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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無恥老賊

熊貓書庫    唐朝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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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李世民的心情不免憂心起來。

  他一臉慎重,隨即朝身邊的張千吩咐道:“來,召東宮屬官。”

  李世民是愛護名聲的人。

  他認為一個有名聲的人,做人就不會太壞。

  可若是大家都覺得一個人有問題,那么這個人,就算沒有也是個問題。

  因此李世民很喜歡召一些道德高士來朝,理由很簡單。

  因為這些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道德高士不重要,至少天下人認他們,這對自己的形象有很大的改善。

  其實馬周就看中了李世民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帝是什么人,也知道皇帝需要什么。

  這也是為何,他一篇文章就也可以惹來李世民的大喜過望,而后立即獲得李世民的器重。

  而這一切…顯然都在陳正泰和馬周的鼓掌之中。

  當皇帝來到東宮的時候,聽到了這個消息,其他的東宮屬官們亂做了一團,都說陳詹事不會出事吧,這陛下一定是李詹事請來的,顯然是沖著陳詹事去的。

  馬周卻是微笑,依舊在自己的右春坊里辦公,直到有宦官來請,他才起身,撣了撣自己身上的袍裙,泰然自若地朝宦官微笑:“請。”

  沒多久,馬周與屬官們就紛紛地進入了誠意殿。

  他站定。

  隨即看著臉色鐵青的李世民,也看到了太子和自己的恩主。

  當然,李綱的臉色很糟糕,顯得有些狼狽,不過他還是驕傲地昂首。

  他對自己還是很有自信心的,畢竟…歷經三朝,弄死…不,輔佐了幾任太子,他自認為自己有足夠的資歷,在東宮之中,也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威望。

  李世民看著所有人,而后,他輕描淡寫地道:“朕聽說…”

  他沒有直接詢問李綱,畢竟李綱是個名聲很大的人,所以李世民只徐徐道:“朕聽聞少詹事入府,有許多人對此有所抱怨,有這樣的事嗎?”

  屬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馬周和衛率將軍蘇定方毫不猶豫地上前。

  李世民朝他們二人揮揮手:“朕不問你們,朕問他們。”

  “你們不必怕,在這里可以暢所欲言,朕不會加罪。”李世民微笑著鼓勵大家。

  “陛下…臣有話要說。”終于,一個人義正言辭地站了出來。

  此人乃是一個典客。

  陳正泰對他有印象,其實是有人來東宮拜訪太子,負責接待的小官。

  他還記得此前這人接他錢的時候,節操比較低,眼睛都紅了,看來此人五行比較缺錢啊。

  李世民目光落在這典客身上:“嗯?”

  典客振振有詞地道:“陳詹事自來了東宮,雖然只有兩日,可這兩日來,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陳詹事每日過問詹事府的事務,可謂是事無巨細,從不疏忽,下官人等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他捂著自己的心口,而后痛心疾首地道:“這是詹事府里人所共知的事,若是陛下不信,但可以尋人來問問。”

  李世民聽到此處,心里已信了七七八八,因為其他屬官,紛紛頷首,一副點頭稱是的樣子。

  李世民心里似乎了然了,他隨即瞥了李綱一眼,臉色就沒有先前那般的客氣了。

  聯想到李綱的彈劾奏疏,再到這屬官們的言之鑿鑿,再加上對于這詹事府的深厚了解,這還用說嘛?

  從一開始就是李綱污蔑陳正泰,如若不然,這些事怎么解釋?

  李世民很平靜地看著李綱:“李卿家還有什么話要說嘛?”

  李綱顯然已經明白,自己再說什么,都不過是一個笑話了。

  陛下已經給他留了很多面子,若是陛下繼續追問他是否在詹事府獨斷專行,依著這些屬官們對于陳正泰的維護,他只怕很快就會被人攻訐。

  可是,他想破頭也想不明白,自己數十年的威望,為何就及不上陳正泰在這詹事府兩天的籠絡人心。

  他臉色慘白,幽幽地道:“老臣…糊涂了,還請陛下恕罪。只是…老臣以為…太子殿下…”

  李世民朝他微笑道:“太子就不必李卿家操心了吧,太子年紀漸長,也通曉一些是非了。”

  李綱頓時頹然,這話要是真的再聽不明白,那他這輩子算是活在了狗身上了,他復雜地看了陳正泰一眼,最后道:“陛下有沒有想過…陛下最親信之人,乃是一個大奸大惡之人呢?”

  李世民朝他微笑,卻是不語。

  陳正泰聽到這里,已經火冒三丈起來,振振有詞地道:“敢問李公,什么叫做大奸大惡?像李公這樣,輔佐了一輩子太子,成日讓他們誦讀經書,就不大奸大惡嗎?”

  李綱此時也已豁出去了,因為他很清楚,今日乃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日待在詹事府,人一旦絕望,便不免不顧一切起來,他朝陳正泰冷笑:“誦讀經書,承襲經典,此乃正心誠意,齊家治國的根本。”

  陳正泰道:“讀了經書便可齊家治國嗎?我未曾看過有人靠讀經便能治天下的。你讀的這經書,與那僧人讀的經書又有什么分別?無非都是勸人向善,勸人去做君子,靠讀這些書的人去調教太子,那么太子會成為什么樣的人?”

  “你…”李綱正色道:“太子若是沒有德行,如何可以治萬民呢?”

  陳正泰其實對于李綱這等人,并沒有什么惡意,畢竟每一個都有自己的人生觀。

  可是…李綱最大的惡意就在于,他總是將自己的人生觀去強加在別人的身上…這樣…就顯得讓人厭惡了。

  陳正泰嘆了口氣道:“德行治天下,是對老百姓們說的,讓他們修德行孝的本質,在于讓他們能夠安分守己,而免使國家過多的使用刑律。就如這周禮,是規范天子和諸侯之間的行為,用周天子用周禮去約束諸侯,其本質是減少諸侯們的反叛,任何經書,都是人來使用的,當這樣的學說可以用,那便取來用,而不是將這學說奉若神明,讓自己被這學說來束縛。”

  “太子是什么人,是未來的萬民之主,千萬人的福祉都維系于他一身,他的責任是掌握征伐,保境安民。是討伐不臣,維持綱紀。難道憑借著修德,就可以做到嗎?”

  李綱萬萬想不到,陳正泰居然說出這樣的歪理,這令他勃然大怒。

  好在…這個世上…腐儒并不算多,陳正泰這樣破格的言論,倒未必會引發太多的詫異。

  陳正泰繼續道:“所以…太子要做的,就是運用一切的知識,他可以用經書來使人修德行孝,這是為了國家的長治久安。他還懂得如何操控軍馬,令天下可以安定。他需要懂得經營之術,去尋求富民之道。對于君主而言,一切都是手段,他的目的…是維持社稷,是誅殺不臣,是消滅一切可能出現的隱患!”

  “李詹事卻只是一味讓太子去修德,讓他去讀那經書,以為只有靠書中的道理,便可使天下長治久安,這是世上最可笑的事,若是覺得治理天下就這樣簡單,那么李詹事讀的書最多,怎么不見天下大亂時,李詹事能出來,力挽狂瀾,匡扶天下呢?”

  “李詹事說我陳正泰是大奸大惡之人,那么再敢問,我做了什么奸惡之事,難道與你理念相悖,便是大奸大惡嗎?可是你豈會不知,在那二皮溝里,我收容了多少流民,多少百姓因為二皮溝而活下來。”

  “可是在他們的眼里,似李詹事這樣,災情危急時,還在提倡讀經治典,成日錦衣華服,反正肚子餓不到李詹事的頭上,因而便可關起門來,繼續讀書的人,他們覺得最是無用的。李詹事可聞見外頭餓殍們的哀鳴嗎?可看見他們衣衫襤褸,已餓到皮包骨的模樣嗎?李詹事卻只成天躲在東宮里吃得飽穿得好,說幾句提倡讀經治典。可哪怕是太子殿下,都尚且曉得在二皮溝教授流民們燒制叫花雞。那么李詹事…又做了什么修德的事呢?”

  “佛家的精義,不是靠和尚們單憑念經勸人慈悲便可稱之為善。正如儒學的根本,也不在于李詹事這般成日誦讀四書五經,每日將君子與修德掛在嘴邊,便可以稱之為德。孔夫子周游列國,難道是憑讀書而成圣賢的?”

  “倘若如此,那么這世上的佛和君子,豈不是做的太容易了一些?關起門來念經和讀書是你們的事,你是讀書人,你吃穿不愁,有華宅,有美婢,有精美的食物,你要讀書沒人理睬你。可太子乃儲君,他若是關起門來,靠誦讀經書去做那君子,這樣的行為,便不配稱之為德,而是壞了良心!”

  說到這里,陳正泰定定地看著李綱,眼中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浮現了不屑之色,道:“李詹事如此誤人子弟,卻還在此沾沾自喜,竟還罵我陳正泰是大奸大惡,也就虧得你是三朝老臣,輔佐了幾個太子,換做別人,你信不信我打…”

  陳正泰突的意識到李世民在一旁,便繼續道:“信不信我要罵你。”

新的一月,新的開始,老虎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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