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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一個奶娘引起的查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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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冬天的房里總是透著暖和,宋媽媽在家里燙著酒,擺幾碟小菜,民間沒有丈夫的人像她這樣自在的可不多,有時候她挺得意,會對自己說幾句醉話:“這女人吶,就得自己疼自己,否則誰會疼你?”

  當花婆子的人沒有貞節觀念,給錢她就愿意,給錢她就幫忙出墻拉纖的,男女情事不在話下、內宅里幫忙墜胎送毒藥的,有時候也當個中介性質的人牙子,所以她也曾有過相好。

  歲月流逝,相好的不中用,還是自己心愛自己。

  她沒有孩子,年青時被人嘲諷,手里又有余錢,動過領養的心,后來一打岔推遲,再看那年嘲諷自己的人被孩子逼的解褲帶上吊,幸好發現及時,救下來揉揉胸口又活過來,從此見到宋媽媽低頭走路。

  她打幾角酒,買一方肉,回家痛喝一回,醒來告訴自己,還是自己能照顧自己,風花雪月都不用指望。

  南宮夫人對她挺好,這位太能打聽事兒,沒有紅街老鴇那種反偵查眼力,都不會拒絕宋媽媽出現。

  兩個鮮果兒,四塊新點心,加上宋媽媽的蓮花舌,她能打動大羅金仙,她唯一欠缺的就是上不了天,見不到神仙。

  南宮夫人脾性不好,可話中聽,她說:“媽媽,殿下養我到老,我養你到老,可好?”宋媽媽死心塌地,南宮夫人那里還不用站班兒,她相當還是自由身。

  真要她去謀個大宅院里的正經媽媽,宋媽媽的見識也能行,只是就不得快活,春天不能看花,這冬天也別想飲酒,她帶著邪氣,南宮夫人天生邪火,這主仆像失散多年的機關,找到知己般的絲絲入扣。

  天寒地凍的,南宮夫人的病又剛有起色不久,她在養身子,輕易不開門戶,怕外來的人帶去寒氣和病氣,南興王城的難民蜂擁,梁仁除去承擔舍粥費用,還承擔一部分醫藥費用,他做善事吸引難民留在南興,回家的人也呼朋喚友的留在南興,從而讓南興人丁興旺,可沒打算收留不當引起瘟疫。

  宋媽媽可就清閑了,既然不用她請殿下,她就在家里盤算著開春后怎么請動殿下。

  院子里自己種一蓬綠,南宮夫人家里種花草時不要的,她撿回來挖個坑埋下,再澆點水,沒兩個月發一堆的春色出來,看著就養精神,在這大雪地里看著不次于名景盆花,宋媽媽想累了,就看看綠草,再想想弄計的步驟,再看看綠草。

  自己疼自己一般不會錯,特別宋媽媽看透相好、孩子這兩關的人,過年她打回來美酒,四個盤子四個碗,冷盤熱菜都有,冬天不怕菜做多,下頓再吃不會壞。

  看上去樣樣趁心,腦袋里也轉的飛快,她正尋思著呢,唐媽媽送到面前。

  把個宋媽媽樂的,敢情這王妃面前也不好侍候,這大寒天的,自幼奶娘也要往外面跑。

  “老姐姐,你快坐,吃上幾杯暖暖身子。”

  這是宋媽媽的第一樂。

  第二樂就是回答唐媽媽的話,從奶娘的話里不難聽出,晉王殿下心里有枕外人呢,就算沒有過明路的說,也有蛛絲馬跡露出來,否則王妃還鬧什么,奶娘還出什么門,宋媽媽這見慣內宅打鬧的人暗暗發笑,什么天下第一大將軍家里出來的,什么十里紅妝,殿下還千里迎親,迎來也不過就這么個東西,哎,女人天生就要為這樣的事情吵鬧不休,否則還叫什么女人。

  晉王妃啊,她的娘家再有權勢,她也是個女人。

  宋媽媽發自內心的回答唐氏的話,進什么王府?外面獨門獨院的呆著最好,殿下高興了就來,不想來就別來,橫豎四時衣裳不少,年節賞賜無缺,月銀也按月的送。

  那幾乎敲破鑼打破鼓進王府的王妃就過得好嗎?

  不曾啊。

  晉王妃要是在夫妻里占上風,這奶娘還能巴巴的兒跑來,她難道不知道找個地方避雪躲風的叫舒坦。

  宋媽媽起身重新燙壺酒,這二位女諸葛,一位市井里的,以宋媽媽干的那些說不出來的事情倒還符合,另一位是自命內宅女諸葛,這稱呼唐氏自己高興就好,她們吃起酒來。

  唐氏越吃越不開心,想想她的十五姑娘果然不如外室們過的好,人家不進府就不用敬重王妃,不用管家不用上心殿下天寒添衣,無事就打扮的千嬌百媚等著殿下過去得恩寵,得一次就占王妃一次便宜,再得一次又占王妃一次便宜,要知道這全應該是王妃的。

  罵聲涌上喉嚨,好幾回就要不吐不快。

  宋媽媽笑容滿面的,由唐氏神情盤算著她的心情,只等這位酒多了又吐點兒什么出來。

  有人要說,對方的身份?

  宋媽媽才不怕呢。

  內宅里她的消息靈通,隨便走上兩家,就能知道近來王城官眷們暗流下的洶涌,龐石夫人更是盡情吐露晉王妃的不得體,有功之臣都等著送側妃呢,這奚家的姑娘霸著房闈像她的閨房,要知道殿下不是她一個人的,是大家的。

  齊氏又趁火打劫的掀起謠言,破壞聯姻本就是魯王的吩咐,可她這回沒起大作用,不用她煽動,謝夫人、周夫人、范家等等這些眼巴巴盯著晉王的人清一色被晉王妃氣的鼻子歪,在背后這個地步,公開的宣揚:“這奚家的家教喲,就是個霸王。”

  龐夫人齊氏向著宋媽媽揚眉含笑:“現在可算清楚了,奚家為什么能出大將軍,人家啊,就是霸。”

  初到陌生地方的水土不服在晉王妃這里表現的足夠,奶娘也別指望大受歡迎,宋媽媽怕她什么?

  怕她吃自己酒菜不還?

  還是踩壞滿院子整齊的雪不賠?

  這二位女諸葛你一杯我一杯的,都揣著灌醉對方好問話的想法,唐氏還揣著殿下不忠貞的滿腔不忿,酒入氣腸、怨腸、憤腸及入愁腸同樣結果,唐氏大醉后起身高呼:“我家王妃才是正主兒,你們這些賤人憑什么截胡!”

  “唐媽媽吃醉了吧?”宋媽媽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王妃奶娘自動送到面前,酒入歡腸自解酒,宋媽媽清醒的打算去泡壺濃茶給唐氏醒酒。

  唐氏一把揪住她的手腕,眼神迷離里帶著紅絲,她嘟囔道:“為我辦事,跟著王妃有的是錢,一貼藥讓賤人們滾蛋,我給你錢.......”

  把宋媽媽嚇一跳,唐媽媽要是安心招攬,和王妃硬碰并不明智,她唯唯諾諾著看時,唐媽媽腳步一歪,腦袋一勾,撞到她的手臂上往下滑倒,人半伏到地上時開始鼾聲大作,宋媽媽放下心:“真的醉倒。”

  獨攬功勞的唐氏出門不帶跟的人,宋媽媽這就沒有辦法把她交給別人,扶她到榻上睡下來,見到老貨雙頰赤紅嘴角流涎,宋媽媽笑了笑:“這奚家貴地出來的人也不過如此,還有聲稱下藥害人的能耐也不高貴。這人吶,沒有不同吶,高低貴賤的也就平時端的好,節骨眼兒上你下藥的能耐未必勝我。”

  搖頭調侃著,宋媽媽走出房門,望天色黑暗雪絮無數,南興如果有大雪,來的猛去的也猛,正月前不管堆的再厚,二月前盡數消融。

  只今天唐媽媽像是回不去,宋媽媽抱怨著什么消息也沒聽到,倒要侍候她半晚一晚的,把院門關好,灶下燒熱水自己洗過,又給唐媽媽擦干凈,房間收拾過,火盆里丟一塊平時舍不得用的碎薰香讓氣味好過些,宋媽媽往房里去睡。

  北風呼嘯著仿佛掀起房頂,像一只猙獰的怪獸肆虐雪空,雪因此打著旋兒向四下里飛舞,飛向角落,飛向王府,一更過去,二更過去,它們如果飛得足夠遠,能看到晉王府里另一只猙獰的怪獸。

  晉王妃焦急中頭發看似散亂,神情帶著兇狠,讓她的嗓音失去平時的嫵媚,帶著河東那只獅子的吼聲:“去找,唐媽媽要是被人害了,我拿你們是問!”

  大管家梁文在她面前垂首侍立,有他在,梁武就沒有出現,晉王府兩位大管家,總是一個侍候王妃,另一個就聽呼于殿下,王妃發脾氣就兩個都出現,誰主持王府的日常事務。

  梁文帶著幾個男女管事的垂首侍立,王妃房里的丫頭媽媽垂首侍立,陪嫁媽媽侍立房外,她們聞訊第一時間趕來,被晉王妃認定謀害唐媽媽,因為唐媽媽搶去她們的位置而有口難辨,就站到房外面。

  三十二陪嫁里還有其它人,男男女女的早在一更天唐媽媽沒回府的時候,晉王妃就打發他們各處尋找,又讓丫頭回晉王梁仁,梁仁早就掌握陪嫁們的行蹤,特別是一進房就和王妃抱頭大慟,又改變正房侍奉格局的唐氏,她在宋家醉酒。

  自從梁仁掌王府以來,遇到這種我行我素的家人是頭回,這就是晉王妃親自提拔并不惜降位陪嫁的忠心奶娘么,梁仁懶得過問,更不會讓抬唐氏回府,對梁文道:“你去陪著,要找就找吧,反正城門關上怎么找都成,若是問到我,說我出府去了。”

  梁文就過來聽王妃發脾氣、摔東西、猜測誰害她的奶娘足有一個時辰,唐氏還沒有消息,晉王妃覺得奶娘不在,個個家人都不中用,她讓取大衣裳,要往書房見梁仁,親口聽到梁仁答應全城搜索,如果奶娘被擄出城,那也得有殿下手諭方能出城。

  “殿下更初用的晚飯,飯后離府,書房里長安、永守盡皆不在,殿下去哪里也不敢過問。”梁文直接打消晉王妃的念頭,貼身小廝和殿下都不在,您讓我去哪里尋殿下,尋殿下比尋奶娘還要危險,打探殿下行蹤一般可認定細作無疑。

  梁文談不上好心,也許一時動了好心,又或者在意奚梁結盟,也可能希望安撫王妃,他嘆道:“唉,這多事之秋的,您到南興來可有人不順眼呢,奶娘是您看重的人,針對奶娘圖的是殿下和王妃生分。”

  換成梁武在這里,估計不這么說,梁武主管枕邊人的銀米發放及日常其它需要,打交道的多了,聽的枕邊人言語也多,梁武能懂些女人心思。

  分工不同的梁文主管晉王府除殿下過問的一切事情,男女老少的事情都有,他以為自己說的一聽就是魯王,自從唐氏到房里就圍著殿下和女人打轉的奚端秀一聽就是“相好的”。

  相好的包括哪些:已過明路的六個枕邊人,宋媽媽為勾著唐氏不斷送錢,方便宋媽媽詢問消息和傳遞枕邊人不倒地位,而半吐半露說出的“殿下在紅街還養著兩個魁首”,除去這些,既然已把梁仁定義成色鬼,喝茶可能調戲丫頭、走道可能撞上民女,就是去軍營里也能相中男人。

  成團的疑惑擠壓在奚端秀的胸膛,讓她在痛苦中接近窒息,梁文的話加重這窒息感,她很想沖出去找到梁仁問個明白,再不然把六個枕邊人的家搜索一遍,身邊的人全抓起拷問,可她骨軟無力神氣盡失,勉強扶著椅子才直起王妃最后的威嚴,她這會兒最好睡下養著,不適合與人斗氣。

  奶娘不在身邊的晉王妃如虎斷腿腳如鷹失雙翼,她在虛弱的視線徘徊,下意識尋找著沒有回來的唐氏身影,結果見到為等待唐氏而高打的正房門簾外,風雪里匆匆的小身影。

  陪嫁里那個和唐氏嘔氣的小廝,八歲的貴哥,名字出自于江氏所取的早生貴子,兩個同是八歲的小小子,可以自如的出入二門,不會在年紀上被限制,一個叫早生,一個叫貴子,都稱他們為生哥和貴哥。

  貴哥頂著風雪而來,出府找上一圈兒的他小臉兒凍得發青,到廊下沒有雪的地方就呵手取暖。

  “來。”

  無人可用的奚端秀招招手,肚子里罵著唐氏最好死在外面別回來的貴哥不敢怠慢,走進來跪下:“文大管家派巡邏隊帶路呢,我細細看過內城東區,如果唐媽媽是個小咬也找得到,想是她不在內城。”

  貴哥本來想說唐媽媽是只鉆老鼠洞的耗子,怕觸怒晉王妃臨時改口。

  他回話的時候,房里的暖讓面上青紫漸漸消退,奚端秀看在眼里認為忠心,低聲道:“你愿真心尋找奶娘嗎?”

  貴哥心里再道死在外面才好,這實話能說嗎?不能啊,他裝著恭敬的道:“本想尋上一夜,怕王妃等的著急,我回府來回話,還要出去呢。”

  奚端秀凝眸看他,看似嚴肅審視,其實沒有半分威嚴:“好,你有功勞我會記得,這事情過去,你每天到我面前當差。”

  三十二個陪嫁全為奚王妃而設,職位的不同從陪嫁媽媽,貼身丫頭到二門聽呼的,和大門聽呼的,還有郵差兩人,方便晉王妃家信往來。

  江氏也要考慮到嬌姑娘十五夫妻慪氣,信不能及時送回,娘家不能及時援手。

  貴哥的年紀讓他是二門上聽呼的小廝,唐氏重回奚端秀身邊,想到小廝曾出言嘲諷,把貴哥打了兩回數個巴掌,貴哥拔腿跑的快,大虧倒沒吃到。

  貴哥恨的心頭滴血,也徹底明白一件事情,他若不能和奶娘抗衡,就別想有個好兒。

  聽到王妃的話,貴哥眼睛一亮,就地幾個叩頭:“是是,我這就再去尋找,不找到奶娘決不回來。”他暗道,找到尸體也算吧,萬一是大卸八塊的奶娘,帶回一節骨頭也算吧。

  奚端秀讓拿一百銀子給他,年紀小不能吃酒御寒,買些熱湯水喝喝,貴哥接賞后出來,陪嫁媽媽們在廊下候著,哪怕王府里暖和,長廊在冬天都裝木隔板擋風,四個媽媽們的面色也不太好看。

  貴哥看著她們微紅眼圈,小聲的道:“媽媽們放心,我就要上去了,唐家的壞心眼多了去,被人害了干干脆脆的倒是她福分,倘若她回得來,我也能和她并排站一班兒了。”

  貴哥覺得凡在王妃面前聽呼的,都稱得上一班兒站著的家人,大家是平等的。

  唐氏尋仇毆打小廝,四個陪嫁媽媽不可能任由鬧出王妃陪嫁打陪嫁,結果晉王府的管事救下他這種事情,周媽媽第一個斥責了這事,并和唐媽媽頂了幾句,唐媽媽回頭向奚端秀嘀咕,她肯定說她有理,奚端秀給周媽媽的幾天冷臉看,因周媽媽不在房里侍候,倒沒甚大的冷落。

  貴哥第二次挨打就知道,直奔最近的陪嫁媽媽而去,唐氏沒有正氣,寒著臉兒走開,她不敢過去對嘴。

  貴哥感激在心,在這陌生的地方,陪嫁媽媽的做法才是一家人呢,他如今要有前程,第一個不忘記安慰媽媽們:“等貴哥和姓唐的站一班兒的那天,讓她知道知道我貴哥是誰。”

  周媽媽慈愛的為他歸歸衣領,讓他別凍著,太冷時尋個門洞歇上一歇息。

  門外發生的這一幕沒有入奚端秀的眼簾,她正被身體上的虛弱折磨的意識模糊,而不能看到陪嫁媽媽們,讓她們站在門外的兩側,貴哥這就敢大膽的說上幾句,周媽媽也出言疼愛。

  梁文把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納悶與心,他雖不是長安、永守這貼身侍候的小廝,也知道殿下的心,大婚以前,從殿下到家人對王妃充滿希翼,內宅里有女主人帶來的好處遠非言語可以表達,也所以內宅里女主人不稱職的壞處也遠非言語可以表達。

  陪嫁媽媽們的得體,為什么奚十五姑娘她不曾有呢?

  沙漏靜靜的走著,燭光高高的明著,自大管家梁文起,在這里的人陪著,奚端秀時而低泣時而怨恨。

  書房里,梁仁入睡,勞累一天的殿下睡的香甜。

  宋家的房里,酒后的呼聲響震房頂,睡房里的宋媽媽和榻上睡的唐氏沉睡不醒。

  王城的街道上,主要街道十數個巡邏隊來回搜查,小街道上,貴哥這樣的家人仔細尋找,中間當然有敲開可疑門戶,喚起不甘愿的主人,一時間王城里怨聲載道,得到原因后,把唐媽媽罵了個臭死,對晉王妃也有怨言。

  承平伯夫人早飯的時候聽到家人傳進的消息:“說王妃的自幼奶娘走失,昨夜內城外城都在搜查,有兩個不長眼的敲咱們家的門,巡邏隊跟他們一起來,讓他們不要打擾伯夫人安居,王二氣的跟在后面,也虧他膽子大,半夜宵禁的跟出去,王二說反正這像不宵禁了,被他到底弄清敲咱們家門的原是晉王妃的陪嫁,一個叫早生,八歲的小小子,另一個叫良田,是個成年人,”

  秦氏聽到這里詫異:“王妃不見奶娘,敲我們家的門做什么?大半夜的誰還請她吃點心不成。”

  “所以王二跟出去,到早上才回,他親眼看到內城宅門府第的全敲開問過,謝家、周家、范家這些進去搜查,一大早的官夫人們到王府見殿下去了,問王妃房里走了什么重要的物件,要鬧的全城不安,活似打仗丟了城門,這會子還在說呢。”

  回話的人剛說到這里,茶香小跑著回話,上氣不接下氣:“來來,來客人了,先,先,宣夫人來了......”

  秦氏嗔怪她:“來就來唄,你慌什么。”

  “昨兒新做的點心,宣夫人每回能吃兩人或三人份兒的,騙點心的來了。”茶香順勻嗓子,一口氣呵成。

  秦氏凝了凝神,忽然放下手里的粥碗嚷著:“快快,”帶著冬巧和茶香往隔壁放點心的房間走:“這位狗鼻子,隔著八面墻也能聞到新點心。”

  她們一溜煙兒的去了,以秦氏的身板兒真不容易,沒一會兒,宣金氏同樣跑著進來,自門檻外一跳到房里,迅速掃一眼早飯桌子,妻妾的早飯并不天上龍肉地下珍稀,宣金氏沒有興趣的抬起眼光,興高采烈:“太好了啊,府里那個姓奚的啊,又惹禍了,我剛坐車從王府門外數了數車轎,昨夜抄家痛快吧,今兒全城的官夫人都向殿下告狀去了......”

  說到這里,向空中嗅了嗅,綻放笑容:“你又做了新點心吧,我聞到板栗、松仁、蓮藕、蜜餞的香味呢,”

  承平伯夫人忍俊不禁,果然這鼻子厲害,把姨娘和茶香一起嚇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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