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月最后想了想,她約孟楠楠見了一面。
明確表示,她不想和孟楠楠合作,也不想靠著孟楠楠拓展知名度。
孟楠楠不甘心,還想著對池子月打同情牌。
見面當天,給池子月帶來了昂貴的首飾,奈何池子月不要。
“月月,我知道從前的事情,你和你爸爸房子的事情,你記恨我們孟家,我跟你道歉,給你補償,行不行?”
“不好意思孟小姐,從前的事情我都忘記了,”池子月說道,“主要是現在我真的很忙,因為懷孕了,所以沒時間去管蛋糕店的事情了,真的抱歉。”
池子月的話說的夠清楚的了。
孟楠楠垂眸,注視著池子月微微隆起的小腹,最后什么話都沒說了。
但是,沒有了和花昱合作的機會,對孟楠楠而言,就像是丟失了一張重要的王牌。
花昱就是那張王牌,以至于朝城其余的幾個公司,現在都紛紛考慮要取消和孟家的合作。
孟楠楠是典型的,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的人。
這都是被花昱和池子月害的,她要是不做點什么,看他倆過得那么開心,心里就不舒服。
池子月那邊,他給花昱寫了情書。
可是花昱呢?
一點反應都沒有。
池子月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一個很嚴肅、很嚴重的問題!
花昱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一句我愛你。
這三個字,別人家的老公經常對老婆說,要不就是發短信發紅包說也行。
可是花昱無論是口頭上的,還是行動上的,都從來沒說過。
池子月特別想聽花昱對她說我愛你。
這樣她就心滿意足了,沒什么遺憾了。
可是怎么說呢?
她總不可能,自己主動開口問,老公,你為什么不對我說我愛你?
這樣太丟人了。
每次都是她主動,她不想再主動了。
花昱那邊,他白天約見了孟楠楠,準確的說是孟楠楠主動來找花昱的。
花昱坐在了孟楠楠的對面,一張臉沒什么情緒,很是淡然的面孔,“孟小姐,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沒什么可以說的了,我太太那邊,她不想和你合作,是她自己的事情。”
“是啊,月月不想和我合作,是因為我們從前發生過一些小矛盾。”
孟楠楠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說道。
“她和她的父親從小相依為命,她從來沒感受過什么愛!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她對愛的理解比較少,據我調查,花總您好像是一直處在一個壓迫的位置,掌握著主動權,壓迫著她,好像,你們之間還流過一個孩子!”
花昱冷笑,
孟楠楠這女人還有點手段,他和池子月之間流過的那個孩子,竟然都能被她查到。
“所以呢?這又如何?孟小姐想要表達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問問花總,知不知道有一種病,叫歌德斯摩爾綜合癥,大體上就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女孩,會愛上一個給她壓迫感的男人,這個男人從前對她很不好,虐待她,強迫她,給她重重的壓力,很大男子主義,女孩會對這樣的男人,產生一種依賴的情緒,但其實不是愛!只是一種變態的依賴罷了!”
花昱的臉狠狠的一冷。
孟楠楠說到這里就停頓住了,因為她注意到了花昱的臉色,很少見花昱的臉這么凝重過,禁不住嚇得打了個寒顫。
花昱很擅長在外人的面前,掩飾自己的情緒,更何況是面對孟楠楠這樣不自量力的女人。
“孟小姐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出去,以后你在朝城和花家的生意鏈,這輩子都沒戲了!”
孟楠楠狠狠的一咬牙,“不是本來就沒戲的嗎?”
“和我沒戲,和花家其余的親戚,說不定還有戲,恭喜你,只要是朝城姓花的,都是你的死敵了。”
然后花昱便揮手,讓孟楠楠離開了,眼風都不再掃動一下。
他自己坐在辦公室,秘書送來了文件,讓花昱過目。
花昱揮了揮手,讓秘書出去,把門給關上。
他已經很少沒這么煩躁過了。
煩躁的,文件都看不進去,拂手便弄到了地上,嘩啦嘩啦的紙張那么落了一地。
花昱深吸了口氣,兩只手交疊放在下巴上。
然后,從抽屜里掏出之前池子月給他寫過的那封情書,再次看了看。
開頭就是謝謝,對他感謝,謝謝他的一切。
字里行間,似乎透露出一股子小心翼翼,就好像是很怕他似的!
初見到現在,池子月始終對花昱有一種恭敬的態度!
花昱又想到了剛剛孟楠楠說的話,說池子月有歌德斯摩爾綜合癥!越想越咬了咬牙,他對這種病只是聽說過,可是了解的并不夠深。
他想找個人了解,可是在朝城不行,行蹤太暴露了!
最合適的方法是出去,去別的城市去找個醫生,問問。
花昱晚上回去,池子月給他放好了洗澡水。
“你回來了老公,今天工作累嗎?”
花昱一言不發,只是注視著她精致白皙的臉頰,嬌嫩的肌膚。
他比池子月年長了好幾歲。
她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涉世未深,因為她父親生病的緣故,才不得已委身于他,和他發生了很多次關系。
每一次,都是他在壓迫著她。
就像是那次分手。
要不是他追到了法國去,去找池子月,想必——這個女人現在不能回來!
約摸著就同他老死不相往來了。
或者遇到一個對她更強迫的,更霸道的,更懂得她的,她就跟了。
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一切了。
池子月怎么會清楚花昱心里面想了這么多呢,看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下巴也繃得緊緊的,禁不住問了一句:“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花昱搖了搖頭,回過神來,一皺眉頭:“今天有點累,一起洗。”
池子月的臉一紅,“你還是自己洗吧,我先出去了。”
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打橫抱了起來。
“嫌棄我嗎?”
“我怎么會?只是怕不小心傷到孩子。”
畢竟花昱很愛這個孩子。
池子月能感覺出來,花昱愛她肚子里的孩子,勝過愛她。
不然怎么會一句我愛你,都不對她說出來呢?
花昱:“我有分寸,比你有分寸多了。”
池子月一頭霧水。
他在生氣嗎?在生她的氣嗎?可是為什么呢。
池子月想不明白。
池子月想著孟楠楠的事情,就這么解決了,她也不提了。
花昱也沒提孟楠楠,他這幾天經常給池子月發信息。
他發現,池子月最后總要加上一個“好”字。
她向來是這么柔軟的,這種柔軟讓花昱越來越不舒服了。
過了幾天。
花昱要去濘城辦事,順勢要去和沈承川兩個人談合同,就離開了幾天。
臨走之前,他給池子月留了條信息,說讓她乖乖的。
“我會乖乖的啊。”池子月給花昱回復道。
花昱瞧著這信息,心里很不是滋味。
之前會覺得她很溫柔,性格很乖順,很好。
現在滿腦子都想著孟楠楠說的那個歌德斯摩爾綜合癥,花昱一陣心煩意燥。
晚上。
花昱和沈承川在一家安靜的酒吧喝酒,周圍沒什么亂七八糟的人,大家都是單獨在一個包廂。
聽說到花昱竟然找了個心理醫生,要見面,沈承川有些玩味。
“你得了產前抑郁癥了?”
“那不是女人得的嗎?”花昱反問。
“哦,有些男人承受不住壓力,也會得。”沈承川一字一句。
花昱氣得牙根癢癢,有些嫉妒的酸水冒了出來,看這小子的樣子似乎精神氣十足的很,心情不抑郁,也不焦慮,桀驁又朝氣。
這個時候花昱才反應過來,沈承川這小子是搶走了自己寶貝妹妹的人。
“我怎么就把我妹妹嫁給你了?!”花昱問道,有些不甘心似的。
沈承川笑了笑:“哥。已經上了賊船,現在才說這個?”
“我心里面不平衡!”花昱現在越看沈承川越來氣。
“為什么?”沈承川不解。
他想,他應該沒有做錯什么事情才對吧。
“你知道一種病嗎,歌德斯摩爾綜合癥,通常是女人會得的一種心理病,會依賴對她施暴的男人,甚至是扭曲的愛上了對方。”
沈承川嗯了一嗓子,“大學主修心理學,知道,這和對方的性格有關,不是女人都有的病,怎么忽然說這個?嫂子有這種傾向?”
“不知道。”花昱硬邦邦地甩出這三個字來。
一聽他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話,沈承川覺得八九不離十。
他給花昱倒上了一杯清茶,讓他降降火氣。
“你是產前焦慮癥嗎?都結婚了,孩子都快出生了,腦子里亂想什么呢?”
“越想,我越覺得不對勁!”
花昱說道。
“你和花絕——是花絕主動追的你,說明花絕是真的喜歡你,而我,一直是我強迫的她,逼得她,說的難聽點,就是逼良了,說不定她就不是真的愛我,只是依賴我罷了,換做別的男人,像我這般對她的,或者我這種類型的,她看著別人好,就跟人跑了,管他有沒有孩子的!”花昱郁悶地說了這么一通。
沈承川難得見花昱說這么多話!
就像是憋在心里很久了一樣。
先是愣了幾秒鐘,然后就笑了。
花昱皺了皺眉,對此很是不滿意:“你笑什么?臭小子。”
“沒什么。”嘴上說著沒什么,可是沈承川還是在笑。
花昱強忍著想把手里的酒杯摔到他臉上的沖動。
“別以為你現在是我妹夫,你叫我哥,我就不和你計較了!我過得不好,你也別想好過。”
“那你挺危險的哥,”沈承川慢慢悠悠的,“你現在不僅是患上了焦慮癥,臆想癥,產前怨夫憂郁癥,還有狂躁癥也有了,估計過幾天狂犬病也就有了。”
“…”花昱懶得和沈承川廢話,皺著眉頭繼續喝茶。
沈承川咳嗽了兩嗓子,恢復了正常的神色,緊跟著變得嚴肅起來。
“不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是因為她沒對你說我愛你?”
“那你自己呢,對她說過你愛她嗎?或許你們兩個都沒有,你的性格比較強勢,這是理所當然,你現在在乎她對你的態度,說明你很愛她,從這個角度來看,是好事情。”
“就像是我爸和我媽,我媽一開始也不喜歡我爸,我爸也是有種逼良的味道,趕鴨子上架,一直都對我媽很霸道很強勢,我媽最后還是喜歡他了。”
沈承川情不自禁拿沈潮生來舉例子,是因為耳濡目染。
隨即,又給花昱篩上一杯的茶水。
勾了勾嘴角。
“別把女人想的那么無私。人都是自私的,不愛你,為何要和你在一起?只是看中了你的錢,你的臉,還是你的地位?但是這幾樣東西,我媽那邊都不缺,她當初哪怕不和我爸在一起,也會遇到更好的男人,不必發愁。”
“另外,還有。”
“你說你羨慕我,那很不好意思,我是我們家的一個意外。”
沈承川說。
“只有我是被倒追的,其余的你可以去打聽打聽,都是自己舔著臉皮湊上去的,反正怎么不要臉怎么來,強勢更不用說了,最后還要裝出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人到手了就行了,何必去考慮那么多,不是?”
沈承川的話說完了。
上次的拍賣會事件,花昱有心去給沈承川拍賣了江春和喜歡的項鏈,就沖著他這種態度,沈承川已經打心眼里把他當哥哥了。
所以才說這么一大堆。
花昱瞄了他一眼,禁不住哼了一嗓子:“我怎么感覺,你是最得了便宜賣乖的那個?”
一下子把自己的身份給抬高了。
要知道,花絕多么優秀的一個人啊,在朝城那么多男人排著隊想要和她結婚,可是她偏偏看中了一個當時還和很多女人糾纏不清,不干凈,不清白的沈承川。
傻唄。
沈承川輕輕一斂眉,也端起了茶杯抿著,“有么?我很低調,也很單純。”
花昱懶得去反駁他了,“那你的意思就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想太多是因為沒有安全感,你可以回去問問嫂子,她到底愛不愛你。”沈承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