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頭百姓也就罷了,可這是賭坊要債,大家同情的居多。
畢竟大家都知道那賭坊可不是個好地方,而且爛賭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誒呀,這下王寡婦完嘍,完嘍。”
“孤兒寡母的將孩子拉扯大,沒想到兒子居然去賭,這下可如何是好啊?”
“嘿,你們居然還同情他,呸”
“把自家媳婦兒逼的上吊,有什么值得別人同情的?”
“昨天不是說想不開嗎?”
“什么想不開呀,人家那好好的媳婦,知書達理,可你們不知道,這王寡婦的兒子不僅爛賭,還逛窯子呢。”
“聽說那窯姐懷孕了,說是他的種,非要拿錢給人家贖身納進門,誰家會娶這樣的婊子回家,這要是娶回來不是攪家精是什么?”
“她媳婦不依,結果就被娘倆一起給揍了,這才尋了短見。”
有人一聽,驚訝道:“真的假的?”
“那還有假呀?昨天我們去看了,那叫一個慘,差一點就吊死了。”
有人聞言馬上道:“話也不能這么說,畢竟那媳婦兒進了門也有些時日了,肚子一點動靜也沒有,王寡婦能不著急嗎?”
“啊呸”
“她著急,我看她是有病,難怪他兒子去逛窯子,你說家里有好好的媳婦兒不讓碰,不去外面找,還能咋樣?”
眾人一驚,“這話從何說起啊?”
“呵,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
“那王寡婦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這兒子和兒媳婦不睡在一塊,怎么能懷孕?可人家倒好,說害怕兒媳婦累垮了兒子的身體,愣是規定了同房的日子,比那宮里頭還嚴格。”
“她害怕自家媳婦兒不聽話,平時都讓媳婦兒睡在她房里的地鋪上,你說誰家攤上這樣喪心病狂的婆婆受的了?”
“天哪,真的假的?”
“這還有假,那可是王寡婦親口說的,還說什么她兒媳婦兒孝順,天天在房里伺候她,跟也下人似的,什么兒媳婦兒就要這樣給她立規矩,不然兒子的心被籠絡過去了,她在這個家那里還有什么地位可講”
眾人被王寡婦的作為簡直刷新了三觀,而這是有人開口道:“這也太惡毒了吧?”
“可不是,哼,還處處跟賀娘子比呢,呸,她也配?”
眾人你一嘴我一嘴,葉小樓打一邊經過竟是聽了個全。
不得不說,這個王寡婦果然有病,自私自利掌控欲極強,這也就罷了,兒子還沒有教好,這下怕是自食惡果了,只是可惜了那個兒媳婦。
而崔玉蘭就在她身邊,聞言一臉氣惱的道:“這王寡婦真是可惡,劉嫂子真真是可憐。”
隨后拉著葉小樓的衣袖,可憐巴巴的道:“嫂嫂,咱們能不能幫幫她呀。”
葉小樓皺起了眉頭,“這個忙怎么幫?勸她和離嗎?”
小姑娘一噎,過了好一會兒氣呼呼的道:“和離怎么了?這王寡婦家就是個火坑。”
這話一落,葉小樓倒是有些意外了,這可是古代,古人的思想都十分保守的,為啥自家小姑子這么百無禁忌?
也是,在市井長大的姑娘,大多都潑辣,性子爽利的多,主要是見的世面廣啊,三教九流,啥樣的腌臜事沒有聽聞。
就算崔家管教的嚴,可是從周圍還是能聽到些有的沒的。
只是據她觀察,那個劉嫂子是個性子軟的,而且還出自讀書人家,不由得搖了搖頭道:“火坑?可有些人明知道是火坑,寧愿燒死也未必愿意爬出來。”
崔玉蘭一聽馬上瞪大了眼睛道:“怎么會?是不是傻,火坑還呆著?”
葉小樓嘆了口氣道:“你不懂”
小姑娘見她這樣的語氣,頓時炸毛了,“什么叫我不懂?你也不過比我大一歲好不好?”
“我有什么不懂的?”
“她不就是怕被別人說嗎?這些有命來的重要嗎?命都沒了,其他的還有什么用?”
葉小樓聳了下肩膀看著她道,“你跟我說沒有啊,我又不是她”
崔玉蘭氣結,而葉小樓是不抱什么希望的,這兒的人講究三從四德,她抄了這么多遍女戒,自然知道里面說的是什么。
那個劉嫂子從小被這東西洗腦,不然咋能被王寡婦欺負成這樣?
就這樣寧愿吊死也不去反抗,在葉小樓看來怕是沒救了。
這命啊是自己的,如果自己都不珍惜,又能有什么法子?
可是萬萬沒想到,如今她就連死都不能由著自己了。
王寡婦籌了一圈的銀子,最后發現根本不夠,房子和鋪子就算要賣,那也是被壓的極低,于是,不到傍晚,又鬧騰了起來。
“不,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進窯子,不要”
“娘,我求求您,不要賣了我,不要啊,我一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您。”
說完就抱著她的大腿,一個勁的磕頭,眼淚更是如決堤了一般,看的人一臉的不落忍。
而王寡婦臉色猙獰的一腳將人踹開道:“呸,你這個掃把星。”
“我們家是倒了血霉才娶了你這個喪門星,自從你進門家里就沒有一件好事兒。”
“現在大郎更是被你害慘了,你還有臉哭,你有什么臉面哭?”
“你不是嫌棄大郎那個妾是窯姐出身嗎?但是最起碼人家肚子爭氣,可是你呢?”
“每天就跟個木頭一樣,看著就喪氣,難怪我家大郎要出去找人兒。”
“你自己留不住人,還害得我家大郎被賭坊的人坑,你這個天殺的攪家精。”
“把你賣了怎么了?我家大郎正急著錢救命呢。”
“你少在這兒給我裝可憐,給我走,走”
王寡婦那邊鬧的厲害,街坊鄰居更是一個個指指點點,而王寡婦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她只想把兒子贖回來。
她這本子就靠兒子養老呢,如果兒子沒有了,讓她怎么活?誰給她送終?
崔玉蘭原本就關注著王寡婦家的動向,本想著找個沒人的功夫去勸一勸劉嫂子,大不了和離,結果還沒等她行動,那邊就鬧開了。
崔玉蘭急的趕忙跑了回來,一邊跑一邊大聲道:“嫂嫂,嫂嫂,不好啦。”
“劉嫂子要被王寡婦賣去窯子了。”
“嫂嫂,嫂嫂”