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冕應付過無數的搭訕,有時候楚知希在身邊,有時候楚知希不在身邊。
他對鶯鶯燕燕的女孩子沒什么興趣,說句實話,在他眼睛里穿衣服和不穿衣服、化妝與沒化妝、做過整容或是沒做過整容都沒什么區別。一搭眼,身體解剖結構就清晰的在腦海里閃過。
一個女朋友,帶來的問題都解決不了,好麻煩的。要是再多幾個…吳冕對別的女孩兒根本沒什么興趣。
滴了一臺車,吳冕直接上車,留下那個舉著手機的女孩兒風中凌亂。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
還沒出省城,吳冕的手機響起來。
“哥哥,看郵箱,有個會診。”
“哦,誰的?”吳冕問道。
“劍橋大學,斯蒂芬托普特校長的會診資料。”楚知希道,“我簡單看了一眼,應該是嚴重冠脈狹窄,手術相當難。對了,托普特校長還有很重的過敏,你知道的。”
“哦,那就不著急了。”吳冕道,“丫頭,你晚上吃的什么?”
“我?吃的雞公煲。”
“你喜歡…”吳冕剛想問咸度有多大,轉念就想起來并沒有這個度量標準,不禁心中愁苦。
“我喜歡什么?”楚知希困惑的問道。
“都吃完了么?”
“剩了一點點。”
“等我,別扔。”吳冕道,“回去后做一個小研究。”
“哦?雞公煲能誘發電離子通道異常放電的試驗么?”楚知希笑著問道。
“別鬧,很正經的。”吳冕道,“我正往回走,稍等我一下。”
掛斷楚知希的電話后,吳冕在車上默默想著事情。
思維平面鋪開,好多事情一起出現在腦海里,不同的線程進行分析,相互之間并不打擾。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
手機再次響起,吳冕把腦海里想的事情存檔,然后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嘴角勾出一道好看的弧線。
“蘇哥,你好。”吳冕說道。
“小吳啊,事情辦妥了。”電話那面的人沒有任何情緒的闡述一個事實。
“蘇哥,謝了。”吳冕笑著說道,“效率真快,等我去帝都找你喝酒。”
“小吳,你可是給領導出了一個難題。”對面說道,“為了你這事兒,這幾天我跑斷了腿。”
吳冕笑道,“我也沒想到您能這么快的幫我解決,謝謝,謝謝。”
“不過事情有些變化。”那人說道“有人才歸國的政策不假,但是黑山省也想要吃一口。最后領導決定你那家醫院先叫醫大五院…對了小吳,你和王院長打過招呼了?協和這么多年不開分院,王院長怎么就答應你了呢?”
“嘿嘿,王院長怕我去他家蹭飯吃。”吳冕笑道,“沒事,醫大五院和協和的招牌一起掛,我這面還在聯系其他醫院。”
“你可是真能折騰。”
“沒辦法,老家這面遇到點事兒。”吳冕笑呵呵的說道。
“小吳,我提醒你一句。”
“蘇哥,您說。”
“部里和發改委的政策是下去了,但具體落實,還要找當地的主管領導。畢竟縣官不如現管,你那面還是要做工作。”
“蘇哥您放心,這些事情我懂。”吳冕說道,“我會抓緊時間聯系開發新區的區長,只要您那面政策爭取到,我不會耽誤的。”
“那就好。”電話對面那人笑道,“其實老領導建議你把醫院建在通州,帝都這面不允許建立新醫院,不過你這個算是特例。”
“呵呵。”吳冕不知可否,只是笑了笑。
“你呀,這個倔脾氣。”那面的人知道是這個結果,也不在意,“在東北好好干。”
“放心,肯定沒問題。”吳冕說道。
又聊了幾句,吳冕掛斷電話后長出了一口氣。從前的人脈還是有用,政策是政策,具體多長時間能辦下來就不好說了。
一個月左右就把新醫院的政策爭取下來,自己這次欠了很大的人情。
不過那都無所謂,吳冕想著新醫院,心里有些悸動。這是自己第一次挑起一家醫院,單槍匹馬,的確是個挑戰。
難度越高,吳冕就越是興奮,他的眼睛瞇起來,隱隱有銳利之意。
回到八井子,進了出租屋,吳冕見楚知希正對著電腦想事情。
“丫頭,雞公煲呢?”
“垃圾袋里。”
“呃…不是說…”
“你說之前,我已經收拾扔掉了啊。”楚知希沒回頭,“總不能放在那里等你回來收拾吧。”
吳冕想了想,的確有道理。這事也不著急,以后慢慢積累相關資料就是。
走到楚知希身后,吳冕見她在看一段心臟的造影錄像。
“劍橋大學斯蒂芬托普特校長的?”吳冕看到造影過程后,眉頭皺起,輕聲問道。
“嗯,哥哥。”楚知希沒回頭,直了直身子,頭靠在吳冕的懷里,“冠脈支架在6年前就下過,現在又堵了。嘗試研磨術也沒成功,只能做搭橋手術。”
“大動脈炎不算很重,我記得斯蒂芬托普特校長是過敏體質。這個比較麻煩,不過相關檢查他們應該也都做了。”
“是呀。”楚知希身子越來越軟,靠在吳冕的懷里嬌聲說道,“3年前斯蒂芬托普特校長的哥哥就是因為全麻下行冠脈搭橋手術,在麻醉后就出現嚴重的過敏反應,最后手術都沒做就死在手術臺上。”
“嗯,我記得這件事情。”吳冕點了點頭,輕輕撫摸楚知希的發絲,道:“所以會診病歷會發給我。”
“能做么?”
“現在他們有什么方案?”吳冕問道。
“劍橋醫學院給的方案是無法進行手術,還是從介入手術的方面進行研究。梅奧的史蒂芬·戴德利醫生給出的治療方案說是外科手術有50的成功可能。
吳冕把楚知希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一只手摟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滾動鼠標滑輪,開始仔細看發給自己的郵件。
一般將容易發生過敏反應和過敏性疾病,而大多數又找不到發病原因的人稱之為有“過敏體質”的人。
存在過敏體質的人對藥物反應高于一般人,其中一部分是由遺傳因素所致,稱為特異體質;另一部分是由免疫系統參與而形成的差異,稱為變態反應。
這些不同的因素造成過敏體質的原因是復雜而多樣的。
全世界對過敏體質的研究還很初級,還處于一個頭疼醫頭,腳痛醫腳的水平。而過敏原的測定更是麻煩,需要打上百針,一點點的鑒別。
斯蒂芬托普特校長的哥哥在幾年前的手術中,剛一麻醉就出現呼吸循環驟停的情況,這是很明顯的過敏反應。斯蒂芬托普特校長也有類似的體質,但他具體對于什么藥物過敏,會診病例上沒有標明。
電腦屏幕的光芒閃爍,映在吳冕和楚知希的臉上。12′55″后,吳冕的手從鼠標上挪開。
“丫頭,給他們發郵件。”
“哥哥,你有把握?”
“嗯,斯蒂芬托普特校長的手術要是我來做,成功率是97.8左右。要是換別人,成功率是0。”
楚知希沒有驚訝,她早就習慣于哥哥在專業上的這種自信與霸道。
簡單說,吳冕的意思是斯蒂芬托普特校長的手術,除了我,別人誰都做不了。
“那我發郵件了。”楚知希剛要從吳冕的腿上跳下去,卻感覺自己像是風箏一樣,又被拉了回來。
“不著急,病歷是1周前的,估計他們還在頭疼。現在正在找全世界的醫生會診,要是有辦法,那群狡詐的英國人絕對不會給我發郵件的。”吳冕笑道,“丫頭啊,你吃東西喜歡什么味道的?甜的還是咸的?”
“呃…”楚知希怔了一下,滿臉通紅的看著吳冕,“哥哥,你壞!”
“…”吳冕怔了一下,腦子隨即宕機。
轉瞬之間他哈哈大笑,鼻尖在楚知希的鼻尖上蹭了一下,笑道,“小腦袋琢磨什么呢?”
(以下省略6571字)
英國,倫敦,劍橋醫學院。
斯蒂芬托普特躺在病床上,盡量減少運功,讓自己的心臟減少負荷,有一些的喘息機會。
自從幾年前下冠脈支架開始,他就一直在為冠脈搭橋做準備。以劍橋醫學院的水平,冠脈搭橋并不算是什么高難度的手術。
可是他知道自己有過敏體質,能不做手術、不吃藥就盡量少攝入外來物質,減少過敏發生的幾率。
但人類畢竟不是機器人,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歲月的流逝,他一天一天的老去,冠脈也一天一天的狹窄。
終于到了必須要手術的這天,斯蒂芬托普特卻始終下不了做手術的決心。
有可能躺倒手術臺上,自己就一睡不起。
每次想到自己哥哥當時的情況,斯蒂芬托普特校長都會對手術產生無限恐懼。
經過劍橋醫學院專家的研究、會診,覺得手術的風險很高,最后決定請全世界的專家進行討論。
梅奧診所心外科專家史蒂芬·戴德利醫生在反復研究后,給出最大的保證,手術成功率從50提高到90。
可是看到這個數據后,斯蒂芬托普特校長在想了三天三夜后還是決定給吳冕發了一封郵件,他想聽聽吳冕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