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文娜來到了公司的員工餐廳,后廚的位置。
此刻,幾個戴著白色高頂廚師帽的男人,正在翻炒著手頭的蔬菜,油煙味很重。
看見了忽然出現在門口的鐘文娜,廚師們忍不住好奇地瞄了她幾眼。
“小姑娘,你是哪位?”
鐘文娜環顧四周,這里柴米油鹽醬醋茶,鍋碗瓢盆都有,頓時間就開心了起來,趕忙開口:“可以借我小灶用用嗎?我想給總經理做午飯吃。”
聞言,那幾個人都笑了。
“郁總經理中午都不吃飯,你別費力氣了。”
“是啊,無論是再高級的大廚做的菜,總經理都不會吃的。”
鐘文娜卻不予茍同。
“說不定我做飯,他就愿意吃了呢,中午這頓飯多重要啊,哪有人能不吃的?拜托各位叔叔通融一下吧。”
雖然鐘文娜長了一張很是甜美可人的臉蛋,撒嬌起來也是讓人賞心悅目,奈何,耐看歸耐看,廚房的這幾個人都不認識鐘文娜啊。
“小姑娘,你…到底是哪位啊?”
“哦,我是他的助理,我叫鐘文娜!”說著就把自己的工作牌拿了出來,給這幾個廚師看。
見狀,實在是耐不住鐘文娜的軟磨硬泡,廚師長走了過來,同意讓鐘文娜做飯了。
但是也事先告訴她,若是郁文卓不買賬,這就不關他們的事情了。
鐘文娜說好。
鐘文娜自從獨立之后,自己就開始做飯了,再加上她從小就喜歡去廚房,看廚師做飯,耳濡目染,鐘文娜做飯挺好吃的,她對自己的手藝很有信心。
先是悶上大米飯,然后開始做菜,熟練的刀功,切著土豆絲,青椒,茄子,炒了個青椒土豆絲,又炒了個肉末茄子,還蒸了紅燒肉。
很快的一個多小時就過去了,鐘文娜的菜也做得差不多了。
聞到了飯菜的香氣,廚師長瞄著做飯很開心的鐘文娜,禁不住沖她豎起了大拇指,“小姑娘,你做飯挺不錯的啊,要不要考慮來我們后廚部工作啊?”
“哈哈,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還是算了,我不想和我喜歡的人分開!”
“哦?你喜歡的人是誰啊?”
“當然是帥氣的郁總經理啊。”
說這句話的時候,鐘文娜的眉眼之間,閃過細碎的光彩,眉眼飛揚。
就像是在陳述一件非常驕傲自豪的事情,惹得餐廳其他人都和鐘文娜一同開心了起來,雖然他們知道,喜歡郁文卓,就像是喜歡明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鐘文娜將做好的飯菜,都裝進了飯盒里面,很快就抱著飯盒美滋滋地離開了。
她要去給郁文卓送飯。
到了郁文卓的辦公室門口,鐘文娜卻被一個高挑的美女給吸引了。
“你是誰啊?”鐘文娜不解地問這個穿著黑色制服的女人。
“那你又是誰?”美女反問。
“你管我是誰啊?午餐時間到了,我來給他送午飯。”鐘文娜不喜歡眼前這個人。
說不上為什么。
就是第一直覺不喜歡!!!
“郁總在里面和人談生意,現在不能進去。”對方說道。
鐘文娜也不是硬要闖進去的人,但還是有些著急,“那他什么時候能談完?”
“我也不太清楚。”
女人搖頭說道,“要不你把飯盒給我好了,等下,我給郁總送過去。”
這其實是郁文卓的另一位秘書。
但是一直在分公司工作,是今天剛回來的,所以并不認識鐘文娜。
她記得之前聽張逸凡說,郁文卓還定外賣來著,該不會又是送外賣的外賣員吧?
“那好吧。”
反正鐘文娜的初衷就是想要郁文卓好好吃飯,便戀戀不舍地將手中的寶貝飯盒遞了過去,一字一句叮囑:
“一定要交到他的手里,要叮囑他好好吃飯!人是鐵飯是鋼,工作固然重要,他的身體一樣很重要!”
秘書點點頭。
心里卻在暗暗想著,這女人管的真寬啊,以為是郁文卓的未婚妻啊。
鐘文娜也有自己的工作,她不能繼續等著郁文卓了,很快就轉身走了。
下午。
快下班的時候,鐘文娜這才來找郁文卓,敲了敲門。
里面傳來了郁文卓的聲音,讓她進來。
“郁總,哈哈哈,還忙呢!”鐘文娜笑著站在了郁文卓的面前。
其實鐘文娜和郁文卓相處之后發現,他雖然比較毒舌,比較不耐煩,但是對工作從來不會不耐煩,還是挺認真的一個人。
“你又怎么了?”郁文卓抬起眼,那眼神如同寒星般看向了鐘文娜。
這女人天天陰魂不散呢?
“哦,我就是想問問你吃午飯了沒有,我中午給你做的愛心便當你收到了吧,味道怎么樣呢?”鐘文娜屏住了呼吸問。
奈何。
“什么愛心便當?”郁文卓的眉頭擰了擰。
他今天中午根本就沒看到,他也沒有吃飯。
鐘文娜有些詫異,“不可能吧,我親手給你做了愛心便當,讓一個高挑的女人給你的啊。”
“那是小琳,也是我的秘書。”
話說完,便又有人敲門了,咚咚咚的,是今天中午鐘文娜看到的那個小琳。
小琳是進來給郁文卓送文件的,讓他過目。
來得正好。
鐘文娜忍著脾氣,上前質問小琳:“便當呢?你不是說會把便當給郁總的嗎?”
“可是郁總中午不吃午飯。”秘書淡淡地說。
“那我的便當呢?!”
“那個啊,我扔了。”一句話,被小琳輕描淡寫說了出來。
鐘文娜有些難以置信,扔了?
她辛辛苦苦一中午的杰作,就那么給扔了?
“你這個女人有病吧!”
鐘文娜抬起手來,一巴掌就打在小琳的臉上,氣得臉色都跟著紅了,“那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又不是郁文卓,你有什么資格扔我的東西?”
小琳捂著臉頰,瞪視著鐘文娜。
“那你有什么資格打我?”
誰都是心高氣傲的人。
更何況,鐘文娜還是當著郁文卓的面打了她,這讓小琳非常下不來臺!
小琳不甘示弱想要還手,卻被鐘文娜接住了手腕,將她的手腕給狠狠擰到了身后去。
“你說我為什么打你?你的父母被教育過你,別人的東西,不經主人的允許,不能丟的嗎?打的就是你沒素質!讓你長記性!”
鐘文娜雖然從小有心臟病,可是她的性格比較活潑,從小就不喜歡洋娃娃那些東西,反而是喜歡男孩子玩的,比如滑板,比如跆拳道,比如散打。
怕自己女兒,因為心臟病被人欺負,所以從小鐘爸爸就給鐘文娜找了好幾個私人老師,教她一些正規的防身術。
鐘文娜向來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思想,她平時大大咧咧的,從來不計較什么,若是觸犯到她的底線,就像是現在,她一定要將對方打得頭破血流。
所以小琳根本不是鐘文娜的對手!
連著,被鐘文娜甩了三個耳光!
臉頰很快高高腫了起來!
鐘文娜第四個巴掌要落下來的時候,她自己的手腕驀地被人給遏制住,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頭頂上就響起了郁文卓憤怒不悅的嗓音。
“這是我的辦公室,還輪不到你在這里撒潑!”
鐘文娜的手腕一陣刺痛,那股子疼痛蔓延到她的心,更疼的是她的心,仰頭注視著一臉寒霜密布的郁文卓,鐘文娜的眼睛倏地就紅透了。
“你竟然向著她?”
“我向著她又怎么了?滾出去!”
“…郁文卓,我真是看錯你,我不想喜歡你了!”
說完用力推開了郁文卓,鐘文娜自顧自跑了出去,郁文卓皺著眉頭注視著鐘文娜的背影,這臭丫頭的力氣還挺大的。
“嗚嗚…”秘書小琳哭得梨花帶雨的,她的頭發亂糟糟的,是被鐘文娜給拉扯的。
那臉頰也是紅腫得很難看,就像是凸起的雞蛋,她捂著臉頰,“郁總,看看這個瘋女人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哪個精神病院放出來的呢。”
“好了,到底怎么回事?她說便當,什么便當?”郁文卓真的不清楚便當的事情。
秘書見狀,這才解釋了一通。
她以為無論怎樣,郁文卓肯定會站在自己這邊的,就像剛剛那樣,可是這次她想錯了。
郁文卓的臉比剛剛對著鐘文娜的時候,還要冷酷,那眼神沒有溫度地看著小琳,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似的,他居高臨下。
“原來是這樣,你走吧,去人事部結算這個月的工資,以后不用來郁城上班了。”
秘書猛地就愣了一下,結結巴巴起來,“郁總…”
為什么郁文卓不是站在她這邊呢?
“你什么都不用說了,”
郁文卓轉過身去,用僵硬冷凝的姿態,背對著小琳,“我的辦公室不需要你這樣的秘書,不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也難怪她打你,你這是自作自受。”
秘書咬著嘴唇,心有不甘離開了。
郁文卓在辦公室呆了一會兒,想起鐘文娜跑出去之前,看向他的眼神,悲愴之中含著幾分隱忍的悲傷和失望。
那股子失望的情緒,不知怎的,刺痛了郁文卓的心臟。
他呼了口氣,拿著外套和車鑰匙,離開了辦公室。
鐘文娜離開了公司之后,她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酒吧。
因為心臟條件的限制,從小到大,鐘文娜的父母都不讓她碰酒。
因為鐘文娜記得很清楚,自己18歲的成人禮那天,晚上她心請不錯,心血來潮喝了一杯酒,差點因為那杯酒就享年18歲了。
心臟病突發,被送到了醫院搶救及時,這才沒有大礙。
從那以后,鐘文娜就再也不敢碰酒這種東西了。
可是此時此刻到——她真的很難受,很郁悶,心里的不爽情緒沒辦法排解!無奈就就只能喝酒了!
“郁文卓,你這個狗男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著我喜歡你嗎?!”
鐘文娜捏著手里的雞尾酒杯子,狠狠地捏著,杯口仿佛可以映照出她的影子來,忽明忽暗的,又含著冷蔑,讓鐘文娜無語到氣憤又窒息。
“我要是不喜歡你了,那我就不追你,那你就什么都不是,你還有什么權利這么橫呢?”
說著。
盯著手里滿滿的一杯子酒,鐘文娜仰頭喝了一口,就不敢喝了。
好吧!她還是慫啊。
萬一這杯酒喝下去,她心臟病突發怎么辦?
這里環顧四周,貌似也沒有她認識的人啊,放眼望去都是些肥頭大耳,很是油膩的男人,要是她暈倒了,暈倒在地上,沒人救她,反而占他便宜怎么辦?
畢竟她是這么如花似玉,美貌渾然天成的大姑娘啊!
“酒保,給我一杯藍色雞尾酒。”
鐘文娜的身旁,猛然間響起了一道讓她熟悉的嗓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很熟悉很熟悉。
無論是聲音還是氣息。
就是剛剛她咒罵的那個人。
鐘文娜的眼立刻之間瞇了起來,咬牙切齒對準了郁文卓的方向。
“誰讓你來的?!”
“怎么,這不是你家開的酒吧吧,我憑什么不能來?”
“那你去別的地方,別坐在我旁邊,我不想看到你!”
“…”郁文卓勾了勾嘴角。
這抹笑容,有些自然到讓人心動。
他的眉眼朝著鐘文娜這邊瞟了過來,眼尾的部位輕輕上揚著,好似在看一個鬧脾氣的孩子,她的臉蛋泛著幾分紅暈,眸光也如同星辰湖海般燦爛奪目。
那眼神,好似在無聲地埋怨他,為何不同她站在一邊?
為什么?
郁文卓皺了皺眉,咳嗽一嗓子。
“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做什么?這是酒吧,你很想咱倆發生點什么?”
“呵呵,發生個屁,現在全天下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我和誰發生點什么,都不想和你郁文卓,沾上一點的關系!”
明明前幾天還說喜歡他來著,現在又一副暴躁的模樣,說不想和他沾上關系。
這讓郁文卓的心里非常不爽。
他兩只手攤開,聲音有些無奈,又像是妥協,“好吧,今天的事情我也有錯,我和你道歉,對不起總行了吧?”
這是他難得的服軟。
鐘文娜的心情立刻就好了不少,卻還是嘴硬著,“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么?!”
“那你想怎么樣吧?還能因為我今天幫著小琳,記恨我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