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想吃橘子，可以嗎？
謝知言正在刷卷子，看到這條消息停下筆。
回到家的時候，王曉梅自然不打算放過謝婷婷，她都擺好了架勢，不料被兒子找了個幫助同學的忙給糊弄過去了，她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憋了一肚子氣回自己房間。
可以。
他低下頭繼續刷題，只是加快了速度。
畢竟每天都有七八張卷子，老師也并不是強制要求，畢竟人力有時盡，哪怕是最好的學校，在這樣高強度的壓力下，大多數也完不成，每個同學根據自己的弱點難點去做，這樣在老師統一講解的時候達到目的就行。
謝知言的學習態度尤為認真，他邊做還邊整理了要點難點。
至于謝婷婷，估計從明天開始，不用催就會老老實實學習，他也不是非要用那些矯的語言去打動她，只是這個年紀的孩子，通常在內心不會認為自己是孩子，并且不服所有管他們叫孩子的人。
只有站在她的角度，把自己想要達到的目的給拐著彎的加進去，讓她明白自己的確是感同受的，這樣才能讓她心服口服。
至于謝知言為什么要去搞定謝婷婷，按照謝婷婷原本的格，完全就是個不定時炸彈，萬一哪天被王曉梅刺激的發瘋，殺人放火也不是干不出來。
而他這個人向來不喜歡自己邊有無法掌控的可能，搞定謝婷婷，讓她回歸自己原本應該要走的路線，以后他就省心省力。
深夜十二點，最后一張卷子刷完，謝家靜悄悄的，顯然王曉梅和謝婷婷都已經進入夢鄉。
他起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體，他體清瘦，運動連帽衫在上顯得格外寬大，熄燈，出門。
王曉梅剛好買了一袋橘子，此刻正在客廳的果盤里，表皮光滑的沃柑，果酸甜多汁，正是時下人吃的水果之一。
生活上，王曉梅的確沒有虧待過兄妹二人，但是這個家里充滿著難以言喻的苛刻壓抑，王曉梅把自己遭到的傷害歸咎于人生信條因素，再總結原因教導子女。
樸素、教條、。
違背這些的一律道德敗壞，不配做人。
所以原主在她的教導下，已經接受了那一仇女論，以道德衛士的準則來要求自己，但是并沒有戰勝體的沖動，最后自然會遭遇不可調和的矛盾，極端的痛苦之下做出失控瘋狂的舉動。
而謝婷婷倒是不接受她這一理論，但是與之匹配的強大心力來對抗，為了反抗而反抗，最終也只能一敗涂地。
反觀王曉梅自己，更是一個巨大的矛盾結合體。
謝知言敢打賭，要是原主的爸爸現在回頭找她，她肯定二話不說就放棄那一道德淪，同意復婚，甚至還會妥帖照顧人在外面和小三生的孩子。
也不知道誰更失敗一些，只能說，她這輩子都沒有活通透，是一個執拗的糊涂人。
可她對自己兩個孩子所帶來的傷害是毋庸置疑的，可以說是親手摧毀了他們心中一些重要的東西，用侮辱打壓來教導，反過來而言，最后她也只能自吞苦果。
睡了嗎？
楚茵茵迷迷糊糊中，突然聽到手機提示音。
之前是無所謂，她沒有什么親近的朋友，父母也不過是每個月例行的電話。
哪怕她在這個家里死去，也不會對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有影響，可能在尸體發臭的時候會被打掃的小時工發現報警。
可現在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態，為了避免錯過消息，把靜音調成有聲音。
“還沒有。”
消息剛剛發送，她便聽到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在這樣安靜的空間內尤為明顯，她眼睫毛輕輕顫動了兩下。
熟悉的腳步聲，熟悉的敲門聲，熟悉的男生。
“進來吧。”
謝知言的手還未放下，便聽到楚茵茵的聲音，帶著些困倦和期待。
他推門走進去，將燈光調暗，坐在前的布藝小凳子上，伸手掏出兜里的橘子，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楚茵茵徹底精神了，仿佛整個心都被調動起來，隨著他拿出一個接一個的橘子，她的期待就更多一份。
最終四個黃橙橙的橘子擺放在她面前，她忍不住伸手輕輕鼓掌。
“真好，”她喃喃道，“真可。”
鼻尖也是橘子的清甜微酸的味道，目之所及還能看到兩片新鮮的綠色葉子，看起來格外的生機勃勃。
只是看著，仿佛就能感受到它們長在橘子樹上，每天沐浴著陽光雨露鳥語花香，楚茵茵那顆干癟沒了水分的心，突然就像是注入了一股能量，小小的，但是卻涌動著盎然的意。
她的眼睛也有了些許神采，看著謝知言修長的大手拿起一個橘子，輕巧的剝皮，最終果取出，皮也完美的沒有斷，依然是個圓圈。
她伸手接過，無意識的撫摸著，大腦也開始正常的聯想功能，“小桔燈？”
“你喜歡的話可以做一個。”
謝知言仔細的撕下白色脈絡，拿起一瓣橘子順手塞到了她的嘴巴里，楚茵茵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真的細細品嘗起來。
原汁原味的橙汁充滿口腔，她瞇起眼睛，眉目舒展。
就這么吃完了一整個橘子。
一個喂的順手，一個吃的享受。
最終楚茵茵也沒有舍得做成小桔燈，她擔心做不好把這個完整的橘子皮給浪費了，多好看吶。
就這么放在頭，和另外三個橘子放在一起，她隨時都能看著。
“還有啊？”
謝知言又開始往外掏東西，是另一個口袋。不料看清楚之后，她有些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明天你要是有精神了就做做看，”謝知言把卷子往她那邊推，“是這兩天老師講的重點，雖然知道你很快就能補上來，但…沒事兒可以看看。”
“知道了。”
楚茵茵縮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個小臉，悶聲悶氣的回應。
和剛剛的小雀躍比起來，顯得有些蔫吧。
謝知言起，輕聲說著。
“那你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一切都好了。”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