出書,圣人則之。單單只得到了‘真言術·河圖"部分權能的你,將河圖中‘縱橫"的概念具象化,再以此為具現方向不斷發展的思路是正確的。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位格足夠的個體承擔下‘河圖洛書"這個太古權能,從殘缺的‘河圖"上進一步提煉出‘縱橫"作為殺伐手段,再佐以河圖下流分支衍生出的‘太極"作為輔修也是明智的決定。」
皇帝微微揚首,熔紅的瞳眸俯望著對側從地上站起的趙筎笙說,
「在你的身上我沒有聞見血統精煉的氣息,并非你的血統太過強盛,唯恐越過臨界血限太多導致失控,而是你的血統實在是太過于孱弱,就連最基礎的血統精煉都無法承受。」
「——你的體質對于龍血基因太過于敏感,若是再進一步,就會失控,連鎖反應導致‘真言術·河圖"不可逆地向那古老的權能溯源...而脆弱的你無法承受那個權能。可以說,你的言靈拖累了你,你也拖累了你的言靈,這也導致你身負重權,但卻注定一生不堪大用的可笑事實。」
趙筎笙輕拍地面,轟隆與大地震顫之中,地面在恐怖的撕裂聲中出現了一條口子,仿佛有無形的手刺入了地面用力掰開了那漆黑的溝壑,正正好出現在了皇帝的腳下,要將他吞沒進去!
可下一刻,趙筎笙就盯住了皇帝的腳下,他竟然懸空站在了那裂痕上...不,仔細去看的話可以分辨出他是站在那透明的晶體上,固態的本位元素之立成為了他的立足點,那是他之前在半空中釋放的那個言靈,他擋下了趙筎笙攜帶著「河圖」的一擊,如今又以皇帝為中心,開出了一株晶體般折射著光源的茂盛大樹頂天立地在了這個狹窄的空間中。
這顆透明的晶體巨樹到底是什么效果,趙筎笙心中默然進行著分析。
「河圖以十數合五方,五行,陰陽,天地之象,這個權能真正的可怕在于深邃而無窮的至簡至易之理最終融為‘一",也就是‘太古權現·河圖洛書",作為卑賤混血種的你,現在只能從中竊取到不足萬分之一的‘縱橫"概念。」皇帝淡淡地說,
「縱橫在這里,以屈伸往來之氣言之,則來者為神,去者為鬼。你從河圖中提取的權能...或者說凝練的規則是‘方向"。」
「正統的小女孩,你的力量來源,是權能所賦予你的可以控制所接觸物體的方向的規則。」祂說出了趙筎笙力量的真相,「最簡單,卻又是最為終極的力量,河圖所延伸的,這個世界規則的本身。控制領域所第一個接觸到的,你能感知到的一切事物的方向。」
太古權現·河圖洛書血系源流:未知危險程度:未知發現及命名者:皇帝 介紹:河出圖,洛出書,圣人則之。宇宙星象之理,陰陽五行之源頭。從古至今沒有人能徹底掌握這個權能,作為太古權能中最前列的幾條之一,它的存在只是規則的具象,通寫萬物生成演化運行模式。
趙筎笙丟出了最后兩根暗金色鋼釘打斷了皇帝的發言。
在皇帝熔紅的黃金瞳內,那兩根鋼釘一左一右,左側的與常態無異,而右側的卻縈繞著一股黑色的氣流,在超脫三維的視角下,那充斥著世界每一個角落的名為「規則」的數據在那黑色的氣流下不斷地錯亂、扭曲,那氣流的本質便是獨立的規則本身,像是病毒一樣改寫著它所接觸到的一切物質、存在!
如今它所覆寫的規則是:
因為簡單,所以致命,恐怖。
在「河圖」的覆蓋下,它會不斷地向東前進,直到作 為規則載體的物質破碎湮滅之前,直到釋放者主動收回規則之前,它都會不斷地前進。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的力量可以阻止它朝東前進,就算是足以摧毀地表的隕石與它撞擊,它也會貫穿隕石繼續前進,從接觸到貫穿,它的速度不會變慢一點,只會不斷地前進、前進,直到超出趙筎笙無法控制的距離范疇外。
皇帝打飛了沒有被權能覆蓋的鋼針,避開了那絕對前進的威脅。
在祂分辨鋼針側身躲避的時候,趙筎笙已經以一個恐怖的速度突破音障,瞬時迫近了他的身邊!
這一次權能覆蓋的是趙筎笙本身,同時迎面吹來的狂躁氣流在接觸到趙筎笙的領域的同時盡數被給予了相反方向的命令,讓她足以在超音速移動之中不受突破音障的可怕壓力影響!
數十米不到的距離眨眼消失,狹窄空間的優勢盡顯無疑,雙方都沒有太大的距離進行拉扯和躲避,它們唯一可能發生的戰斗就是超近身戰。
迫身接近,趙筎笙,突破音速的奔襲,她雙手持刀橫在身側拖刀橫切向皇帝的腰部!這一刀,開山斷海!
皇帝沒有躲閃的空間,他一刀將十拳劍插在地上,仆步雙手頂住刀柄和刀身,硬生生接住了這音速的刀斬,被河圖書寫「前進」命令的趙筎笙刀斬在皇帝的十拳劍上,不容忤逆的力量迫使他的速度也強迫被加速突破音障平移后退,十拳劍在地上高速切出筆直的裂痕!
那是幾乎不到1秒發生的交接,皇帝在被音速斬擊推向后方的瞬間,做出了決定放棄了十拳劍,他向著側方半旋身體意圖卸力,但就在他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趙筎笙早早抬起的右手作爪猛地揮下!
氣流被無形的規則攪動,大量的氣流得到了命令,頃刻間被加速到了3倍音速以上,它們協同著周邊的氣流,以一個野火燎原之勢形成了一股風暴在狹窄的空間內當頭撞下,硬生生將皇帝想要拉開距離的動作給打斷了,只能猛地雙腳踩在地面上避免被那平地而起的颶風給吹飛!
在颶風之中,唯獨趙筎笙不受影響,她以可怕的速度沖向了皇帝的身邊,棄刀化掌,以八卦掌中的推手震向祂的腰間!
皇帝想要躲閃,但卻來不及了。
趙筎笙漠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印在了皇帝的腰間,同時將領域覆蓋在了對方的全身。
她殺死下水道那些死侍的方法很簡單,只是通過接觸的方式,將「向東」「向西」「向北」「向南」等等規則覆蓋到那些死侍身上,被「河圖」權能所完全覆蓋的死侍將會遵循著權能所書寫的規則朝著那被規定的方向不斷地移動,它們身上每一絲肌肉,每一塊骨骼,每一滴血液,乃至每一個細胞,每一個粒子都會朝著那個方向移動,直到撞到阻礙物被那股前進的力量壓迫成為血腥的肉蝴蝶。
同樣的,只需要接觸到皇帝身體的瞬間,她就可以將權能覆蓋向給皇帝體表的龍鱗,對它們發出「向中星(同中心)」的命令,那些尖銳的生物盔甲自然而然會向體內翻卷,將腔體內柔弱的內臟刺破千瘡百孔地死去。
趙筎笙伸手觸碰到了皇帝的腰部,在觸摸到實體的剎那,她果斷下達了命令:
皇帝整個人像是被重錘砸中一樣向下塌陷,盡管那三度暴血后的龍軀足以扛起樓房投擲,但在那冰冷的規則就像神的手掌,從天而降強迫著按壓他的頭顱、脊椎向下崩塌!
同時,趙筎笙揚起手上的雁翎刀,旋轉起了身體在刀身上覆寫命令:北西北 雁翎刀順斬而下,這一刻,并非趙筎笙揮刀順走,而是刀在帶著她走,那被既定的刀路無法被更改,無法被阻擋,任何材質劣于雁翎刀的都會被撕裂,不可阻攔。
不夠。
趙筎笙瞳孔黃金瞳激蕩,再度在領域所觸的那空無之境下達復雜的命令。
刀身忽然跳動起了黑色的閃電,可那并非閃電,而是更深一層的規則持續進行著覆寫,而這次他們覆寫的對象是雁翎刀帶動氣流中藏匿于高維的本位元素!本位元素被賦予了互相撞擊的命令,在激烈的擠壓中誕生出了那未知的恐怖黑色能量,暴烈如雷霆,而威力卻是遠超雷霆!
就在這個瞬間,向下墜的皇帝忽然停住了勢頭,那作用在他身上的可怕權能驟然失效了!在趙筎笙瞳孔縮緊的一刻,他右手按住插入地面的十拳劍猛地一拉,身體以十拳劍為支點,一個鬼魅的轉身避開了雁翎刀兇狠的一擊,刀鋒在空氣中劃出瘆人的漆黑的軌跡,一刀劈在地面上!
怎么可能。
來不及細想,那黑色雷霆已經觸碰到地面以及兩人身旁的墻壁,震耳欲聾的轟響和海嘯般的激波將刀勢所朝的一切物質撕碎、崩炸!無與倫比的力量一口氣潑灑在了雁翎刀斬空后的側面墻壁上,連同之后的超過百米的其他下水道的墻面一同斬爆,硬生生轟出了一條毫無阻礙的空洞道路!
趙筎笙的余光在那須臾剎那之間捕捉到起身,左手拔出來地上的十拳劍手臂繃成一條直線,身體大幅度擺向她的皇帝!
祂的臉上掛著一抹狂意而猙獰的笑容,結晶體般的物質在祂的周身高速碎裂下墜,這一瞬間趙筎笙明白過來了皇帝做了什么。
糟了。
「河圖」的領域開始迅速覆蓋全身,給予任何觸碰到她的東西一個相反的方向,以達到完美的防御。
這是她最終的防御技巧,也是她能在那如潮水般的死侍中片葉不沾身的秘密,無死角防御任何方位襲來的攻擊,給予那些攻擊一個相反的方向原路返回。
可這個技巧唯一的問題是,為了防御來自各個面的攻擊,她要在周身領域上覆寫的命令實在是太過繁瑣了。
防御無死角的攻擊,意味著要給予覆蓋全身的領域巨大的方向量,這會導致真言術對于大腦和精神的負荷是正常情況下的數十倍乃至數百倍。
她無法一直保持這個狀態,在狀態飽滿的情況下最多不過只能維持1.5秒不到的時間,只能用于緊急的自衛。
只要她能反應過來及時張開防御,她就絕對不會被命中。
...當然,也會有人說她只需要針對攻擊瞄準的身體部位,去張開一個相反方向的領域面就好,這樣真言術的消耗更小,也可以得到一樣的效果。
的確,趙筎笙一般情況下也是這么做的,只是她想完成這個操作需要有一個硬性條件,那就是司馬栩栩的「玉漏」。
只有在「玉漏」的時間加速之中,她才有足夠的反應去精確捕捉到敵人攻擊的落點。
殘忍的事實就是如此,趙筎笙在擁有「河圖」之外只是一個普通的混血種,甚至是皇帝口中的劣等混血種,她的動態神經甚至無法像是林年或者路明非那樣捕捉到子彈的軌跡,更何談在高烈度的戰場中精準捕捉到敵人攻擊的落點?
但無論如何,1.5秒的絕對防御,在恰當的時機依舊可以讓趙筎笙處于不敗之地,進可攻,退可守。
只要再度拉開距離重新組織攻勢就好,她已經明白了皇帝那個未知言靈的秘密了。
尚未停息的颶風中,趙筎笙聽見了一聲笑聲。
嘲弄,譏諷,和冷漠。
就在絕對防御的領域張開覆蓋全身不到半秒的時候,趙筎笙腦海中忽然爆發出了一種恐懼,那是她罕有出現過的情緒——那是身體在對死亡將近發出的警告!
她的視線和那雙熔紅 的黃金瞳四目相對,那兇猛的殺意,強權的蔑視沖擊她的靈魂如海嘯中的一葉扁舟,給予了她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恐懼!
「河圖」擋不下即將到來的攻擊,她心中猛然浮現出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瞬間,趙筎笙改寫了身上領域的規則,「河圖」給予了她無人能阻止的后退的動能,全力覆寫規則的情況下,她能為任意方向提供的力量賦予極限5倍音速的出力,整個人炮彈似的向后發射出去試圖拉開距離!
可她還是遲了一步,如果她第一時間后撤一定能避開,但就是在遲疑防御還是躲避的那0.5秒的時間后,一切都晚了。
在往后暴退的過程中,趙筎笙看著皇帝甩身一刀,十拳劍那鋒利帶著幽光的劍尖在空氣中劃過一條毫不拖泥帶水的弧線,一點點切開她的右腹朝向左肩的皮膚以及肌肉!
鮮血潑灑而出,皇帝一刀撩向天空,朝天的十拳劍上覆蓋了一層琉璃狀的晶體,一條血線濺射向半空中!
趙筎笙在突破音障的爆響中往后硬生生拉開三十米距離,停下后猛地跪倒在地,左手顫抖著按住胸膛。
一條血線緩緩出現在了她的身上,如開花般翻卷裂開,鮮血從血線中滲透出,在她捂住的那道筆直的傷口下,蒼白的肋骨以及跳動的血肉組織清晰可見!
趙筎笙沉重地喘息,喉嚨里發出了近乎嘶吼和嗚咽的低沉吼叫,那些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漆黑的糜爛痕跡,七宗罪的劇毒侵蝕迅速攀爬向全身。
她抬頭視線放在了皇帝的左手上,那只尖利如怪物的漆黑手掌現在竟然掐著佛教的「說法印」。
此印表以法摧破煩惱,使身心清凈,象征佛說法之意,至于皇帝說的是什么佛法。
言靈·琉璃梵城。
血系源流:未知危險程度:未知發現及命名者:未知 效果:無塵之地的上位言靈,當琉璃梵城的領域張開的時候,領域表面的空氣流會呈現固體化和結晶化的狀態,這是物理學根本無法解釋的,從言靈完成構筑后的現象分析推測,空氣固體化和晶體化的本質并非單純的凝結空氣呈固態,而是疑似為風、火、地、水本位元素通過精神具象化在三維空間的雜糅產物。
當琉璃梵城完成構筑時,晶體化與固體化的現象將擬態為一顆晶體巨樹,特征與北歐神話中的「尤克特拉希爾」相似。
發現者: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