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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魏臨行之死和證據確鑿

熊貓書庫    承平伯夫人的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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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今這種不向晉王負責任的做法,他可以面向后宮有所交待,梁仁怎么過難關,他顯然是不管的。

  所以梁仁是魯王的眼中釘,當好幾年的軟弱殿下,他打不起,窮人日子不好過,當年的窮殿下也是一樣。

  在今年晉王揚眉吐氣,除去他稍有富庶,再就是他尋找到需要守候寸步不讓的意境,也許是南興,也許是..反正晉王內心只認為他守的是南興。

  在這樣的精氣神之下,把魏臨行送往京里準備和魯王打官司,梁仁也沒有猶豫擔心過。

  魏臨行不是定罪的囚犯,梁仁也沒有折磨人的習慣,對于魏臨行的結局已經安排,梁仁樂得大方的給他一輛不錯的馬車,在這冬天里防寒防凍,在二月的這一天里駛入京城。

  就算沒有加急快馬,過年前就上路的魏臨行也應該早就出現在京城,他之所以從冬天走到春天,是路上幾回變道,魏臨行心中有數,魯王殿下會營救他。

  京門駛過去,魏臨行更加的安心,做為魯王梁廓的小智囊之一,他知道一些魯王在京里的勢力,在官道上是晉王梁仁的手掌心,魏臨行晚晚沒有睡好。

  他是二位殿下即將打官司的重要人物,南興押解的官員沒有直接交到衙門,在交涉好以前先住在驛站,雖不是京城最好的驛站,魏臨行見到房間里干凈整潔的床鋪以后,也松口氣。

  也恰好沒有多余的房間,這是單人房間。

  房門從外面落鎖的聲音落下,魏臨行帶著手上的銬具,神情舒適的往椅子上一癱。

  這個姿勢看似大意而且不雅觀,代表著魏臨行向魯王殿下的信任,他甚至長吁一聲:“總算到京里,我可以睡個安穩覺。”

  窗外響起輕輕的敲擊,有節奏的響動著,魏臨行眼睛亮著打開窗戶,一個驛站老兵打扮的人站在窗外,兩個人面對面的再對上一次暗號,老兵讓魏臨行安心,魯王殿下已經安排包他無事返回。

  關上窗戶以后的魏臨行直接睡倒,他后背舒展神情愉悅,腦海里浮現出他在魯王封地上較為喜歡的一個妓者,好久沒有去花酒,不知道她不會想到自己。

  心里沒有事情,睡覺這個痛快,魏臨行大夢醒來精神飽滿,帶著回味睜開眼,就見到天色昏暗,房里有一點燭光明亮,原來已經天黑。

  他看第二眼的時候,嚇!整個人跳了起來,銬具發出嘩啦的響聲,燭光旁邊的黑暗里坐著一個木雕般的女人,她神情嚴肅五官端正,暗紋的衣裳在燭光閃動華麗,這不是夢,不是魏臨行夢回青樓,這個女人是毛太宰夫人。

  魏臨行仗著向魯王殿下運籌全局的信任,傷害到太宰夫人,他也因此被解往京城,他不可能這就忘記毛太宰夫人,而太宰夫人大大方方的出現在驛站里,用意是什么也相當明了。

  要是不算賬來的,她難道前來送禮?

  魏臨行迅速把銬具上的鐵鎖鏈抓住,把它當成防身的兵器,人往床鋪里縮著,扯開了嗓子厲聲喝道:“有賊啊,你要對我做什么!”

  一個男人問一個女人要對他做什么,這場景其實滑稽,可是只會更勾起毛太宰夫人的恥辱心。

  羞恥的那幕重擊般的頻頻回放太宰夫人的心頭,讓她怒容中帶著狠毒,冷笑道:“哼,你死到臨頭還敢辱我清白,父親,這回是您親眼所見。”

  魏臨行對后半句話一愣,就見到角落里走出一個男子,他威儀沉重舉步嚴慎,一雙刀鋒般的眉頭下又一雙刀鋒般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

  魏臨行對毛太宰夫人有所了解,但他沒有見過溫恭伯,掃上一眼全神防備的時候也沒有想到這位是誰,熊勁博鏗鏘出聲。

  “魯王當自己是殿下,別人不見得當他是殿下,毀我女兒清白,我豈能忍耐。”

  “溫恭伯!”魏臨行驚呼出聲。

  很多時候男人對女人會有本能上的輕視,毛太宰夫人出現的過于詭異,才把魏臨行嚇一跳,但是他迅速尋找兵器,并不是六神無主,發現溫恭伯出現時,哪怕伯爵帶著歲月的滄桑,魏臨行也腿上一軟跪坐在床鋪上。

  蒼白由他的面頰出現,往鼻翼和額頭延伸,也往下巴延伸,面無血色的過程持續約喝幾口茶的功夫,咕咚往下咽的那種,寂靜里魏臨行承受全部的心理歷程。

  最后他虛弱的看向熊勁博,大約感受到熊勁博出現在這里的意義。

  走上來迎著他視線的是毛太宰夫人,儀態端莊過于平時的太宰夫人打心里恨透魏臨行,女人可以挨打可以劫財,只有名聲一分也動不得,她刻意走出自己伯府小姐的風姿,要讓魏臨行臨死前好好開眼。

  自己。

  是伯府的姑娘。

  不是任何人可以侮辱。

  捧著手里一個精致的小瓶,太宰夫人也沒有忘記從語言上給魏臨行折磨,她的冷笑恰到好處,增一分則多,減一分則少,冷的透骨冰寒,笑的嘲諷譏誚。

  “這藥一開始被稱作孔雀膽,死的快沒有痛苦,改進以后死的不止沒有痛苦,還美妙無比,你喜歡拿風流做文章,我溫恭伯府原樣奉還,你吃下去后就覺得無數美人侍候,直到精力消耗干凈,人亡。”

  太宰夫人呵呵笑出聲:“你這被押解進京的囚犯,本身就是個壞種,凡是壞事無所不為,進京后不為東家辦正事,而是利用東家的勢力先享受一番,這也是你東家在京里勢力足夠的原因,所以你死以后,有司追查少不得會挖出幾個你東家的人才,讓你東家痛心痛心,就如我受辱后,我父痛心之時。”

  魏臨行驚叫:“你要對付的是我家殿下,你要對付的是”

  “住口!”

  熊勁博罵道:“你家殿下對付我家,我如何不能對付他?哼,這京中之地雖無魯王殿下那種野心人才,卻不是他想翻云覆雨就能隨意的地方!”

  魏臨行雖然上銬具,他也是個男人,體力上先天性的比女人強,灌藥這事太宰夫人一個人辦不成,她徐步而去捧藥恐嚇出的是心頭之氣,熊勁博揮揮手,身后角落又走出兩個家人,魏臨行在慌亂里沒有注意到的角落暗影處。

  春風輕拂驛站,從外面聽著房中有蹬腳的聲音,房門打開的時候,熊勁博父女和家人從容走出,在京里盤根錯節的世家自有底蘊,他們毫不躲閃的向著大門走去。

  在他們的背后,床鋪上一側放著從魏臨行手上取下的銬具,否則他還怎么風月無數呢?另一側躺著斷氣的魏臨行,改良后的藥劑不會讓他口吐鮮血這種,他面如淡金色,衣衫帶著凌亂,仿佛能聞到歡好后的氣息。

  數日后,京里就魯王的談論出現在街頭巷尾,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他們津津樂道著魯王麾下盡是風月人才,每個人都仿佛看到魏臨行左擁右抱,他們時常在一夜死去的分析里就數字吵到翻臉,是七個還是十七個,又或者是二十七個才致使人命,是酒樓茶館也隨時展開談論的話題。

  不談論曖昧的時候,就鄙視指責魯王殺人滅口之心,人家晉王把人大老遠的安全送到京里容易嗎?路上指不定遇到多少事情,結果呢,京里還是魯王比晉王厲害,看吧,這重要的證人還是死了。

  魯王殿下的野心忽然就盡人皆知,而且打下深刻的烙印,這與魏臨行不同尋常的死法有關,也與溫恭伯府的推波助瀾有關,魯王殿下好狠的心吶,誰還敢投奔于他,為他做事?

  事情進行之順利,遠超過承平伯夫人的想像,他們一行浩浩蕩蕩的馬車出現在原籍的村口,林童先跳下馬車揪一個小姑娘的頭發,他說這個叫小丫的說他只會哭,進村以后又對著一個男孩追著吐口水,他說這個隔壁住的狗蛋向他吐過口水,如果不是進封拉著他,林童打算一路追到對方家門外吐口水..此處報仇的另有十幾家,不是跟他的爹娘吵過,就是孩子糾紛。

  伯夫人出門就有幾十個人簇擁,村子里最潑辣的女人也敢怒不敢言,老妾秦氏帶著禮物一一走訪這些人家,滿是皺紋的笑容看著正派而又親切,隱晦的表達向林童的不滿助長這些人家的憤怒,他們的實話爭先恐后出來。

  “湯氏?以前是宋氏家的奶娘,現在你家當奶娘”震驚的神情里,他們拉著秦氏看向一個方向:“就那個舊院子是宋氏家的,她請不起奶娘,湯氏生個孩子活不長,長者們說帶著娘倆個去尋醫生,難道半路她孩子死了,就把她拋到你家當奶娘?”

  “湯氏生的那個,看著白胖,其實是浮腫,成天吃不下去奶,有出氣沒有進氣的,唉,這孩子不如早投胎,天天熬著也是受罪.”

  秦氏回來一五一十的告訴伯夫人,承平伯夫人每天悠然的在村子里轉悠,把遠親長者們家的田產、地產看在眼里,直到這一天,幾輛馬車疾馳而至,遠親長者們跌跌撞撞跳下馬車,跟著伯夫人的管家林德伸手攔住他們:“伯夫人有請。”

  林海頓足大罵:“我家人重病,讓我先回家看看。”

  其余的長者也罵:“聽說有瘟疫,我家的人就要死了,我們趕快回去.你們,怎么在這里!”

  幾個家人壞壞的笑著。

  遠親長者們看向為他們趕馬車的車夫,這車是伯府的,車夫是伯府的,跟著侍候巴結爭取得到二少爺青眼的也是伯府的,現在這些家人也一起大笑。

  宋氏向著他們就抓:“天殺的,怎么敢詛咒我家!”

  經常侍候她的一個婆子反擰住她,按著宋氏呼痛伏向地面,婆子笑道:“我說奶奶,再叫你一聲奶奶,你再享受一回,你的事發了,跟我們去見伯夫人。”

  家人們一起驅趕:“去見伯夫人。”

  一個長者見勢不對,丟下拐杖就往地上倒,被及時托起,林德揚聲道:“請的醫生呢,這里有人病了,看看真病還是假病,我就是不信了,兩萬的銀子分著,大補的藥吃著,倒還能暈得過去。”

  驅驅攆攆的,把他們帶到伯夫人那里,在路上林海等人使眼色甚至還有幾句低聲的交談,顯然是商議對策,可是他們見到伯夫人時,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里是林家的原籍,承平伯這一房早幾代就和遠親們斷絕關系,當年是個什么事情,年代已久遠,現在活的人都記不清,伯府里也許有記錄的冊子,不過伯夫人因幾乎不認字兒,沒動過承平伯留在書房的書冊。

  承平伯這一房雖人丁單薄,卻一直上進,穩穩的在南興王城官場內,遠親們一直試圖和解走動,如果不是后來的做法過于下作,承平伯可能早就恢復遠親地位。

  走,是不再走動,不過林家的墳山在這里,比如大家的祖宗是同一個,這沒法分開,承平伯這房不再往原籍來,不過看守墳山的家人還在。

  承平伯夫人就住在看守墳山家人的院子里,早她幾天到達先收拾一番,又臨時加蓋幾間,馬車里也能睡人,她浩浩蕩蕩的隊伍住得下。

  把遠親們誆回來,也就在這院內,兩邊擺開陣勢,各有家人橫眉怒目,居中坐著伯夫人,后側方坐著老妻秦氏,伯府現下就這兩位主人。

  可是伯夫人的左側方,有兩位身著官袍的大人坐在這里,在他們的后面侍立著本村的村長、里正、管轄本村的鎮上鄉紳,他們連個座位也沒有。

  他們的尊敬不僅僅給伯夫人,理論上來說,除非林家這位貴婦未亡人很不講道理,到處拿著爵位耍蠻橫,否則向未亡人的歧視處處存在。

  鄉紳們之所以乖乖的侍立,是坐著的兩位大人,一位是本地官員,一位是王城前來處置伯夫人養子被訛事件。

  遠親們敢跑到王城訛詐承平伯夫人,難道不知道伯府在王城里的地位,他們當然知道,也很知道只要不見官,他們占著長輩親戚的名頭,就有為所欲為的空間。

  縱然見官,伯夫人這個雜貨店出身的小姑娘她能說得清楚理?

  很多人沒有律法的觀念,也認為別人同樣的不懂。

  ------題外話------

  天還是熱,不過等到秋涼開始,也許又要喊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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