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寂靜,喬時目光在杜錢錢身后那個女人的臉上停留了一瞬,便快速的跑了過去。
“錢錢,錢錢,你怎么樣。”
喬時小心的將人給扶起來,杜錢錢臉色蒼白,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雙手緊緊的捂著肚子。
“梅春、姐姐,我…我肚子好疼…”
杜錢錢斷斷續續的開口,呼吸越發的急促,身下已經染紅了一片土地。
“糟了,快送去醫院啊。”
村長在旁邊大喊著。
杜媽見此卻急忙攔過來。
“不行!我家不要賠錢貨,不許去生。”
“這…”
家里的事,村長也不好過多插手,索性也就不管了。
喬時目光冰冷的看了眼杜媽,隨后松開了握著杜錢錢的手。
“沒事的。”
起身后,喬時將目光放在了杜鑫家院子里的拖拉機上。
圍觀的村民還沒走,喬時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村里的二流子。
平時吊兒郎當的,但是會開拖拉機。
“你,過來。”
“不要讓我去揍你!”
喬時又補充了一句。
開拖拉機的人有了,喬時在杜鑫家的床上快速報了兩床被子仍在拖拉機里,只是不僅杜媽,杜鑫也攔著不讓人走。
“我不管,她今天敢生下賠錢貨,我、我就不活了!”
杜媽死扒著拖拉機不讓人開走。
喬時直接一腳將人給踹飛了出去,再把杜錢錢給抱上了拖拉機,杜鑫不敢上前,最后只能目睹拖拉機被開走。
“天殺啊,不能生啊,不能生啊——”
杜媽看著人走了坐在地上哭天搶地的,村長不明所以,不就是生個女娃嗎,他就又不是養不起,用得著這么鬧嗎。
“行了,生就生吧,值得你這么鬧,把人鬧死了我看你怎么辦!”
村長一甩手,抬腳離開,杜媽卻破口大罵。
“死了活該,我情愿她死了也不要回來,天殺啊,算命的大仙說了,我家不能生女娃,生了女娃就完了,敗財啊,天殺啊,我們家怎么娶了這么個媳婦…”
拖拉機一路顛簸,起碼也要兩個小時才能到鎮上的醫院。
看著杜錢錢身下越來越多的血跡,喬時緊緊的握著梅春越發冰冷的手,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她什么都做不了。
“錢錢,你撐著點,很快就到了。”
喬時覺著她的心口有些悶,就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
這時腦海中忽然多了一絲記憶,那個被模糊掉的記憶。
只是這些記憶,對于眼前的情況幾乎沒什么用。
喬時手指在杜錢錢身上幾處穴道按著,身下的流出的血跡似乎在減少,又好像沒有。
“梅春…梅春姐姐,我、我好冷啊…”
杜錢錢的聲音更加的虛弱,喬時只能將被子緊緊的裹在杜錢錢身上,只是她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沒有一絲血氣。
“你會沒事的。”
喬時眼眶微紅,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水寶,渾身是血的躺在那個雪白的房間中,最后映入眼簾的只有一雙紅色的小皮鞋…
“梅春…姐姐,我不行了,我、我只是很難過,付出了那么多,終究是如流水逝去,你說這人、人啊,短短一生、追求為何?”
“你會沒事的,你別再說了,保存好力氣好不好。”
喬時將杜錢錢的一只手握的更加的緊,目光直視著她,聲音堅定。
杜錢錢卻輕輕搖了搖頭,神色逐漸變得茫然,目光看向虛無。
“我、不行了,只是這一生,我親手觸摸到光,卻抓不住,你說、你說這吃人的思想何時,何時…,如果不曾…不曾…”
不曾見過,她是否會甘愿,會后悔。
她這一生啊,擁有一絲光明已經足矣。
“杜錢錢,你會沒事的,你見識過外面的世界,可是我沒有,我馬上就要和杜老大離婚,離婚后你帶著我離開這里好不好,我們去外面的世界…”
喬時拔高了聲音,聲線卻越發的異樣。
杜錢錢緩緩抬手,手上全是血跡,觸摸上喬時的臉。
“梅春、梅春姐姐…對不起…”
對不起,她不該去說那個她們根本夠不到的世界于她聽。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喬時想要抓住杜錢錢的手,可是終究是沒能抓住…
拖拉機顛婆了兩個小時終于到了鎮上醫院,已經昏迷的杜錢錢被送進去搶救。
推進去不過一個多小時,再進去,便是一塊白布蓋住了身體。
出血過多,連送去縣里搶救都來不及。
一尸兩命…
喬時看著躺在杜錢錢尸體旁,那個瘦巴巴的小嬰兒尸體,臉色青紫,渾身發紺。
再過一個多月,他就要出生了,來到這個人世間,睜開眼看這世間的繁花似錦。
“錢錢…”
心中的那股悶氣似乎找到了釋放的地方,紛紛從眼中涌出。
喬時看著眼前這個正是花季的女子,淚水無聲的落下。
于她,不過是一次失敗的任務。
于她,卻是一次的生命輪回。
“任務失敗,是否回歸。”
那個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喬時卻搖了搖頭。
她現在不想離開。
“我如果離開了,她們…還有下一次機會嗎?”
“有。”
聽到這個肯定的聲音,喬時第一次覺得,系統的聲音,是如此的好聽。
“在此世界逗留一日扣除一任務點,請盡快回歸。”
系統丟下這句話就沒了聲音。
喬時身上只有三百塊,在這個小鎮上,剛好夠支付醫藥費。
留下村里的電話后,喬時又讓村里的那個二流子開著拖拉機送她回去。
二流子一句話不敢問,匆匆的將拖拉機開了回去。
這個時候天色已黑,喬時讓他將拖拉機停在村口,而后一個人走了回去。
杜鑫家依舊燈火通明,喬時從家里翻出上次用剩的迷藥還有幾塊雞肉和一把殺豬刀,剛準備出去,就看到了喝的醉醺醺回來的杜老大。
看到一身是血的喬時,杜老大一個激靈,酒都醒了幾分。
喬時淡漠的掃視著杜老大,從他身側走過,想到什么,又折返了回來。
一個過肩摔將杜老大撂倒,喬時操起板凳分別砸在杜老大的兩只胳膊上…
在陣陣凄慘的叫聲中,喬時走出了小院,朝著杜鑫家走去,杜鑫家的燈已經熄滅。
將迷藥撒在雞肉塊上,喬時將雞肉扔進了杜鑫家狗窩附近。
幾只狗叫了幾聲,在喬時離開后就沒了聲音。
杜鑫家也沒見燈亮。
約莫一個小時后,喬時翻墻進了家,整個家中鴉雀無聲,幾只狗躺在地上沒有任何的聲音。
輕而易舉的將兩人全都捆起來塞住了嘴巴,喬時又翻墻出去去了另外一家。
今天推倒杜錢錢的那個婦人,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婦人家沒有養狗,進去非常的容易,將婦人和她男人打暈后,喬時把婦人給帶到了杜鑫家里。
這種事問起來并不難,婦人沒一會兒就承認。
是杜錢錢婆婆給了她二百塊錢,讓她乘機將杜錢錢推倒,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掉了,她就再給三百塊。
兩條人命,就值三百塊啊…
任憑幾人如何求饒,喬時都沒有理會,將三人平直的綁在床上,又從杜鑫家里找到了兩把尖銳的殺豬刀,分別用繩子懸掛在三人的正上方。
只要一掉下來,就是直插胸口。
將懸掛的繩子接到桌腿上綁好,喬時在桌子上點燃了一根蠟燭,放在繩子下面。
繩子斷,刀落。
其中最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