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和馬去醫院探望了下自己搭檔。他的搭檔麻野因斷腿住院已有兩周多,在未婚妻的悉心照料下,似乎恢復得相當不錯。
和馬去的時候,麻煩已經能借助拐杖下地活動了,但跌跌撞撞的動作離出任務恐怕還有一段距離。
不知是否是警視廳長官之子的原因,醫院方面對他也執行了特別嚴格的看顧,因而就算本人再怎么期望,估計也得等到徹底恢復后才能出院了。
總之,在搭檔尚未出院前,單飛的和馬依現定也無法出勤執行任務。
這點對豐國系來說應該是求之不得的境狀吧?和馬猜測那些惡黨肯定拍手稱快、甚至很可能還背后做不了不少工作。
因為這段時間以來就算他天天宅在道場調察資料,機動隊那邊也沒有半通電話來催促,甚至當月警部補的薪酬上還多出兩筆莫名其妙的勤務津貼。雖然津貼數額不算大,但“敬請安心宅家”的意圖十足明顯。
“嘖,這點津貼連賄賂都算不上吧…”
和馬對豐國系的作法感到不恥,不過現階段確實還有更需要優先要處理的事情,因而能有一段不受出勤限制的帶薪假期對他也是相當方便的事情。
這時候南條家跟玉藻都在積極搜集福址科技的相關情報,根據已得情報顯示,這幾年福址科技背地里似乎搞了相當多的動作,但因這些活能都披著貌似“合法且無害”的外衣,所以并未傳到象牙塔中的和馬那里。
結果探索常黯大湖時突然冒出“超級血清”這種見鬼的玩意兒,卻是誰也沒想到的事情。
在宅家期間,和馬就像要補上這幾年落差般努力消化著福址科技的情報,同時也積極學習著神秘側的種種知識。當然,汲取情報的同時最關鍵的體能鍛練和馬也沒落下,因不用往機動隊出勤的緣故,所以他每天早上都會外出晨跑,而這兩天晨跑時還多帶了一把正宗。
價值數百千萬的傳世名刀,如燒火棍般被隨隨便便背在背上,隨著主人身姿在東京街道的高矮建筑間縱跳攀越——但凡稍稍有點眼光的收藏家,目睹這般光景非得心肌梗塞不可,而就事實來說也確實有不少早起的市民朝和馬投來驚詫的視線。
只不過令他們驚詫的并非和馬背后的昂貴名刀,而是他那宛如忍術般在建筑物間縱越的靈活身姿。
“跑酷”這個潮詞還遠遠沒有在日本普及,對多數民眾來說更習慣把那種種不可思議的攀越動作看成是某種古老忍術的再現。不過和馬到現在也懶得卻糾正他們的誤解了,反正桐生道場在附近街坊間早就被傳得神乎其神,事到如今再加上個忍術傳人也根本不痛不癢。
“喝!”
高速助跑的末尾和馬猛然蹬地躍起,雙腳踢到前方墻壁并借力反彈,然后在空中舒展身軀,伸手抓住旁邊墻壁邊緣,然后一下翻上去四米多高的隔墻——和隔墻相隔不遠,一位趁著清早正在修剪庭院的大爺,口愣目呆地看著那在隔墻上輕快奔跑的身影,不留神一抖手“咔嚓”剪掉了栽培多年的小尾松。
“唔?”
背后傳來的哀叫讓和馬稍稍分神半拍,但并未對他跑酷動作造成任何影響。
在杰克成的詞條加持下,此時和馬已可徹底控制身體的每個動作。眼前布滿障礙的狹窄小道,在他眼里卻是隨處皆可助力的坦途。
奔到隔墻末端,和馬再度縱身躍起,幾乎用飛的橫越過下方人行道,然后抓住人行道前方的天橋欄桿,一引一縱間直接跳上了天橋——幸好這時候是行人稀少的早晨,不然光是這組動作就足以引來迷弟迷妹的尖叫。
“呼…呼…呼…”
天橋上,和馬扶著攔桿快速調整著呼吸。先前那一連串行動流水同時也異常驚險動作,對肌肉的爆發力和控制力都是相當大的挑戰,能做下來,說明他的基礎體力有了相當程度的提升。
基礎體力的增強,出劍的力道跟速度也會跟著提升。這樣的提升雖然不若詞條加持那么明顯,但卻是穩扎穩打的進步。
在常黯湖邊差點沒砍贏區區鯰魚精的事實,讓和馬確實認識到神秘側的特殊性。為避免今后跟福址科技對上時重演悲劇,和馬這陣子在提升實力上傾注了相當多的精力,好上背上正宗晨跑也是其中措施之一。
“那時候的感覺,確實是人刀合一的樣子…”
和馬捶著天橋欄桿,帶著郁憤神情回想著常黯湖邊跟鲇魚精激斗的光景。
那時候他被鲇魚精滑不溜湫的須觸給圍攻,橫下心與其對砍時突然感覺正宗刀柄變得異常燙手,然后整個人便進到一種難以描述的恍惚狀態。在那種狀態下,時間流逝變得異常緩慢,而感覺則變得格外敏銳。
正宗的刀身仿佛成了身體的延長,輕而易舉便把數條觸須給斬飛——話說,如果當時不是鲇魚精仗著常黯湖的地利開了無限回血的外掛,那勝負那下就該分了出來。
那仗過后和馬一直試圖找回當時的感覺。按玉藻說法,正宗跟村正都是鍛造出來便有蘊含天地靈氣的靈刀,因而內蘊不同體現出彼此截然不同的氣質。
那兩把刀本來就跟和馬的相性非常契合,不然也不會有刀鳴出現。當時和馬的精神狀態跟正宗取得共鳴,而那種類似子彈時間般的特殊體驗,或許便是共鳴時意外激發了正宗內蘊靈氣的結果——
因玉藻本身并不擅長劍道,因而以上這些只是她根據和馬描述作出的推定。不過依和馬感觸來看,自家狐貍的推定應該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
正宗居然有“覺醒技”的事實讓和馬格外興奮,而且依此類推的話,另一把村正大概率也內蘊著和正宗不同的覺醒技!雖然覺醒技跟斷時晴雨的附喪神是兩條路子,但其異乎尋常的威力,勢必能成為今后對抗中的王牌。
兩把刀至少有兩種覺醒技,不過該如何施展出來卻是未知。和馬這些日子以來可沒有少拿正宗來折騰,像今次背著正宗進行驚險跑酷,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在精神高度緊度的情況下能不能再喚醒和正宗的共鳴——而就結果來看,似乎并沒找對門路。
當然必須指出的是,他之所以如此迫切想掌握覺醒技,絕對不是出于羨慕晴琉斷時晴雨的心理,也半點沒有想跟御劍術對抗的意思。要說有什么,頂多也就是身為道場師范卻被弟子比下去有些丟臉,為男子面子想爭口氣而己,和馬只承認這點。
“不過,果然沒那么容易呢…”
和馬望著背后正宗嘆了口氣,但暫時找不對門路也是事實。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和馬搖搖頭暫時拋下對覺醒性的糾結,轉身往天橋下走去。走下天橋時聽到路邊喇叭響,抬頭望去意外看到許久不見的熟人的臉。
“花房?你怎么逛過來了?”
“唉唉,我是記者耶?記者跟著新聞到處跑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從停在街邊的豐田轎車里探出相機鏡頭以及不良記者的臉。花房隆志,周刊方春的王牌記者,極其擅長挖掘跟當事人相關或不相關的花邊新聞,跟和馬也是老交情了。
不過跟豐國系扛上后這陣子和馬賦閑在家,結果花房也沒機會挖掘報道,只好往別處搜刮新聞資料。記者追著新聞到處跑是理所當然,不過東京都這么大,兩人能撞上還是相當有緣的。
“托你的福,拍到不錯的照片。”花房略興奮地揚了揚相機,看來剛剛和馬沿天橋縱越的驚險畫面都被他給拍了下來,只是不知道會不會登到周刊方春上。
“不過你干嘛背著日本刀在街上亂竄?而且那是…備前長船一文字正宗!?臥槽,你居然把它帶出來逛街!?”
“為打擊犯罪,我在尋找人刀合一的靈感。”和馬隨口說著。這番話倒不是胡謅,但對神秘側外的不良記者來說應該怎么也猜不到其中的寓意吧?
“人刀合一啊…嘖嘖,不愧是上泉會長的關門弟子,最有潛力問鼎劍圣的當代劍豪,這番話你說出來還真想那么回事呢。”
花房嘖嘖贊嘆著,隨即把相機收進車里,攀著車框跟和馬閑聊起來:“我說警部補,你到底打算什么時候出山啊?一直宅在道場當著薪水小偷,對關東之龍來說也未免太不光彩了。”
“…我也想早點出來活動,但這個得看我那位搭檔啥時出院。”和馬聳聳肩膀,把所有麻煩都推到麻野頭上。
反正有警視廳長官的老爹罩著,也沒有哪邊不開眼的記者敢過去搔擾他。
“切,總覺得警部補你一隱居,好多問題都消失不見了似的…唔,不對,應該是被掩蓋起來了吧?到處都是粉飾太平的光景,搞得我們現在都找不到啥勁爆新聞,只有去報道白日夢游之類的無聊戲碼…”
“白日夢游?那是什么?”和馬愕然。花房的話讓他直覺便想到前些天遇到的“迷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