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葉桃夭敲第一遍時,根本沒人理會,她沉著俏臉加重了力道,持續了近一分鐘,門才被拉開,接著就是不耐的抱怨聲,“你干嘛呢,催命似的…”
說話的是孟拾金,她大姑家的兒子,從小在老家的鄉下長大,家里條件很一般,卻偏偏被當成少爺養著,五谷不分,四體不勤,學習也一塌糊涂,還是她爸幫著找了所大學才勉強混了個畢業證,畢業后就徹底賴上她們家了,覺得他的人生就該她爸負責一樣,她最是看不起這樣的嘴臉。
等孟拾金看清來人是她則愣住了,下意識的道,“怎么是你?”
葉桃夭見他身上還穿著睡衣,頭發亂的跟雞窩似的,原本長的還算能看的臉因為熬夜泛著不正常的青白,又頹又喪,沒有半年年輕人的朝氣,她忍下厭惡,冷笑著反問,“難道不能是我嗎?你這話問的實在好笑,這里是我家!”
孟拾金被她嗆了下,不免有些心虛的咕噥,“我就是隨便說說…”
“隨便說說?你在別人家里這么隨便,你爸媽都知道嗎?”倆人就站在門口說話,里面的音樂聲依然在響著,葉桃夭的視線越過孟拾金,落在里面的葉總釗和葉明珠身上,兄妹倆絲毫不受影響的還在玩著游戲,連回頭都沒有,盯著屏幕,打得熱火朝天。
孟拾金聽到她這番話,已經在后悔不該手欠來開門,算是撞槍口上了,但他也說不來道歉的軟話,梗著脖子道,“我在自個兒的親大舅家難道還用客套啊?當然是怎么隨意怎么來,我要是真在這里客客氣氣的,那才是生分,大舅也會不高興的,我媽也不舍得…”
葉桃夭差點被氣笑了,果然這些年她爸的縱容和媽媽的忍耐,讓這些人都變得又蠢又無恥,簡直聽不懂人話“你媽不舍得,那就把你領回家住啊,至于我爸,不會不高興,相反,我們全家都會感謝你,總算有身為客人的覺悟了,也省得我們往外攆人。”
孟拾金再聽不懂人話,聞言,也變臉了,“你什么意思?”
“聽不懂?呵,那我就說的再清楚點,收拾好你的東西,買車票,回你自個兒的家去!”葉桃夭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挑明。
孟拾金頓時瞪大眼,不敢置信的質問,“你要攆我走?”
“沒錯,不止你,還有他倆。”葉桃夭用手指了下里面的倆人,倆人不知道是裝傻還是沉迷游戲真沒聽到,總之無動于衷。
孟拾金沒法裝聽不見,氣勢洶洶的問,“你憑什么?”
“憑什么?呵,就憑這里是我家,我點頭,你們才能住進來,我要是不愿意,你們就是私闖民宅,信不信我給小區的保安室打個電話,他們立刻就能把你們扔出去?”
“你,你敢!”
“要試試嗎?”葉桃夭邊說著,邊拿出手機,作勢要撥。
孟拾金一看她不是嚇唬他,而是玩真的,頓時慌了,他可不想被保安扔出去,那多丟人啊,他還想以后都住在這里呢,他忙去抓她胳膊,嘴里道,“我,我跟你開玩笑呢,你怎么還當真了?咱們可是親表兄妹,打斷骨頭連著筋,不看僧面看佛面,對,有姥姥和姥爺…”
說到這里,他原本還慌亂的神色就又穩下來了,甚至目露得意,篤定她不敢違背老爺子和老太太的意思,誰不知道他們倆都偏疼他這個外孫。
葉桃夭一看他這德行,忍不住嘲弄的勾起唇角,她今天既然選擇撕破臉,又豈會還在意爺奶的意見?誰不同意也攔不住她往外攆人了,“原本還想給你留下買票上車的時間,看來,是不需要了,走,立刻、馬上!”
“你,你瘋了?你不怕我姥姥姥爺回來罵你?”孟拾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事情怎么就走到這一步,他都干什么了啊?難道打個游戲就這么天理不容了?
“你今天搬出誰來都沒用,趕緊走人,別逼我動手。”葉桃夭那張臉長的精致無瑕,不過真動了怒氣,俏面覆霜也是很有震懾力的,更別說,她手里還拎著根球桿,那姿態,頗有一言不合就要掄過來的架勢。
孟拾金怕了,他本就是紙老虎,平時借著葉宏嘉的勢,在外面裝的人五人六的,其實一戳就露出原形,還是鄉下沒經過多少事的土包子,這會兒手腳無措著,眼含哀求,“夭夭,你別生氣,我不打游戲了還不成嗎?我,我不能走的,我還得在這兒上班…”
葉桃夭懶得再理他,見那兄妹倆到現在了還能置若罔聞,頓時冷笑著走進去,二話不說,掄起球桿,沖著屏幕就砸了過去。
“砰,砰!”
兩聲后,顯示屏一片漆黑,裂痕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