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京教劍道 吉中雅一編輯長正在主持明天的賣賣新聞的定版會。
其實就是最后確定一下上什么文章,然后就要送去排版付印了。
以前這個會一般要提前一天開,不然工序上來不及。
所以那時候的報紙經常會出“號外”,其實就是新的重大新聞趕不上新一期的報紙了,但是又想搶時效,就額外出一刊。
現在有了先進的激光照排系統,可以把定版的時間放到出刊前一天晚上七八點,排版的過程中還能中途改排版,最先進的系統甚至能做到開印了中途做修改——只不過那樣已經印出來的就要作廢,成本太高了很少有人會這樣做。
吉中雅一喝了口茶,看了看幾個編輯:“那么,就這么決定了,頭版頭條用貝卡谷地,以色列空軍的F15照片要清晰,要威武!畢竟我們也裝備了同型號的飛機。
“千江教授的事情就放在國內版,一場鬧劇罷了,不過這姑娘人很好看,照片登出來應該很多人喜歡。”
這時候一名編輯建議:“頭版可以切一個小塊,放藤井小姐的照片,這樣能吸引人眼球。”
“可以,選一張能凸顯身材的。”吉中雅一說 編輯們都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
就在這時候,編輯長室的門被人打開了,一名執行編輯手拿一本雜志:“編輯長,不好了!快看新的周刊方春!”
吉中雅一不由得皺眉,賣賣新聞可是正經大報,日報,每一期上的內容從國內新聞到海外戰爭饑荒再到明星八卦,無所不包。
周刊方春確實很能泡制社會熱點,但它們炮制的熱點頂多也就影響賣賣新聞娛樂版的內容規劃。
所以吉中雅一對這個編輯貿然打斷定版會有些不爽,但是他平時一直給人善于聽取下屬意見的印象,這時候不能塌了人設。
于是他接過編輯遞上來的雜志:“我看看。”
看到封面的瞬間,吉中雅一表情就變了。
“真敢干啊,周刊方春。”他嘀咕道。
幾個分組編輯組長都一臉疑惑,伸長了腦袋看著編輯長手里這本雜志。
吉中雅一翻開內頁,結果那個拉頁扉頁被翻出來了。
這下幾個分組組長都清楚的看到了。
娛樂組的嘀咕了一句:“這姑娘說她是模特我都信。”
社會新聞組的組長接口道:“有這外表,還是上智大學學生,標準闊太太,別想啦。”
吉中雅一抬頭瞪了組長們一眼:“這種話題到居酒屋再說。”
幾個組長趕忙板起臉。
吉中雅一把拉頁合攏,翻到文章那一頁,快速瀏覽了一下。
“哼,花房隆志,別以為換了筆名我就認不出你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筆鋒了。”吉中雅一闔上雜志,扔給離得最近的編輯組長。
幾個組長立刻湊在一起翻看。
吉中雅一只是端起杯子,對著杯里剛剛倒上的熱茶吹氣。
幾個編輯組長很快也翻完了——他們都是專業的,翻一翻就知道這東西大概的斤兩。
“要換頭版頭條嗎?”社會新聞組的組長問。
“換!你問問現在還能聯絡到哪個評論家,采訪來不及了,先弄一篇評論充版面。”
“評論往那個方向寫?”社會新聞組組長問。
“廢話,當然是先和稀泥。還有,喊幾個現場記者回來加班,去上智大學,看能不能堵到幾個學生。”
“現在呢?”社會新聞組的組長看了看表。
娛樂新聞組的組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要我借你們人,我們娛樂新聞這邊全天候追新聞。”
“是追緋聞吧?”體育新聞組組長笑道,“我們就簡單多了,蹲場館就好了。就是有時候球賽頻繁加時加班時間太長了。”
吉中雅一啪啪拍著手:“好啦好啦!行動起來!攝影組去選一張合適的照片,要凸顯這個姑娘的好看,還要憂傷!
“還有不光是明天的版面,專訪準備起來,我希望我們后天就能發這個新聞的專題調查!反正必須比朝月新聞更快!”
其實吉中雅一多慮了,只有他們注意到了即將出刊的周刊方春。
他們的主要競爭對手,明天的頭版頭條配圖要么是以色列的F15,要么是巴格達燃燒的油井。
吉中雅一如愿以償的搶到了先機。
這天在學校逗留到比較晚的學生,都遇到了賣賣新聞記者的采訪。
千江教授吐血而亡這個事情在學校傳得很廣,基本就是這些天學生們茶余飯后的談資,是個人都能八卦幾句。
再加上千江教授平時在學生里的人緣不太好,他為人古板,批改作業嚴格,最關鍵的、喜歡兇學生,對他有意見的學生一抓一大把。
所以記者問到教授的人品問題的時候,不少學生添油加醋了一番。
這幫記者夜里八九點跑學校里堵人,這時候教學樓和圖書館什么的都關閉了。
日本大學又不像國內學校里提供宿舍學生都住在宿舍區里。
這種時候還留在學校里的學生,基本都是在社團樓那邊搞自己社團活動的,能碰上對千江教授這種款的老學究有好感那才怪了。
其實能堵到學生的還算運氣好的,有一組記者堵到的干脆就是跑來這邊遛彎的“社會青年”。
這些人多半都認識幾個上智大學的朋友,都聽了點不知道轉了多少手的消息,現在記者一問就興致勃勃的把本來就添油加醋的信息一個超級加倍,然后甩給記者了。
于是在輿論真正發酵起來之前,一個頑固、迂腐還有點好色的反動學閥的形象就那么自發的豐滿起來。
第二天一早,和馬自然又是起了個大早。
他第一時間出門看今天的報紙有沒有送來。
很可惜,門口的信箱空空如也。
于是和馬扯開嗓子,問在屋里準備早餐的千代子:“小千,一般報紙幾點送來啊?”
“沒人送啦!”千代子的聲音從廚房透過排煙管傳出來,“周圍整個街區已經拆得只剩下我們一家了,訂報紙也只有我們家訂,所以沒人配送了,都是阿茂順便帶回來。”
和馬撓撓頭,他滿心期待今天的大戲呢。
其實仔細想想,今天的日報大概不會有什么反映,美加子的新聞大概能在二版三版占一個版面,而且很大的篇幅是她的照片。
周刊方春的大炸彈引爆了,還要等個幾天沖擊波才會擴散開。
自己還是太急躁了。
和馬撓撓頭,認真反省自己呢,這時候聽見自家二樓有聲音,抬頭一看美加子開了窗戶,在窗戶里伸懶腰。
自從千江教授噴血掛了,美加子就住在道場——反正她暑假來這邊住了倆月,東西都沒拿走,倒也方便。
美加子迎著晨曦,伸展著自己的手臂,盡情的拉伸著關節。
和馬在下面仰望,居然覺得這猴子有那么幾分女神的味道了。
這一定是晨曦自帶的魔法濾鏡。
這時候睡眼惺忪的美加子看到了樓下的和馬,疑惑的問:“和馬,你在干嘛?”
“在看你啊。”和馬如實回答。
美加子疑惑的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我有什么好看的?”
和馬心想:草,所以你自己也覺得自己平平無奇沒什么好看的嗎?
要不是深知美加子的為人,還以為她在凡爾賽。
美加子顯然大腦還沒有轉動,她在窗口思考了幾秒鐘,還是沒想到自己有什么好看的,于是露出一副“算了管它呢”的表情。
“我餓了,早飯好了嗎?”
“還沒有。你先下來,我們晨練。”
“好!”美加子答應完,直接抓著窗臺翻出窗子,順著屋檐一溜煙就滑下來。
“我跟你講,我在睡夢中想到了很厲害的招式,今天至少能嚇你一跳!”
“能不能有點出息,夢里想到的絕招都只能嚇我一跳是幾個意思?”和馬忍不住吐槽道。
“沒辦法,你強啊。”
就在和馬跟美加子往道場走的當兒,阿茂騎著那輛除了鈴鐺和閘不響其他哪兒都響的自行車風風火火的沖回來了。
“今天的報紙來了!”他大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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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馬:“冷靜點,今天的報紙大概沒什么好看的…”
“美加子師姐上了賣賣新聞的頭版頭條!”
和馬大驚,他剛剛才做完心理建設,今天早報不會有什么大戲,然后大戲就來了。
“今早就上了賣賣新聞?”
“是啊,你看!”
阿茂把報紙塞給和馬。
和馬一看,果然頭版就是美加子靚照,旁邊一行大字:“美女大學生差點失去學籍,只因長得太漂亮?”
大字旁邊一行小字:已故教授千江氏曾經斷言她不能做外交官,因為太漂亮會被誤認為是妓女。
和馬扶額,他可是美加子罵死千江教授的目擊者,他當然記得千江教授當天確實說過美加子這種像妓女的不能當外交官。
沒想到這個居然被記者挖出來了。
這個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說,就是當時氣頭上口不擇言,頂多也就是鞠躬道歉的事情。
但是現在被單獨挑出來解讀,那可就不是這么回事了。
雖然賣賣新聞是個偏右翼的報紙,但是和馬現在只想對他們說:“你們做得好啊,做得很好!”
美加子站在和馬身邊也在看這份報紙,她疑惑的嘟囔:“千江教授說過我像妓女這種話嗎?”
和馬本來正樂呢,一聽美加子這么說笑容直接凝固。
他跟阿茂一起看著美加子:“你不記得啦?”
美加子搖頭:“不記得了。我就記得他噴血噴得超多,超大量。”
阿茂:“藤井師姐怎么考上的上智大學?”
美加子:“好問題!我也不知道啊!”
和馬伸手按住美加子的肩膀:“記住了,那天千江教授對你超級失禮,你很憋屈,很委屈,所以才提到了巧克力的事情懂嗎?”
“懂了,我很憋屈,很委屈!”
“沒錯!你就是被罵是妓女,才反擊的!你不是故意揭瘡疤的!”
“明白了,我是受害者,我委屈得想哭——可是我哭不出來啊…”
“沒事,會給你上玻璃酸鈉的。”
和馬說完松開美加子的肩膀,這時候美加子說:“又會有很多采訪是吧?你把詞都教給我唄,我融匯貫通一下。”
和馬點頭:“行。”
說實話,和馬其實有點虛,之前他教美加子英阿關系那一套說辭的時候,美加子也說自己融會貫通一下,結果教授被她融會貫通死了。
本來就是交個小論文的事情,現在變成這么大。
于是和馬叮囑美加子:“你這次別再給我整出別的事情來了。”
美加子拍拍胸脯:“放心吧!沒事的!”
可是,美加子因為技術原因沒有拍出可靠的邦邦聲,而是拍出了果凍一般的聲音,一聽就很不靠譜。
千江宅。
日本所有的社會名流,都會有一種“潤滑劑”的作用。他的學生遍布整個翻譯和外交的圈子,很多事情通過他作為中介得以“運轉”。
不管是插花名人,還是大學教授,這方面的作用都差不多。
作為潤滑劑,自然不可能沒有收益。
千江教授在幾個民間基金擔任顧問,有不菲的收入。
而這份收入,和千江教授的名聲緊密掛鉤。
名聲臭了,就不會再有人來找他“潤滑”了。
所以像關東聯合這種極道,想要通過金錢之類的手段干擾大學的運作,人家甚至都懶得正眼看它。
這天早上,千江太太起了個早,她今天有三個會要參加,全是學界名流的太太們的聚會活動。
昨天她在那個桐生和馬家門口丟臉丟大了,所以今天她可要好好活動一番,回敬那該死的桐生和馬,和更加該死的賤貨藤井美加子。
昨天的事情,看起來鬧很大,還扯上了英國首相,但仔細想想,其實就是一場鬧劇。
千江太太昨天冷靜下來之后,專門打電話去問了一圈認識的報界人士,人家跟他拍胸脯,說這事情也就占一下晚報的頭版,第二天熱度就要退潮的。
只要她好好活動,把一切都歸結為藤井美加子發神經,所有的不利局面都會反轉。
千江太太都想好了,她打算找相熟的大精神病學家的太太哭訴一番,到時候讓那位精神病專家出來寫一篇文章,說藤井美加子可能有妄想癥,或者表演形人格什么的,輿論的矛頭就會轉而攻擊藤井美加子。
老太婆一大早就起來悉心打扮,這會兒剛剛穿好昂貴的振袖和服,化好妝。
為了待會在太太會上能盡情的哭泣,她今天用的化妝品,都是防水的。
——哼,藤井美加子,別以為只有你會把淚水當武器!
就在這時候,千江教授的小兒子千江卓哐當一聲打開梳妝室的大門:“媽!大事不好了!”
“混蛋!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要先敲門!”千江太太怒喝道。
千江卓:“哎呀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大事不好了,媽!賣賣新聞給了那個桐生美加子一個頭版頭條!”
“桐生美加子?”千江太太愣了一下。
千江卓這才反應過來:“不對不對!是藤井美加子!那個叫桐生的耍劍的家伙的姘頭!頭版頭條啊!”
“怎么可能!昨天中午我還專門打電話問了一圈!賣賣新聞的長野專務還說了,說那種事是晚報會喜歡的題材,他們賣賣新聞是日報,頂多放在二版!”
“我還能騙你嗎?你看,這是今天的賣賣新聞!”
千江卓把報紙拍在梳妝臺上。
他直接拿了一整份今天的賣賣新聞,厚厚一摞——畢竟賣賣新聞每天七十多版,就算用來印報紙的紙厚度不大,那也非常可觀了。
這一摞紙抽在梳妝臺上,發出非常沉悶的聲響。
一摞紙的最上面,可不是藤井美加子。
“這!怎么回事?電話!把電話給我拿來!”
千江卓的老婆拿著電話的分機就過來了。
這個年代無線分機可是稀罕物。
千江老太太拿過電話分機,就要撥號,楞了一下才對兒媳婦大罵道:“蠢貨!你不把電話本一起拿過來,我怎么撥電話?”
千江卓的老婆一臉委屈:“您什么時候把電話本交給我保管了,只有大嫂才知道在哪里啊!”
“書架!北邊那書架墻第二行,從左邊數起,插在托爾斯泰和雨果之間!你個蠢貨,一群法國作家的著作中間有個俄國人的書,不覺得奇怪嗎?”
這年頭,有時候知道某個人的電話和不知道,往往就是事情能成和不能成的區別,這個電話本從某種意義上象征著千江家擁有的關系網。
要在平時,千江老太太說什么都不會讓小兒媳婦知道電話本在哪里。
但是大兒媳和大兒子昨天參加活動去了,這會兒都不在。
現在老太太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電話本被送過來后,老太太翻了半天,再一堆鬼畫符中找到了賣賣新聞長野專務的電話。
她用顫抖的手撥完號,中間還撥錯了兩次。
這個號碼一般是長野專務直接接聽,個別時候會是秘書。
結果這次是秘書接的電話:“您好?”
千江太太聽到那邊是個年輕的嗓音立刻心就瓦涼瓦涼的。
其實想一想就知道,這個電話不光千江太太一個人知道,不可能因為這么個事情,就直接把這個號碼轉給秘書讓秘書來接聽。
但是千江老太太現在心急如焚啊,人這種時候很容易把事情往壞處想。
她現在第一反應就是,我被長野專務針對了。
“那個…長野專務他…”
“專務還沒來上班,您應該打他家里。”秘書很專業,這時候沒有問那邊是誰。
畢竟會打這個電話的,都是能直接和專務說上話的大人物,輪不到他一個秘書過問對面是誰。
日本這個社會就是這種窮講究很多,一不小心搞砸了小小的秘書可擔待不起。
“這樣啊,是我的問題,我忘了時間。抱歉。”千江老太太這時候松了口氣。
“沒關系,要我給專務留言嗎?”秘書繼續展現自己的專業性。
“不用了,我打他家里。”說完千江老太太掛上電話。
她馬上又在電話本那堆鬼畫符里,找到了長野專務家里的電話,撥通。
這一次那邊傳來的是老男人的聲音:“喂,我是長野,摩西摩西?”
聽到接電話的是長野專務,千江老太太稍微放下心來。
“我是千江啊,長野先生,您早餐吃了嗎?”
“哦,千江太太啊,正在吃呢。”長野專務聲音很和藹,聽不出半點不悅。
但是千江太太還是要先賠不是,畢竟打擾到對方私人時間了:“抱歉啊,打擾您用餐了。”
“沒事沒事,馬上吃完了。反正這種時候,你不來電話,我也只能聽我老伴嘮叨。什么事啊?”
“那個,您有沒有看今天的賣賣新聞?”
“還沒有,怎么了?”長野先生說完,顯然按住了話筒,對他夫人說了句“把今天的報紙拿給我”。
千江老太太:“您先看看吧!”
“嗯,我這就看…額…”
這個反應,顯然是看到報紙了。
千江老太太馬上說:“長野專務啊,昨天你可是說了…”
“額,一般來講,是不會上頭版頭條的,畢竟只是個年輕女孩隨口說的話,很抓眼球,但是…對吧!這種也就上個二版三版,然后在頭版有一條文字提示什么的。”
“那現在呢?現在這是怎么回事?”千江老太太繃不住了,“這個妓女,為什么在頭版!配的文字又是幾個意思?”
長野先生那邊,傳來婆娑砂紙的聲音,大概是他正在撓頭發:“額…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沒人跟我說有這個事情啊!可能是有什么突發的情況吧?”
“您怎么會不知道呢?您可是專務啊!”
“這個這個,千江太太,我確實是專務,但是我是負責報社不動產的專務啊,這不是我直接負責的領域啊!要不這樣,我給您負責這個事情的特藤野專務的電話,你問問他吧。”
千江老太太欲言又止,最終老太婆還是控制住自己:“好吧,那給我吧,我自己問。”
“好,您記一下啊。XXXXXX,記好了嗎?好好,不過現在他肯定沒上班呢,打過去也只有先到的秘書接,您等十點以后再打比較好。”
千江老太太急了:“誒?那你給我他家里電話啊?”
“哎呀,這個不好吧,打擾人家的私人時間。報紙都已經出了,您打到人家家里,也不可能把出的報紙收回來呀。”
千江老太太怎么可能不懂現在的情況。
如果是昨天,長野專務肯定就說號碼了。
昨天的千江教授遺孀,當然有這個面子知道另一個專務的家庭電話。
今天嘛,至少在長野專務看來,今天的千江老太太,沒有這個面子。
老太婆強作笑容:“好吧,那我打他辦公室電話。再見,長野專務。”
“再見,祝您身體健康。”長野專務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千江老太太一把把電話分機摔桌上,大罵道:“狗屎!這個見風轉舵的混蛋!”
罵完老太婆還不解氣,瞪著桌上報紙美加子的半身照片,一把抓著撕成兩半。
“狗屎!”
千江卓小心翼翼的建議道:“媽,這種時候,我覺得還是先給校董會打電話吧,校方出面辟謠的話,就算是賣賣新聞,看在遍及外務省的上智校友份上,應該…”
“混賬!這種事情,我用你教?”千江老太太怒罵道,罵完抓起剛剛和電話分機一起摔桌上的電話本,飛快的翻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