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冕!”陳露接到吳冕的電話,一下子跳起來。
“你在天河還好么!”陳露好爽的性格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她大咧咧的問道,“我都沒敢私聊你,生怕你說你病了。”
“沒什么事。”吳冕笑道,“我在這面連一線都上不去,被校長當作替補安排在一家二級醫院出門診。”
“不可能!誰的技術水平比你高。”陳露驚訝。
“都是專業團隊來的,咱們重癥都是劍橋的護士,還沒有自己的團隊。”吳冕解釋了一句,隨后說正事,“大露啊,我這面需要器械護士,你能來么。”
陳露怔了一下,隨后疑惑問道,“肺炎能做手術治療了?這也太先進了吧!”
“想什么呢。”吳冕道,“天河市現在主要是肺炎患者,但平時闌尾炎、膽囊炎之類的患者也肯定有不是。”
“你的意思…”
“有沒有興趣來天河?當第二批支援醫療隊的一員?”吳冕問道,“不想來也無所謂,你又不是黨員。”
“我去。”陳露毫不遲疑的說道,“找誰聯系?馬院可以么。”
“先別著急答應,你和你家趙哲商量一下。天河的情況比較特殊,我不騙你,這面每天都有幾十名醫護人員被感染。”吳冕實話實說。
“…”陳露怔了一下。
“過來,感不感染是一回事,但肯定是要吃大苦的。最主要的是能不能回去,真心不一定。”吳冕道,“我和薛院、馬院說一聲,不著急,你好好想想。”
吳冕掛斷電話后,陳露側著頭想了想。
天河市那面的情況很嚴峻,這是可想而知的。
自從吳冕走了之后,省城發現6名傳染的患者,整個省城以及地市級醫院都如臨大敵。
全員嚴陣以待,現在每天上班、去醫院,陳露都能感覺到一股子肅殺的氣氛。
越來越多的壞消息傳來,一批批醫療隊去了天河后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按說不應該啊,陳露有些不解。
以她的經驗判斷,每當國家遇到重大事情的時候,全國支援,很快就能聽到好消息。
可是這次不一樣。
除了火神山、雷神山醫院在夜以繼日的建造,網絡直播,讓大家提提氣之外,沒有任何能讓人精神一震的好消息。
趙哲去高速路口測溫,家里空蕩蕩的,年沒個年樣。
陳露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呆呆的看著電視。
今年以為疫情的關系,喜慶氣息都弱了很多,尤其是知道本地也有肺炎患者之后,恐慌的情緒在滿滿醞釀。
老年人還不在意,因為他們不上網,不了解天河市那面的情況。但年輕人都已經坐不住了,幾乎人人自危。
陳露想起來自己關注的一個微博博主。
他是天河人,在前幾天剛剛封城的時候,還義憤填膺的說其他人反應過度,他作為一名天河市民并沒有感受到什么異樣。準備退出微博一段時間,看大家的指責簡直太糟心。
因為是天河人的直播,所以陳露也認為那面的情況沒什么事兒。
可就在昨天,博主再一次出現,發求助微博。他姥姥生病,住不進去醫院。
前后對比是那么的明顯,陳露甚至能感受到一個年輕人放棄自己所有自尊,任由別人嘲笑,只為了給姥姥找一張病床的那種無奈。
陳露沒有嘲笑這個年輕人,所謂管中窺豹,就是這樣。
普通人永遠都沒辦法知道事情真相,哪怕親身經歷,只有事后回頭看,才會隱約明白經歷了什么。
她想起大年二十九那天,吳冕一身戎裝歸來,連家都沒有回就在文藝匯演的現場通知所有人出了大事。
現在回想起來,保衛黃河的歌聲依舊嘹亮。
保衛家鄉,保衛黃河,保衛華北,保衛全中國!
不行,自己要去。
陳露知道那面的危險,但她還是短時間內拿定主意,準備去天河市。
馬修德戴著口罩坐在薛春和的辦公室里。
夜已經深了,可是他們倆個愁苦的在研究著下一步的工作。
傳染病院告急!
省城的傳染病院以治療乙肝為主,治療結核為輔。
乙肝,肝硬化、肝癌,這是傳染病院治療的主要范圍。
突如其來的肺炎把傳染病院直接打蒙,要什么沒什么,如果不是省城醫大各家附屬醫院支援,怕是早就已經崩潰。
再有更多的患者怎么辦?
傳染病院的收治能力就那么大,根本無法容納更多急危重癥的肺炎患者。
那面重癥力量,薛春和與馬修德是知道的。
指望傳染病院很牛逼,能槍挑肺炎根本不現實。
天河市金銀潭醫院怎么樣?人家的技術水平、投資、環境、人員素質、各種儲備要比省城傳染病院高了無數檔次。
但在新型肺炎病毒面前,還不是直接瀕臨崩潰?
每每看到金銀潭醫院的院長步履蹣跚的背影出現在短視頻和新聞里,薛春和與馬修德都悲從心起。
張院長診斷了漸凍癥,現在腿腳已經行動不便。又恰逢肺炎事件,他根本無法休息,只能拖著病體在前線奔忙。
要不是魔都第一批支援的重癥、急診、呼吸的醫療隊直接入駐金銀潭,怕是那面早都崩了。
兵敗如山倒,這個詞最近在薛春和與馬修德的心里閃現過不知道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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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傳染病院…
根本撐不住!
“薛院,咱們還是派人支援吧。”馬修德說道,“不過送走了劍橋的重癥醫護人員,咱們的力量有些弱。”
薛春和知道這一點,點了點頭,“原則上來講是這樣,吳老師培訓了一段時間,我覺得咱們的護士都能進重癥。我猜吳老師的想法是逐步替換,可現在的情況危重,技術水平不說,直接進去我擔心出事。”
“還是分批次,和其他兄弟醫院重癥合在一起去支援傳染病院。”
“張子默主任的報告在我這兒壓了很久,他早就說要去支援。”薛春和輕輕拍了拍桌子,上面有一沓子紙,筆跡有的漂亮,有的潦草,下面有簽名,簽名上有手印。
請戰書,意味著一個又一個的醫護人員滿腔熱血,請求去一線。
可越是這樣,薛春和與馬修德越是不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